牛肉汤粉里有青菜,还有一把脆生生的绿豆芽,吃起来真的太鲜美了。
粉面薄窄,犹如蝉翼。
这种粉吃起来十分顺滑,口感细腻,夹杂着牛肉汤汁,一口吃下去别提有多美了。
这早晨还有寒露,风微凉,喝完一口汤,身体暖暖的。
方才的包子其实也很好吃,但是完全不能跟这牛肉粉比。
傅言深想他以后要天天吃。
脑中浮现一张娇俏的面容,少年脸颊微红,心中默默补充,也带你一起吃。
等到付钱的时候,傅言深从方才满满的一怀子钱里数满十五个铜板,肉眼可见怀里钱缺了一个口儿,这时才后知后觉心疼起来。
他昨天搬了一天都没有十个铜板了,这一顿就吃了十六文,下一次还是得节省点。
他又坐了一会儿才从吃撑了的发呆状态回过神来,将十五文钱交给前来收拾的老板,老板是个女子,笑眯眯说:“谢谢客官!”
她看傅言深要拿碗还给包子老板,忙一步过去说:“客官,我来拿过去就好。”
傅言深点点头,老板又热情笑道:“客官慢走!”
比什么都殷勤。
她这牛肉粉好吃,卖得贵,平时没几个人来买,工头光顾得多一些,其他都是很偶尔很偶尔才打一次牙祭。
所以她不止卖一种粉,还有素粉卖呢。
素粉卖得特便宜,二文一碗,挺大一碗,还有青菜。
傅言深走了,她还在冲傅言深背影喊:“下次也可以来尝尝其他粉啊,都很好吃,加粉只多一文钱。”
傅言深只点头,不说话。
到了码头,许多工人已经开始工作了,工头看到他,笑道:“来啦,今日这么早啊小兄弟。”
傅言深点点头,加入了扛袋的行当。
……
另一边,闵希最后看了一眼傅言深,还没回头,就被许夫郎狠狠地扯了一下,差点没脚歪摔倒,也不等他站稳,许夫郎一步上来扭他的胳膊,咬着牙齿恨声道:“还看什么看,走啊你这个死□□!看到个男人就迈不开腿了是吧?回去给你找十个八个男人!”
闵希一听,泪水立刻盈满他的眼眶,杏眼无辜,小声乞求道:“不要,母亲不要这样!”
他不敢太过声张,方才那忽然的一声相信大家都听到了,他难堪极了。
现在母亲居然说给他找十个八个男人。
他真的害怕他们做出这种事。
毕竟他都被亲生父亲推进别人床上了,今天一大家子又被羞辱一番,他知道回去免不了被大家撒气。
打他骂他都好,千万不要再给他找男人!
他抽抽噎噎说:“我不要!我不要任何别的男人!”
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婚姻,但是既然已经说定了要嫁给那个人……
那个人好像叫傅言深吧?
男人自我介绍时,他一下子听进去了。
既然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许给了傅言深,那他就非傅言深不嫁。
其余人若敢侵犯他,那他只有以死谢罪了。
闵希低声说:“如果你们再迫我,那我就吊死好了!”
声音虽低,语气倒也坚决。
许夫郎一听,哪受得了,又过来扯他耳朵,力道之大,那精致的耳朵都要跟耳根脱离了。
“你个死爬床精,你还有理了,你死啊,你吊死啊,你有本事现在就在这里给我吊死了!你还敢在这里跳水是吧?刚才怎么没淹死你呢!”
说完他还气不过,狠狠地踹了闵希一脚,将一身新鲜的衣袍都踩脏了。
闵希一下子红了眼眶,大滴大滴的泪珠子从眼眶掉落,委屈地从许夫郎脚下扯过自己的衣服,小声说:“我不要男人。”
没人心痛,大家都是烦燥。
听到他的声音就更加烦。
许夫郎还想再骂两句。
闵老爷说:“烦不烦,这还在别人府上呢你就发疯,不嫌丢人吗!”
许夫郎不甘心地照着闵希的耳朵又狠狠地捏了几下。
可怜的小耳朵都充耳红肿。
闵老爷瞥了一眼闵希,皱眉道:“你也别哭了,你娘不就说你两句!”
