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江城蹙眉,双手插在口袋里。
“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我怎么不对劲了?你不是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这就是我本来的样子,你不满意?还是说,你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叶公好龙?”
李璨虽然被铁链拴住脚踝只能坐在床上,但他说话时的身躯却仿佛比崔江城高大许多。
那是超脱□□的,心灵上的强大。
“我永远也不会屈服,崔江城,我告诉你,不论你想怎样,哪怕你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甚至杀了我,我都不会认输的。你,只能是输家。”
崔江城微眯起眼,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是吗?可我觉得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崔江城一步步逼近李璨,李粲一改往日的瑟缩,而是迎面向着崔江城。
他不要再躲避,躲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崔江城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腰带,猛地抽打在李璨身上。
李璨被打到了胳膊,下意识躲避:“你就算打死我也无所谓!随你怎么样!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如你所愿!”
崔江城的额上绷起青筋:“好……”
他抓着李璨的两只手,用腰带绑在床头,又顺势去扯李璨的裤子。
“这样呢……”
李璨惨叫一声,强忍住泪水,断断续续道:“崔江城……你就只会这招……你脑子里就只有……”
李璨感到身体要被劈裂成两半了。
他遭受的痛苦大抵与席方平别无二致,可席方平所遭酷刑也是在地狱,而他身在人间,却正在经历地狱之痛。
“什么?”
崔江城继续推进,眼底混杂着阴郁、邪魅与不屑。
“你……”李璨控制不住身体的真实反应,快要喘不上气来。
“说啊,怎么不说了?你不是很能耐吗?”
崔江城突然撤手,“啪嗒”将那东西扔在地上,扣紧李璨的腰欺身而上。
李璨的泪水无法自控地流下,他被崔江城不断翻滚摆弄着,可他仍然紧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叫啊,给我叫啊!说老公好爽,说你还想要!你怎么不叫!”
崔江城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李璨的身上霎时红了一片。
“滚……滚……”
崔江城的力道太大,李璨的手从腰带中抽离出来,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力气再推开兽性大发的崔江城了。
“叫啊!”
“崔江城!你变态!”
李璨直接甩了崔江城一耳光。
“你说我变态?”
崔江城拧住李璨的手腕。
“疼……放手!”
李璨挣扎着想脱离他的控制。
崔江城顺势将他扔下了床。
李璨的胳膊磕在地上,身下凉风习习。
“李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知道我杀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现在你不听话,可你总有求我的那一天。”
李璨趴在地上,红着眼看他,一字一顿道:“就算死,我也不会求你。”
“行,那咱们就走着瞧。”
伴着重重的关门声,整个世界又只剩下了李璨。
这一次,他睡得很沉很沉,沉到他以为会永远留在梦中的世界,再也不会醒来。
当他睁开眼时,触手可及的地方摆满了食物,他想,崔江城大抵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来了。
他没有什么运动量,因此吃得很少,没有时间的观念,饿了就吃一点,吃完后再将垃圾收好,困了就躺在床上睡觉,睡到头昏脑涨,睡到脑子从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清醒。
他醒来了,他惊喜地在床下面翻到布满灰尘的本子和圆珠笔,本子皱巴巴的,只有开头几页有人写过东西,李璨看到上面画着简笔画,那是一个人被用不同姿势绑起来的□□调教图,旁边还有许多个“爱我”的字样,有几滴像墨水一样的东西印在上面,看起来像已经干涸的血。
李璨皱皱眉头,毫不犹豫地将那几页撕下,揉成纸团扔到一边,现在的本子又变干净了,是可以重新描绘美好蓝图的白纸。
该写些什么或画些什么呢?
