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餐，他们凭票进入歌剧院。

今日要表演的是部经典歌剧，许多人闻名而来，几乎座无虚席。

中原中也奇怪太宰治那股没由来的文艺劲，怎么会选择看歌剧呢？明明玩极限运动才符合这人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莫非又搞什么新花样？

中原中也轻‘啧’一声，看着他的侧脸，目光微哂。

太宰治若有所觉，将脸别过，正好撞入到这眼神当中。蓝色眼瞳纯澈清亮，宛若映在海面上的蓝天，让人深陷。

“怎么了吗？”太宰治轻声询问。

中原中也对上他的目光，眼波微转，便轻声一哼，“假把戏。”

太宰治：“？”

音响还在播放着具有复古味道的法语歌曲，掺杂这里未停的人声，热闹得像巷子。渐渐的，歌剧院的灯光逐一灭了，舞台上倏地落下一束白光，有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款步走来。剧场开始了。

中原中也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舞台上，那女人出场后，就踮起脚尖跳了一段优雅舞蹈，契合温柔音乐，表演赏心悦目。那白白的光束，随着舞者的渐入佳境，慢慢的，变得淡了，柔了，就像白白的月光。

音乐淡出，灯光全灭，只有那一抹红，在黑夜中泛着异样光彩。

“凯瑟琳，真高兴你来参加我的宴会。”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场景也换了。一位衣着华贵的女人提起裙摆走来，她的步伐是优雅的，她的举止是大方的，她的气质是纯洁的。

凯瑟琳就是先前穿着红色裙子跳舞的女人，不过此时是她身上换了条裙子，依旧热烈的红色，看上去更加华丽了些。她大方地拥抱那位女人，眉眼含笑的，举手投足都带着张扬的明媚，以及夺目的性感。

“再见到你真的很开心，毕竟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我们坐下来聊吧，薇薇安。”

他们讲的是法语。中原中也听不懂，完全是靠舞台两侧的荧屏翻译。

女人身上衣裙颜色对比强烈，一红一白，坐在一起时，个性也十分突出。女仆给她们倒了一杯花茶，她们笑了笑，开始用歌唱起旧日故事。

中原中也别说听不懂了，甚至听了很想睡觉，因为他实在无法欣赏歌剧。于是他忍不住转头看了看身旁的人，后者老神在在，一对眸子认真地看着舞台。

见状，中原中也不禁怀疑自己认识的太宰治是不是被夺舍了。

轻轻‘啧’了一声，中原中也用手肘碰了碰他，然后开口道：“看不出来，你这种人竟然真的喜欢歌剧。”

太宰治略挑眉梢，“我这种人？”

中原中也：“你看起来就不像是有音乐细胞的。”

太宰治：“那中也觉得我有什么？”

听到这句问话，早些年饱受太宰治土味情话输出的中原中也心‘咯噔’一跳，下意识想到答案：“有我。”

——当然，这两个字他不可能说出口的！

中原中也哼哼一声，闭口不言，坚决不入套路。

太宰治感到稀奇似的‘诶’了一声，语气促狭，“看来我们的小矮子长大了啊。”

话音落下，中原中也气呼呼地朝他亮拳头，“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是讽刺我。”

可能是因为他的表情太生动，也可能是因为他这会儿的样子有些幼稚可爱，太宰治低头，忍不住笑了一声。

中原中也急了，他都这么生气地威胁人了，这人怎么还能没心没肺地笑出来！

太宰治倒是不以为然，甚至面上笑意不减，他抬起手搭在中原中也的拳头上，最后又握紧，放在了自己膝上。昏暗的坐席台中，他与自己的心上人对视着，那人蓝瞳熠熠，灵气动人，于是他笑说了一句：“小傻子。”

小傻子中原中也：？

小傻子中原中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了——

因为这个氛围真的太容易让人动心了。中原中也看着他的眼睛，耳朵又听进了这撩人的嗓音，也不知怎地，只觉得浑身被过了电流一样，顿时酥酥麻麻一片，让他的意识都变得迟钝了，什么都反应过来，倒是脸上烫烫的温度比谁来得都快。

逗弄纯情男人，太宰治一撩一个准。看到中原中也那反应，他心里自然美滋滋，甚至忍不住凑脸过来亲亲他，想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烫。

想法刚落，动作便来，只是还没贴近唇瓣，就被一只手给阻挠了。

太宰治眨巴眨巴眼，有些委屈，“中也～”

在太宰治要亲他的时候，他就立即回过神来，连伸手挡住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他能感受到自己脸上热热的温度，直到现在也没消退。糟糕，实在太糟糕了，他一点不想在这混蛋面前示弱，或者有类似示弱的表情。

却不知是心虚还是不敢让他看到异样，中原中也微微挪开视线，推着他拉开了距离，“这里不行！”

“为什么这里不行啊……”

