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皓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这年头不是失踪就是碎尸。”
顾诚顶着两只熊猫眼坐在电脑前:“这么多案件一个没破出来。”
“市局的怕是不会放过我们。”吴子皓闭眼趴在桌上休息。
“队长,你怀疑谁啊?”
“田宽,但没有证据,继续查,刘相的情况可能与肖臻相似。”
“刘相曾在达粮当过服务员。”
“达粮?曾经的店长是谁?”
顾诚搜索着:“林宇翔。”
吴子皓看着顾诚电脑里的人.,觉得十分眼熟:“创萝的那个店员?”
顾诚听吴子皓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那个不给咋俩好脸色的服务员?”
“去创萝。”
顾诚还没反应过来,吴子皓已经快没影儿了:“队长,等等我!”
再次来到创萝咖啡馆,店员还是林宇翔。
林宇翔的语气带着老年人的口吻,但对警察依旧不客气,吴子皓也弄不懂是为什么:“警察先生,你们今天问什么啊?”
吴子皓拿出刘相的照片,还没等问呢,林宇翔脱口而出:“刘相吗?”
吴子皓收起照片,点点头:“是刘相,我记得刘相曾是达粮的服务员。”
“是他,他也是曾经跟我说小肖有困难的那个人,”林宇翔猜到他们要问什么了。
吴子皓一叫有戏,伸手在一旁的桌椅上:“展开说说。”
林宇翔用毛巾擦了擦手,顺着吴子皓手所指的地方坐下。
刘相,大学还没毕业就出去实习,有个人十分欣赏刘相的才华,收了他做实习生,有一个月的试用期。
作为单纯的22岁大学生,同意了这次实习。
刘相长相不算出众,也算不上丑陋,是耐看型,看久了会发现他长得真的很好看。
初入职场的刘相不知该做什么,一堆老员工就把自己手头上干不完的活都推给了刘相,而刘相也是不会拒绝的帮他们干完所有活。
每天早上7:30上班,晚上11:00下班,刘相身心疲惫,他还有课没有上,所以每天,他都是早上先上班,学校上课回去,晚上再上班,为了不耽误工作而熬到11:00到12:00。
公司里的一些和他一起来的实习生见他好欺负,就把所有的工作交给他,刘相的眼神很无助,一个不会拒绝的人,就只能备受欺负。
和他一起进来的实习生有一个男生,名字叫魏洋,他是唯一一个不会欺负他还会帮助他的一个人。
魏洋拿了个素色的马克杯,准备接一杯热水泡咖啡,在途中见到了一个文件堆成山的办公桌,好奇的走了过去,只见一个黑漆漆,毛茸茸的脑袋被夹在中间:“你怎么一个人干这么多活啊?”
刘相抬起沉重的脑袋:“我也不知道,有人给我就做了。”
魏洋一路小跑将马克杯放回去,又跑回来把将刘相夹倒文件抱走,放在一个非常明显的位置上。
“刘···刘相对吧,这些不是你该做的,下次谁再给你直接拒绝。”
刘相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我…我…你…我…不.…不。”
魏洋捂住了刘相的嘴:“我当你嘴替。”
刘相也没说话,一个人埋在键盘上默默打字。
一个他们一起进来的实习生,随手将一份文件放到了刘相桌上,魏洋可不惯着他,直接将文件扔到地上。
那个实习生一愣,捡起来又将文件放上去,魏洋又将文件扔下去,实习生大吼:“你有病啊!”
魏洋将被重新放到桌上的文件上扔老远出去:“你是没手吗,用别人给你做,想无功就受利,你人不大想的倒挺美!”
实习生似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灰溜溜的跑去捡文件自己去做。
刘相抬起头见魏洋得意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羡慕。
魏洋回过头看见刘相小心翼翼的眼神“噗呲”的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什么的表情。”
刘相捂住自己的眼睛:“没…没有.”
魏洋掰开他的手:“勇敢点儿啊。”
刘相不安的挡着双眼:“别…别的了。”
魏洋倒不觉得就这么完了,来一个人就怼一个人。
接下来的一周,都有自知之明,魏洋在的时候都离得远远的,魏洋不在就全都欺负回去。
刘相的由办公桌上又全是不应该自己完成的文件.魏洋回来就再把那些文件搬到那个明显的位置。
“你怎么就这么怂呢,怼回去呗,你这样的怪不得他们都欺负你,”魏洋对此孺子真不可教也感到无奈。
“我…努力努力?”刘相好不容易有可以帮助自己的人,不能失去。
魏洋一听孺子又可教也了:“加油,实在不行不还有我给你兜底呢吗。”
刘相抿着嘴点了点头。
魏洋比个加油的手势:“我先去工作了,”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之前那个被魏洋怼的实习生又来了,将文件随意一扔,到了刘相的桌上。
刘相做了几个深呼吸把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挥到地上。
实习生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将文件捡起来拍到了刘相的办公桌上。
刘相缓缓站起来深吸一口气:“不想跟你一样的你是真不知道吗,看我好欺负就都欺负我啊,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你一天有手有脚的啥活不干,来社会不是来磨砺是来找爹妈的吧,我是你爹还是你妈,离了我活不了啊,以后再来就不是说说这么简单了!”
实习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人生气起来,还真不好惹,他只好拿起文件灰溜溜的离开了。
刘相突然的转变让众人消停了,那个明显位置上的文件一样没被拿走,或许都以为不是自己的吧。
一次开会,老板将那一大摞文件甩到桌上:“除了刘相和魏洋,你们其余人是不是不想干了!”