李璨咬着笔想了半天,然后凭感觉在本子上画了一面小小的旗帜,又在下面画了几个敬礼的孩子。
这是他最早从课本上接触过的儿童画,很多刚上学的孩子第一个画的就是向国旗敬礼图。
然后,他又在旁边模仿儿时的笔触歪歪扭扭地写了四个大字:我爱祖国。
写完后,李璨看着画,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他的字不算好看,可贵在工整,他仍然记得上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曾经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表扬他的字好看,一笔一划很规整,老师们用电脑判卷子时最喜欢这种字体了,老师还说等他将来中考的时候一定是非常有优势的。
那时的他小小的心中充满骄傲,他期待着自己能考上一个好学校,能努力挣钱为妈妈治病,可是,他终究没能参加考试,而妈妈也不在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仍然热爱着文字,热爱着迷人的画作,他好像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崔江城的离开不是时间的停滞,恰恰在这时空交汇之处,他能更加正视自己的内心,他要去改变,也想去改变,语言的力量是多么强大,它可以突破时间与空间,可以连通古今,可以将美好的风景、正确的价值观传递给每一个读者——如果他能做到、他也一定可以做到!
昏黄的灯光昼夜不熄,起初,他在白纸上写,后来,纸不够了,他就在铁链所能到达的范围写,墙壁、床单、木质地板……小小的房间内,有他创作的绿水青山、鸟语花香,有苍茫大海,亦有浩瀚星河。
曾经,他觉得他的心一直是平和的,可当他真正向文字献祭自己的灵魂后,他的内心才真正做到波澜不惊,未来无论有多大的困难都不能将他打垮,他会一直坚持下去,永保对生命的热爱。
……
崔江城打开房门后,眼前的景象深深将他震撼,他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他毕竟有备而来,李璨再怎么不听话,也是重情重义的人,而这一点就可以成为崔江城拿捏他的杀手锏。
“好久不见。”崔江城说。
李璨点点头,仍然蜷缩着腿坐在床上:“你来了。”
“想好了吗?要同意和我在一起吗?”崔江城问。
李璨摇摇头,乌黑的眼中除了不沾染一丝杂质的纯粹,更多了些平和。
“只可惜我不是娜莎公主,腰间也没有骨刀,不过就算我真的逃出去我也不会找你,因为你就是个人渣。”
“看样子你是心意已决了。”崔江城挑挑眉。
李璨回答:“是。”
“那么,也就是说,许嘉的死活你也不管了?”
李璨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不觉心头一紧,而崔江城很细心地发现他攥紧床单的小动作,不觉得意起来。
“你想怎么样?”李璨缓缓抬头。
崔江城“啧”了一声:“这话有歧义。”
“你是想问我要对你如何,”他走到李璨身旁坐下,伸手要去摸李璨的脸,却被李璨厌恶地躲开了,“还是对他如何?”
李璨沉默片刻,开口道:“崔江城,你很闲吗?”
“这话怎么说?”
“你花这么多功夫做这一切,就为了逼我就范?”
崔江城点点头:“不然呢,我觉得交易很合理,你获得自由,他也能平安无事。”
“自由……说得真好听。”李璨嘲讽地笑笑,“崔江城,你真可悲,你得不到想要的人,就用这样卑鄙恶劣的手段。”
崔江城说:“我有这样的资格,可你没有。”
李璨摇摇头:“我本来以为你懂我,可你根本不懂,你不懂大海的浪漫,更不懂钢琴曲的含义。”
“爱就是自私的,小璨,你敢说你和许嘉没有关系?”
“没有,我说过,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李璨说。
“谁能相信呢?你为了这样一个人拒绝我的要求,谁会相信你们之间是清白的?如果换个角度,你不答应,死的人就是我,那你还会这样为我考虑吗?”
李璨生气道:“崔江城!你这是强词夺理!”
“或者,你还有第三条路。”崔江城悠悠地说。
“什么?”
崔江城微微一笑,将口袋里的东西扔在床上。
“带上它,陪我去参加秦宇的生日宴,我就答应放过许嘉。”
李璨突然扇了崔江城一巴掌。
“崔江城,你不要脸!”
李璨起身,愤怒地看着崔江城。
崔江城的神色阴冷下来:“我对你已经够仁慈了,我一没强迫你,二没给你下药,不然,你以为自己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李璨,”崔江城将李璨拦腰抱住,二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李璨紧咬嘴唇,眸子微红:“崔江城,你就不怕把我逼急了,我去死?”
崔江城笑笑,将李璨凌乱的头发理到耳后,轻轻地在他唇角吻了吻:“你不会的,就算是天塌下来,你也只会扇我耳光,而不会去寻死。”
“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我不明白,你想得到我的身体,你已经得到了,你还想要怎么样?难道以看我出丑为乐,来满足你病态的**吗?”
