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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嘉愿沉默着站起身子，四处张望，走到台面从刀具架子上拿了一把水果刀下来。

这个不识抬举的俄罗斯人，把他昨晚的丑态录下来就算了，刚刚还敢打趣他。

还没等张嘉愿拿刀重新走到他面前，丹尼斯连忙从地上站起身双手举过头顶认错：“嘉愿，我记错了。”

张嘉愿掂了掂手中的刀皮笑肉不笑道：“你没错，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你唱《小兔子乖乖》？”

丹尼斯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张嘉愿裂开嘴角，露出一排白晃晃的牙齿对丹尼斯威胁道：“那你给我唱吧。”

“……”

丹尼斯看了一眼张嘉愿突然开口说了句俄语，因为平时基本上都是和丹尼斯说中文，他突然冒出一句俄语张嘉愿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丹尼斯又用俄语重复了一遍：“我是俄罗斯人，不会唱中文歌。”

张嘉愿：“？”

“我记得安德烈曾经夸过我刀法不错，很适合分尸。”张嘉愿一脸冷笑地走到丹尼斯面前反问：“你觉得呢？”

丹尼斯低头看了一眼张嘉愿，嘴角抽了抽：“嘉愿你不要冲动，其实我学习能力很强的。”

“我现在会唱这首歌了。”

那学习能力确实很强了。

“你唱吧。”

张嘉愿刚听丹尼斯唱了一句“小兔子乖乖”就开口打断了他：“这么听总觉得有些单调。”

“我记得你房间里有吉他吧？”

“其实我不怎么会弹吉——我会弹的，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去拿。”丹尼斯看了一眼张嘉愿的眼神，连忙止住话头，三两步走到卧室里把吉他拿了出来席地坐在沙发前的毯子上。

“开始吧。”张嘉愿将水果刀放在餐桌上，拿出手机点开摄像功能对准丹尼斯。

丹尼斯没在人前弹过吉他，神色尴尬，身子僵硬放不开，他调试了两下，清了清嗓子用低沉的嗓音开口唱道：“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熟悉的童谣被丹尼斯用另一种方式弹唱了出来。

不得不说丹尼斯很会唱歌，即使是童谣也被他唱的跟流行歌曲似的，张嘉愿录着视频都情不自禁跟着哼了两句，不过他知道自己唱歌跑调，哼的时候声音很低。

一首歌唱完，丹尼斯放下手中的吉他，可怜巴巴道：“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

张嘉愿点了点头，他让丹尼斯弹吉他唱歌本意是想看丹尼斯出丑，没想到让他秀了一手技巧。

之前在家里他还从未听丹尼斯弹过吉他，这会儿意犹未尽，不过现在已经中午，再耽误下去还不知道几点才能吃饭，让丹尼斯多弹几首的想法只能作罢。

屋外下了很大的雪，张嘉愿打开冰箱一看里面空空如也，连面条都吃完了，没办法他只能冒着风雪去附近的中餐厅随便吃一口，下午顺便去超市里买点菜将冰箱填满。

丹尼斯下午有兼职，中午跟张嘉愿一起吃过饭就离开了。

俄罗斯的蔬菜一如既往的贵，张嘉愿在超市里一边逛着一边忍痛买了几个蔬菜，正在挑选的时候，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安德烈刚谈的女朋友挽着一个男生的手在逛超市。

张嘉愿即使没看到那个男生的脸也可以确认他不是安德烈，毕竟安德烈那一头火红的头发，识别性还是挺高的。

他拿不定主意，拿出手机给丹尼斯发了一条消息说了这件事。

【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我在超市里看到安德烈的女朋友和一个陌生男子牵手。】

丹尼斯这会不忙，立马回复了消息，说他知道了，这件事他会和安德烈说。

张嘉愿得到丹尼斯的答复后就没再管这事，推着小车继续买菜。

等他提着大包小包回家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哭得一抽一抽的安德烈。

“伊万……呜呜呜……”

“……”

安德烈虽然性格不靠谱，但模样不差，红发蓝眸甚至可以说是很帅，之前恋情失败多半是他性格太直男了，这次还真怪不了他。

“我要封锁我的心。”安德烈进门后直奔冰箱，毫不客气地将丹尼斯的酒全都拿了出来，随后一屁股坐在地毯上猛灌一口酒，“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安德烈一脸悲愤：“她骗我感情就算了，她还骗我钱，我前两天在商场里给她买了好几个包，花了十几万卢布，我再也不会跟韩国人谈恋爱了。”

“再也不会了！”

张嘉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在一旁干巴巴地劝解：“下一个会更好的。”

“我也觉得下一个更好，”安德烈抹了一把脸，亲密地搂住张嘉愿，“伊万，你那个中国女同学要不再帮我约一下吧？”

“她那么漂亮，一看就不像是会骗人感情的人。”

