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的壁炉燃烧着火,窗外抹上一层雾霭,墙上是琳琅满目的书籍,中央摆着红木桌子放着棋盘,瑞奥和普勒相对而坐,各执黑白两棋。
“小花匠居然穿狐狸毛的马甲。”
一般像狐狸毛这种珍贵的皮草都是贵族专属。
平民只能穿粗糙的麻布和廉价动物皮草。
普勒抬眸,瞥了瑞奥一眼:“他叫佩德。”
“你对他真好。”瑞奥放下一个黑棋,试探地说道。
普勒轻笑几声:“是啊,多谢哥哥的帮助,我与他的关系才能这么好。”
“是吗?你会对所有的仆人都这么尽心尽力?他只是你的仆人吗?”
瑞奥又下一个黑棋,眼神锐利地看着佩德。
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因为当初的圣经是普勒对瑞奥的故意试探。
他很早就明白了自己的性取向,但他清楚自己的父母不会同意。
而姐姐艾西亚不在乎这些东西,因为他们在家族都是被忽略的人,很早就学会相互帮助。
所以他只需要拉拢瑞奥,可惜瑞奥并不愿意。
瑞奥是父母精心培养的接班人,他不允许家族内出现喜欢男性的男人,这会影响家族的声誉。
就像最初他也反对离经叛道的艾西亚,直到艾西亚的沙龙活动大获成功,提高了格雷家族声誉,他才就此作罢。
他与父母一样不在乎姐弟俩,只在乎家族荣耀。
但是无所谓,普勒与艾西亚如今羽翼丰满,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容易被人左右的小孩。
啪嗒,普勒举起白旗推倒黑旗国王,他语气淡淡道:“你输了,瑞奥。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瑞奥认命地笑了笑:“你明白的,我不会阻止你。”
瑞奥起身开门离开,与佩德撞得正着。
“瑞奥大人,这是您需要的咖啡。”
瑞奥来之前,事先叫佩德来书房送咖啡,本想着让普勒说出一些傲慢的话语刺激佩德,现在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摆了摆手:“给普勒吧,或许他会更喜欢。”
普勒的声音恰好在此刻响起:“佩德,进来。”
佩德应声来到普勒身边,放下咖啡:“大人。”
普勒摸着佩德的手:“还痛吗?”
佩德被普勒突然的动作吓得想要缩回手,却被普勒抓得更紧,他只好放弃挣扎,回答道:“好了很多。”
“那你过几天陪我去收税吧,去新奥街。”
按道理新人都是去偏远的农村收税,但那日他与莱克·巴顿一起出现在赛马场,便被许多人理所当然地认为两人关系匪浅。
别人有意巴结巴顿公爵,自然就会有意拉拢他,便让他去富饶的街收税。
这可是一个肥差,不少官员从中捞了不少油水。
佩德似被天空掉下的金子砸中,完全忘记此刻普勒还捏着他的手,只是傻乎乎地笑道:“真的吗?普勒大人。”
罗恩子爵吩咐给仆人的工作十分繁忙,佩德基本都没有出去逛过。来到普勒庄园后,每天不是种花就是学习,自然也没时间出去。
从前他偷偷听见皮特向众人炫耀与罗恩子爵一起外出所遇到的情景,憧憬极了。
普勒看见佩德朴实的笑颜,心满意足地点头道:“是。”
可能是因为红发,佩德自小就独来独往,性格也十分简单纯粹,心情全都摆在脸上,这让普勒感到轻松。
而他的笑容,总让普勒想起乡下平民养的土狗。
佩德垂眸看着自己因为常年种花施肥而无比粗糙的手,被普勒纤长而白皙的手似捏棉花一样捏着,两双手差别巨大,看上去就像是天鹅与丑小鸭。
一时之间,佩德感到尴尬,再次想要抽回手,普勒就顺势松开了手,捏了捏他的手臂道:“胖了。你要多加锻炼。”
佩德的饭量大,但从前总是干重活,身体倒是健硕。这几日因为手受伤,整天待在普勒身边无所事事,反倒长了肉。
普勒站起身:“伺候我去洗澡吧。到时候我们去新奥街收税务,很多事情都要你去做,这几日你就跟着赛伦学一下。”
赛伦是普勒的贴身男仆。
“啊?赛伦不去吗?”
普勒睨了他一眼:“去收税务,带太多仆人,容易引人闲话。”
佩德产生了退意,摸着自己黝黑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普勒看了他一眼,命令道:“佩德。”
他深呼一口气,认命道:‘是,大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浴室,深深浅浅地脚步声交替着,就似佩德的心跳声。
这很奇怪,明明要去洗澡的是普勒,可感觉要被扒光的却是佩德。
因为普勒的事先吩咐,浴桶里已经放好了温水。
赛伦替普勒准备好衣服,交代完佩德洗澡的步骤就离开了。
滴答滴答,水滴落入地板,湿热的气流扑面而来,雾气笼罩在普勒健壮的身体,欲盖弥彰中带着勾人的瑟气。
佩德咽了咽口水,觉得口干舌燥,普勒大剌剌地躺在浴桶里,眼尾被雾气熏得微微泛红,似洁白的天使染上了一丝肮脏的**。
“你流鼻血了。”
普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无措地摸了摸鼻子,粘稠而鲜红的液体沾到他的手上。
“对不起,大人。”他连忙跪在地上求情,遍地的水沾湿了他的裤子,棕色的裤子被弄成深色,反而显得更加尴尬。
普勒被他满脸通红的样子逗笑,扬起一捧水泼在他的脸上:“给你降降温?”