闵希捂着几乎要被扯下来的耳朵,也不说话,偏头擦了擦眼泪。
……
“好了,到府上了,老爷,怎么处理这个贱货!”终于回到府上,许夫郎迫不及待地狠狠又扭闵希肩膀。
闵希低着头一声不吭,将所有的痛都咽下去。
很多人都看着,都觉得没多大事。
然而事实上许夫郎身体健壮,闵希细胳膊细腿儿,正是青葱一般的年纪儿,肌肤白晳细腻,更何况许夫郎冲着捏死他来的。
真想捏死他!
咬牙切齿的,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多大仇多大恨呢。
闵希亲娘没去世前,是正房,那时许夫郎就悄悄记恨上他了。
亲娘的外家当时还很强,但是伴君如伴虎,一朝失宠,全家被流放。
祸不及外嫁女,亲娘没被牵连。
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亲父就开始对他亲娘冷言相对了。
而他亲娘,本来娘家被流放她就够难熬的了,自己的夫君又恨不得她早死,生怕受到牵连。
她一直郁郁寡欢,后来一场小病就将她年轻的性命夺走了。
许夫郎一直觊觎他亲娘嫁过来时的嫁妆,
现在闵希也不想要那个嫁妆了,他只想尽快离开文家。
想想只剩下三天,所有他都能忍。
闵老爷看了他们一眼,分明看到了也不阻挡,只说:“先送少爷回房休息,没我的命令,一步不许出去。”
一群家丁簇拥过来,闵希吓了一跳,小小打了个哭嗝,细声说:“我自己会走!”
“小贱货!”许夫郎冲着闵希背影啐了一声,扭头见闵老爷已经走远,屁颠屁颠追上去:“老爷,就这样白白放过他吗?”
闵老爷扫了许夫郎一眼,道:“那你想奈何,杀了他?”
许夫郎心头一颤,赶紧摆手道:“不敢不敢,我怎么敢呢?哎呦,老爷你怎么说出这种话?”他轻轻锤了闵老爷一小拳:“人家可是连兔子都不敢杀的!”
闵老爷捏了一下他的下巴说:“你啊!想说什么快说吧!”
许夫郎送他妩媚一笑,羞怯道:“我就是想问老爷不会还想给他嫁妆吧?”
闵老爷皱了皱眉,变得严厉:“你不要老是打那份家产的主意!”
许夫郎立刻娇声道:“放心吧,老爷,我不打,我才不是想要给吉哥儿当嫁妆,就是想问问啊。”说着,他往后理了一下鬓发,妖媚一笑:“老爷那那份家产,你想用来做什么呢?”
闵老爷道:“我自有打算!”
问不出什么,许夫郎讪讪一笑,怯怯地说:“老爷英明!”
闵老爷眸光一寒道:“放心吧,绝不会让那穷小子那般如意!他想娶就娶?没这么容易!”
看许夫郎羞怯的样子,闵老爷捏了捏他脸颊,又说你呀!
看着他背影,许夫郎啐了一声狗男人!
……
这边被一群家仆跟在身后,闵希小碎步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他们撵上来。
倒也不是他有被害妄想症,而是有几个家仆就是盯着他走路不自觉扭起来的腰肢看,就扭那么一点点,每个人基本都会,他们却眼底冒着精光。
觉得他很骚。
经过今日之事后,他们就更觉得他可以欺负了。
以前他们也这样,但是不敢造次,现在他们话已经说出来了,还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给他听的。
“这腰儿扭得真得劲儿,哎,想上去插两把!大少爷这么嫩,说不准还能插出水来,嘿嘿嘿!”
有个胆子大的走快了两步,还冲他大声喊道:“大少爷,别跑这么快呀!”
“跟我们说说话呗,昨晚舒不舒服呀?你们是不是做到很晚?啧啧啧,今天这么早都还没起床?”
“那个穷小子文绉绉的,他不行吧?早知道你能嫁他,还不如嫁我呢。”
他拍拍胸膛:“我身强体壮,一定比你比那个单薄的臭小子厉害,伺候得你不要不要的!”
闵希捂住了耳朵,跑得更快,他不想听这些污言秽语。
等到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将门关住了,迅速地合上了门闩,紧紧地抵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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