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第二天中午,正午的阳光洒进大厅,暖意暂时驱散了白齐笙心中的阴霾。但是那股不安的情绪一直萦绕在心中,无处排解。白齐笙心神不宁地摆弄着花瓶,显眼的花朵在他的眼泪失去了原本颜色,只是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客厅的铃声突兀的响起,花瓶被白齐笙重重地绊到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第一次,白齐笙那么急迫的想接起电话,“喂?”当他出声时,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是小少爷吗?”“是我,是裴彦礼出什么事了吗?”白齐笙语气染上焦急,手紧紧的抓住电话。电话那头顿了顿,“裴少昨天出了点意外,现在在医院抢救...”
白齐笙接到电话以后,立马赶往了医院。
病房内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裴彦礼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只有冰冷仪器证明着他生命的存续。白齐笙小心翼翼地走向前,眼泪早已决堤,手停顿在空中不敢落下,他怕一触碰泡沫就立马幻灭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前几天在自己面前鲜活的人,如今冰冷的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
白齐笙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裴彦礼,害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在他眼中,早已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周围的一切在他的眼中虚化,呼吸机的频率变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医生见他这幅颓然的样子叹了口气,“白先生,目前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醒来只是时间问题。您不用那么神经高度紧张,适当休息一下,不然您的身体会扛不住的。”身旁的小弟也跟着劝到:“对呀,小少爷,您就先休息一下吧,要是老大醒来看见你这样,非宰了我们不可。”
白齐笙似乎没有听见他们的话,只是握着裴彦礼的手沉默地坐着。半晌才摇了摇头,声音出口的瞬间是止不住的沙哑,“不用了...”小弟也不再强求,将手里的粥放到床头,“小少爷,您饿了的话可以吃。”病房门被再次关上,白齐笙依旧维持着一个动作,心中充满了自责。
如果当时他再自私一点,不放裴彦礼离开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他所在意的,从来不是虚无缥缈的财富和权力,而是眼前这个人。这次无论再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放开裴彦礼的手。眼泪再一次砸在了裴彦礼的手背上,带着微凉的触感,很快又没入床单不见。
梦中,裴彦礼身处于一片迷雾之中,周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他看见白齐笙的身影就在湖的对面,等他追上去时,却又消失不见。很快他又陷入一片温暖之中,有一股力量一直源源不断的输入他的体内。裴彦礼想挣扎的睁开眼,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层桎梏......
终于在裴彦礼不懈的努力下,眸中出现了一丝光亮。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起来,暖黄的灯光映入他的眼帘。裴彦礼感受到自己的右手被紧紧牵着,抬眸发现白齐笙坐在椅子上,眉头深深地蹙起,似乎正在被噩梦惊扰。白皙的皮肤衬得他眼下的乌青更加明显,哭肿的眼睛就像两个小核桃。
裴彦礼不愿吵醒他,但白齐笙心有所感似的睁开了眼睛。“啊礼,你醒了!”白齐笙立马起身按了呼叫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语气中带上哽咽,“都怪我睡着了,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你醒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喝水...”裴彦礼被他满眼的红血丝吓到,强硬的将他拉到床边坐下。
明明是最臭美的人,此刻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皱皱的。“多久没休息了?”看着他满面憔悴的样子,裴彦礼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白齐笙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只是自顾自的看着他仪器上的各种数据,紧盯着医生为他做检查。像一头盲目的困兽追寻着既定的答案,直到听见医生告诉他没什么大碍了,才瘫坐在椅子上。
医生和护士退出病房,房间中再次只剩下仪器的声音。白齐笙小心翼翼的握住裴彦礼的手,呼吸都变得轻柔了起来,彷佛裴彦礼是一件即将泯存于世的宝物。裴彦礼将白齐笙扯入自己怀中,力道之大像是要将他融入骨髓。要不是之前助理提早发现沈浩埋了炸弹,裴彦礼一行人躲进了密道中,恐怕他们早已阴阳相隔了。好在,一切都不晚。
白齐笙滚烫的眼泪打湿了裴彦礼胸前的病号服,像是要灼烧殆尽他的皮肤。裴彦礼感受着怀中人儿的颤抖,有节奏的安抚着拍着他的背。渐渐的,怀中的人停止了抽泣,呼吸开始变得平稳了起来。裴彦礼将他小心的放在床踏上,借着月光仔细的看着白齐笙,像是要把他刻进记忆最深处。
身边的人明显是累极了,微微的打起了小鼾,鼻子因为纸巾的摩擦还红红的,手却紧紧地牵着他不愿松开。
裴彦礼轻柔地抚平了白齐笙蹙起的眉头,在他的额间落下一吻。“晚安,我的笙笙...”夜晚的风轻轻吹起窗帘,吹进了裴彦礼温柔似水的眸光中,那一刻他赤忱的爱意比幽深的夜更让人沉沦其中。
这一次让裴彦礼和白齐笙的感情更上一层楼咯!相爱可抵万难,愿大家都找到所爱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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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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