“我觉得你们中国人应该不会骗俄罗斯人。”

张嘉愿：“……”

骗不骗俄罗斯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上周刚被中国人骗中国人了。

上周张嘉愿回家的路上在遇到了个钱包被偷的中国人，本着出门在外老乡帮老乡的原则，他好心给了他一点零钱，结果他人还没走多久就看到那个人又拦住一个留学生。

因为知道安德烈在家里，丹尼斯晚上六点就回来了，等他到家的时候，安德烈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丹尼斯回来的路上雪还没有停，走进来的时候，原本黑色的帽子都变白了，眉毛和睫毛上也都是雪。

张嘉愿正好在厨房里切菜，打算晚上煮火锅吃，听到丹尼斯回来的动静，连忙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暖暖手。

“安德烈又吵你一个下午了？”

张嘉愿想到安德烈在地摊上哭得一抽一抽的忆往昔，心想安德烈虽然和丹尼斯性格差异很大，倒是喜欢哭这一点很是相像。

“没有，他喝一会酒就睡着了。”张嘉愿解释道。

“他妈妈之前还说他一点也不像俄罗斯人，他太开朗了，性格像火一样。”丹尼斯说完去开冰箱门，身子一顿，“我的酒呢？”

“被安德烈喝完了。”

丹尼斯：“……”

几秒后，睡得正香的安德烈，被丹尼斯无情地拍醒，强行让他出去买酒。

安德烈嚷嚷道：“德尼亚，我今天失恋了！”

“失恋更得多买几瓶酒，”丹尼斯将安德烈推出去，“好了快去吧，马上就要吃饭了。”

十分钟后，安德烈骂骂咧咧地拎了一袋子酒回来。

“德尼亚太小气了，”安德烈对着张嘉愿吐槽，“怪不得没有人愿意跟他谈恋爱！”

丹尼斯在一旁挑了挑眉：“是的，所以我也不会频繁被甩。”

安德烈：“我要跟你绝交！！！”

“好吧，那你把酒放下来就可以走了。”

安德烈立马走到张嘉愿的身边说道：“伊万，你快说你邀请我晚上在你家吃饭。”

“……安德烈，我晚上邀请你在我家吃饭。”张嘉愿一边把菜下到锅里一边附和着安德烈的话。

“没办法，伊万你既然邀请我了，那我只能留下来吃饭了。”安德烈说完把丹尼斯挤到旁边，占据了张嘉愿身边的位置。

安德烈嘴上说着要和丹尼斯绝交，结果最后喝多了两个人又和好抱在一起哭。

尤其是丹尼斯，他哭的时候也不说话，就默默地流眼泪，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安德烈哭好歹是因为被骗钱骗感情，丹尼斯的眼泪来得毫无理由。

安德烈哭了一会就打起了鼾声，倒是丹尼斯还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的地毯上安静地流眼泪，浅绿色的眼睛眨一下就会滚落好几滴眼泪。

张嘉愿蹲在他的面前开口询问：“丹尼斯，你怎么了？”

“好可怜，”喝醉了的丹尼斯大概忘了怎么说中文，用俄语答道：“真的好可怜。”

张嘉愿也配合着换了俄语问：“什么好可怜？安德烈吗？”

“不是，”丹尼斯摇了摇头，“是雪，雪化了的时候好可怜。”

张嘉愿不知怎么的，听到丹尼斯的话，心里一阵柔软，他没忍住伸手擦了下丹尼斯脸上的泪水，在丹尼斯好奇似地抬头看他的时候，他说：“改天我送你一个不会化的雪人好不好？”

丹尼斯点了点头，不过眼眶中的眼泪还是在快速滚落。

张嘉愿面露无奈：“怎么还在哭？”

“不知道，”丹尼斯伸手揉了揉眼睛，“可能是困了吧。”

丹尼斯说完便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把安德烈扶到了他的房间，张嘉愿还没走到卧室，丹尼斯又从房间里出来走到他的面前。

“怎么了？”

“晚安还没有说，”丹尼斯眼眶还带着泪，一脸认真地看着张嘉愿，“伊万，晚安。”

“晚安。”

十二月中旬，M大迎来了的寒假，不过这寒假满打满算也只有两个星期，因为和丹尼斯提前说好了，所以放假的第二天他们计划直接出发去中国。

出门的时候，张嘉愿本来嫌麻烦不想带围巾，在门口的时候被丹尼斯强制戴上了围巾。

“今天风很大。”丹尼斯一边解释，一边打开了大门和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的安德烈撞上了。

丹尼斯：“安德留沙？我上周说过了我和伊万今天要出发去中国。”

“我知道啊。”

“……不用送我们。”

安德烈朝丹尼斯露出个笑脸，把行李箱往前推了推：“我是来跟你们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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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求爱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