水珠沿着发丝,一路下滑滴入佩德的胸膛,睫毛也被打湿,他迷迷瞪瞪地张开了眼,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落在唇上的水珠咽了下去。
在安静的浴室里,吞咽声显得突兀又古怪,两人对视,暧昧的氛围随着薄薄的雾气萦绕在空中。
瑞奥的话在普勒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普勒伸出手,捏了捏佩德的脸,将他的鼻血用水洗干净:“你不是要帮我洗澡吗?怎么看上去比我还狼狈?”
得益于普勒的恶作剧,佩德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衣服沾着水湿哒哒地黏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结实的肌肉,顺着脊椎,还有挺翘的‘桃子’。
普勒**裸又坦荡的眼神,让他无处遁形,羞赧着面容,神色委屈地看着普勒。
“水好喝吗?”普勒的手从脸一路划过他的唇,再到他的喉结。
他条件反射地吞咽一声。
普勒被他的动作取悦,笑了几声,按住了他的喉结:“干嘛?”
嗡的一声,佩德脑中那紧绷的弦被普勒的话语轻轻拨断,胸口的那股热气顺着血液流动似要澎涌而出,脖子和脸瞬间红得似伊甸园里熟透的红苹果,引诱着他人的采摘。
普勒不满他的沉默,捏着他的胸口,感受着他跳动的心脏道:“回答。”
“不知道。”
“哦?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回答?”
佩德羞红了脸,垂下脑袋,想当缩头乌龟,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
普勒也不再为难,松开了手道:“服侍我洗澡。”
佩德暗松了一口气,但难掩眼眸中那一闪而过的失落,偏偏又被普勒捕捉到:“佩德?”
他语音上调,似带着摄入心弦的钩子。
“是。”佩德暗哑着说道。
他戏谑地问道:“你就这样蹲着,怎么给我洗?”
他看穿了佩德的窘迫,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无地自容的脸色。
“对...对不起,普勒大人。”佩德磕磕绊绊地说道。
普勒靠在浴桶边,狡黠一笑:“对不起?我看你是在回味无穷啊。”
“没没没有,大人。”佩德局促地站起身“要不,我让赛伦来吧。”
“你还想让赛伦知道?”普勒眯着眼,带着威胁的语气。
佩德呆呆地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走到普勒的面前,虔诚地吻着他的手背道:“求您了,大人,请您别再戏弄我了。”
普勒怔愣一瞬,他虔诚的眼眸透着真挚的**,随之淡然一笑:“好,你过来给我洗。”
洗完澡,普勒光明正大地站起身,佩德反倒有些无处适从,眼睛一直默默地看向别处,为他披上浴袍。
普勒借此与他拥抱一瞬,又瞬间离开:“你也洗澡吧,浑身湿透了。”
佩德望着浴桶里的水,稍愣一秒,明显是大脑运转失败。
普勒反倒是神清气爽,捏着他的脸道:“我出去了。”
等过了快一个小时,在书房的普勒终于看到了佩德。
“哦?这么久。”
佩德双手绞着衣角:“没没有,我刚刚在给赛伦汇报情况。”
作为贴身男仆,这种例行询问十分合理,毕竟一周后,佩德就要与普勒前往新奥街住几日,他务必要尽快教佩德如何照顾普勒。
“怎么汇报的?”普勒放下文件,单手撑着下巴问道。
“就是寻常的洗澡步骤。”
普勒点了点头:“那他没问,为什么地上全是水吗?”
“我弄干净了,他不知道。”毕竟佩德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变成那副模样。
毕竟他们都是男人。
噗嗤,普勒垂下头,笑得肩膀都在抖动。
普勒招了招手,佩德顺势走到他的身边,微微俯下身。
他捏起佩德的脸,左右端详一番:“还流鼻血吗?需要叫医生来看看吗?”
佩德惊讶地瞪大了眼:“太小题大做了,大人。这只是流个鼻血。”
高傲的贵族为了一个小小仆人特意花大价钱请一位医生过来,这是一件相当不合理的事情。
普勒略带埋怨地轻哼一声。
佩德诡异地看了普勒一眼,普勒反瞪了他一眼。
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居然有一瞬觉得大人是傲娇的小猫。
佩德和普勒汇报完毕,就关上了门,打算去找赛伦学怎么当贴身男仆,就听见站在背后的赛斯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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