“你会懂的,小璨,我一直在爱你。”
“滚,别再对我说这种话,宴会之后,我们两清。”
李璨终究还是答应了崔江城的要求。
生日宴那天,崔江城将李璨带出了囚禁他数月的小房间,那其实是他精心装饰的地下室,只不过即便李璨重获自由,崔江城仍然没有放过他,在出门之前,李璨的眼睛被黑布蒙上,看不清方向,而身下又胀又痛,他好久才稍微适应一些。
临走前,崔江城对他说:“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不然许嘉的命可不保。”
李璨则轻蔑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下流。”
然而下一秒,李璨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崔江城面前。
“崔……江……城!”
李璨咬牙切齿道。
“宝贝儿,别乱说话,你现在在我手里。”崔江城微笑着扶起他,“还能走路吗?”
李璨冷哼一声,但身体的颤抖还未完全停止:“你想让我走,我自然能走。”
直到到达宴会大厅,崔江城才将蒙在李璨眼睛上的黑布拿下来。
李璨看着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看着衣冠楚楚来来往往的青年男女,嗅到了渴盼许久的自由空气。
“诶哟,你可终于来了,大家都等你了,哎?这是把你家小朋友也带来了?”秦宇搂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走过来。
李璨看着那个男孩子,只觉得扎眼。
如果不是他们这些人,林夏哥也不会……
“崔总,好久不见啊,前段时间忙坏了吧?一直为着这个臭小子的事,害得你跑动跑西,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爸,您瞎说什么,江城可是我的好哥们……”
李璨猝然转头,看向崔江城。
崔江城也看向他,眼里意味深长。
原来……原来他那段时间消失不见,是为了替秦宇开脱罪名!这个可恶的家伙……
“哟,崔总。”
这时,吴岩挺着大腹便便的啤酒肚走过来,李璨的眼眸瞬间放大,因为跟在吴岩身侧的,是许嘉。
许嘉的神态恹恹的,许久不见,他整个人清瘦了不少,但到底还是有爱豆的底子在,那张年轻俊美的脸还没有垮,他看到李璨后也很惊讶,只是限于场合,二人只能默默用眼神交流,不能畅快地倾诉一番。
崔江城注意到了李璨的目光,他有些不快,李璨拉着他胳膊的手骤然缩紧,然后便投来气愤的目光。
许嘉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大体也猜到李璨的命握在崔江城手里,只能忧心忡忡地目送着李璨和崔江城离去。
“你要干什么?怎么突然……”
到了人少的地方后,李璨生气地瞪着崔江城,崔江城则将他搂在怀里,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摸向他身后。
“别这样……这里是公共场合……”李璨忍不住低哼一声。
崔江城心满意足地笑笑,凑近他说:“我想要你。”
李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崔江城,你就是条公狗!”
“那又怎么样,公狗干得你爽吗?”
李璨怒道:“闭嘴!”
“害羞什么啊,你以为这里是什么正经场所?我就算现在……”
崔江城的手滑向李璨的腰间。
“干什么你……”
“把你扒光了,上你,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李璨推搡他:“崔江城,你还有一点礼义廉耻吗?还是说,你们这里都是疯子?”
“等你到了我的位置,你就会懂了。”崔江城松开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咬在嘴边,并且示意李璨帮他点上,李璨只能嫌恶地替他点了烟。
崔江城吐出一口烟,烟雾缓缓扩散在周身:“当权力、地位、金钱都唾手可得的时候,人类最原始的**就会被无限放大,阈值上升,追求的也就越来越刺激,越来越没有下限。”
“照这么说,都像你们一样败类,国家都不要发展了,崔江城,你别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李璨冷冷地说。
“随便你怎么说,但你现在被我掌控是无法改变的,你生气吗?你愤怒吗?可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
“崔……江……城……你……”李璨的双腿开始发抖。
好在崔江城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可李璨的背后还是冷汗涔涔。
“现在,我放你短暂的自由,宴会结束后在这里见面,如果到时你不在,我会剁掉许嘉的一根手指。”
“你……”
崔江城踏着烟雾走了。
李璨狠狠锤了一下墙壁。
他该怎么办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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