散会后,魏洋拉着刘相说:“看,会拒绝是不是很爽。”
刘相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
生活本该这样美好的走下去,但哪有那么好的事。
老校单独叫了刘相去办公室,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小刘啊,想不想升职?”
刘相摇了摇头,他来这里是为了实习学分才来了,升不升职完全不重要,毕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还是要向更远处走一走:“老板,不用了,这个位置适合更好的人。”
老板好似完全没有听他的话:“小刘啊,人要学会看上司的脸色。”
刘相发觉了老板的不对劲:“老板我文件没整理空呢,”他转身去按门把手,发现门锁了,刘相打开锁又被老板锁了回去。
当天下午刘相放了一张辞职书在老板办公室的办公桌上。
魏洋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问了一句:“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刘相勉强露出了个苦涩的笑容:“魏洋,这里不安全。”
他在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刘相的兜里仅剩八百,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在达粮门口停下,看到了上面的招聘服务员,几乎没有犹豫的就走了去。
“欢迎光临,”林宇翔正在整理货架。
“您好,请问外面贴的招服务员是在这里吗?”
林宇翔推了下快掉下去的眼镜:“面试的啊。”
“嗯。”
“是我们这儿,现在就来帮忙吧。”
刘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实习学分他不要了,还莫名其妙给自己找到了一份工作:“好。”
在这里,他干的很卖力,实习学分是得不到了,做点儿到的工作,正好也可以转变一下心情。
林宇翔笑呵呵的说:“你是大学生吧。”
刘相轻“嗯”了一声,浑身开始不住颤抖,他又想到了原来的老板,他心里还有忌惮。
“大学生不好找工作吧。”
刘相摇摇头:“只是不好长久。”
林宇翔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刘相被这一哦惊的后退两步,眼睛开始看哪里的门没锁可以出去。
又是一年,刘相紧咬嘴唇,今年的实习公司还是原来的那个。
刘相没办法当个没事儿人似的去实习,他还是留在达粮打工,相处的时间长了,他也发现林宇翔就是单纯关心落魄的小孩,本人还是十分善良的。
他刚上完学到店里,这时来了两个奇怪的人,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小孩,带着一位女士。
这个小孩便是肖臻。
小孩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着刘相:“大哥哥,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别赶我们走好不好。”
刘相仔细观察了下两人,肖臻身上有几处发青的肿痕,一旁的女士脸上有着几个鞋底印,通过这些他知道他们被打了。
这苦命的母子,刘相没办法放下不管,去找林宇翔,询问一下。
“店长,外面有一对母子,好像无家可归。”
林宇翔立马出去,看到了灰头土面的二人。
肖臻先开口:“我们马上就走,不要打我们,”说着就把母亲扣在自己怀里,告诉他们要打就打自己好了。
林宇翔扶起小孩和女人:“小朋友帮我打工,我可以给你们住处。”
肖臻放下紧绷的心,小声询问:“真的?”
林宇翔摸着小孩的头:“真的,你同不同意?”
肖臻给林宇翔跪下,林宇翔一把拉住他,被拦住了动作的肖臻只能边鞠躬为说:“谢谢您。”
从此后刘相和林宇翔的身后多了个每天卖力干活的小屁孩。
刘相很喜欢这样的生活,直到一个星探挖走了肖臻。
从那以后,生活回归了平静。
学校的实习公司依旧是原来的,一而推再推刘相已经放弃了实习的学分,他还是顺利毕了业。
从此他就跟着林宇翔在达粮里生活。
随着时间的推移,达粮附近的城区都慢慢变成了高楼大厦,达粮变得越来越消沉。
林宇翔舍不得刘相再跟他受苦:“刘相,你走吧,我把今年的钱给你。”
刘相拦住林宇翔的去路:“店长,我不会走的。”
林宇翔没有办法,只能将达粮转手卖了,刘相看着林宇翔落寞的背影不知该说些什么。
刘相开始找起了新工作,打算以后赚过钱再开一个达粮,可是没人愿意要他,他曾经的老板封杀了他。
刘相又一次落入了人生的黑暗,他面前走来一个人。
“你好,我是田宽。”
刘相礼貌的问候:“你好。”
“请问你有没有为了缺钱而苦恼?如果有可以联系我,”田宽将名片递给刘相,转头上了车。
思考了几天,刘相决定打个电话。
“喂您好,我是田宽。”
“我缺钱,怎么做。”
“今天我会给你发一个位置,”说完田宽便挂了电话。
刘相打开位置,感觉呼吸都错了,是他最开始实习的公司,是他噩梦开始的地方,心里还是会难受。
但是他没有选择了。
再一次站在门外,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他走过熟悉的地方,在电梯关上的前一秒,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魏洋。
到了顶楼.见到了之前见过的人。
“刘先生你好。”田宽绅士的伸手
刘相将手伸出,浑身不自在的握住。
“刘先生是这样的,这边有个合同,你先看一下,”田宽将合同推到刘相面前。
刘相拿起合同,看了起来,田宽在这个时候偷偷锁住办公室的门。
刘相一条条的看过,心里涌上阵阵恶心,:“田总,可以只参加游戏吗?”
田宽看出了刘相的不情愿:“刘先生,游戏还需要时间才能开启,不必其他的赚的多。”
刘相忍住身体不适:“我只签游戏。”
由宽很是意外:“行,游戏开始前一周,我去接你。”
刘相签了田宽新给他的合同,快速打开锁上的门,跑了出去,生怕多待一秒他就会重蹈覆辙,他和正面走过来的魏洋撞了个满怀,他没有打招呼,一个劲儿的往前冲。
魏洋回过头看他.露出了一个好久没见的微笑。
可惜,没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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