“因为我不想亲。”

“可是我想……我想跟中也亲近亲近哎。”

听听这人说的甜言蜜语，尾音拖得长长，又有懒懒的调子，撒娇撒得又乖又软。但正因如此，所以中原中也才要没好气地瞪他，只是这一对视，便看到了这人深情款款的眼神。

“啊……好吧，既然如此，那么我尊重中也的一切，就算让我受点苦也没关系的。因为我喜欢中也，所以不会让中也感到为难的。”

听完之后，中原中也却感到一顿语塞。

虽然这句话乍一听起来很一回事，但仔细一听又很不是一回事。

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好像仗着太宰治的喜欢而欺负他呢？见鬼！

“没关系的，中也，我可以等你愿意接受我的时候。”太宰治抬起头摸了摸他的脸，鸢色眼眸含笑，潋滟温柔。

天真的中原中也在听到这句话后，内心蓦地又有罪恶感了，果然他是仗着喜欢尽情欺负吧。难怪红叶大姐告诉他，先动心的人总是比较自卑，因为他们处于被动的位置。现在看看太宰治，确实有那么点的意思。

此时此刻他在天人交战着，并没有注意到太宰治眼神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妥妥的算计。再往前一推，他也没想到先前太宰治可是在车上强吻他呢，更没有想到在车上时他是无比幽怨地瞪着这人，甚至在心里骂了一万遍对方是风流成性的渣男。

对一朵温室中的娇花下手，太宰治心安理得，甚至还想通过精湛的演技来获取更多。

于是他松开了握住中原中也的手，转过头间，眼神中的落寞被回过神的中原中也完美窥见。

本来心里就感到不好意思了，见状，中原中也眉头一皱，更是忍不住咬了咬后牙槽，于是他推了推太宰治，硬巴巴开口道：“不就是不亲吗，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嚯，直男发言。

太宰治叹气，忧愁地用手指抵住额头。

中原中也见状，更加不明所以，“你干嘛啊？就这么容易被打击到了？”

哦豁，更加直男的发言。

太宰治侧过脸看他，白莲花形象顺手拈来，“对不起，果然是我太脆弱了，虽然被拒绝是常常发生的事情。但你别放心上，也不用安慰我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就好。”

说罢，又转过头，神情依旧那般，忧郁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兮兮。中原中也见状，却是喉头一哽，完全说不出话的感觉。

两人沉默无言着，可是歌剧院气氛热闹着，音响传来高亢欢喜的歌曲，男女主携手跳舞，爱意满满。灯光变换间，音乐声戛然而止。

“亲爱的卡特里亚伯爵，我坚信我们是爱着对方的，可您为什么一直将我推开？亲爱的，告诉我好吗？”凯瑟琳眼中含泪，连声音都是发颤的，显然有些害怕。她不敢多么靠近，连手都不敢牵上，美丽的容貌使她看上去像一朵沾了露水的红色玫瑰。

并不知道男主角说的什么，中原中也移开目光，心里那口气提了又落，落了又提，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抬起手拍了拍太宰治的后背，脸色因为别扭而泛起了薄红。

“喂，混蛋太宰，那什么……我又不是不让你亲……”因为害羞，中原中也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太宰治听到，却是不着急做出惊喜的样子，而是狐疑，拧起眉头的狐疑，“是我让中也感到为难了吗？”

中原中也撇过脸，干巴巴反驳：“你算什么，根本不值得我为难好吗？”

“那中也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说出口，无疑是在逼他说清楚了，但是说清楚这些话真的很让人感到羞耻！再说了，他的脸皮可没有太宰治那么厚，就算做再多心理建设，也不能大大方方说出口。

中原中也咬了咬牙，忿忿地看他一眼，“不懂就算了！”

说完，就要把放在他后背的手给收回去，结果手是收回去了，自己的后脑勺却被扣住了，紧接着一个吻就盖在自己的唇上。微凉的，柔软的，还打算撬开唇缝往里面试探勾引的。

中原中也压根没反应过来，从收回手到被按着亲吻的时间，才短短几秒。所以在被亲了之后，他的大脑倏地宕机了，只能傻愣愣被带着走，然后唇舌勾缠，交换一个又一个的湿吻。

台上，主角又开始唱歌了，就是不知道演到哪一段，只是歌曲听起来有些压抑，就像闷着一段深沉的感情。渐渐的，暴雨来了，曲风自然转换，由沉闷到爆发，撕裂的尾音，情感的最终宣泄，显得激烈，又痛彻心扉。

台下，两人的亲吻也由先前的温和，转向猛烈的攻势，仿佛掠夺城池一般，唇舌之间的交缠更像是抵死纠缠，疼痛从唇瓣传来，又从舌尖传来，铁锈味在渐渐包裹了这个甜蜜的吻。仿佛契合音乐一样，他们吻得极其凶狠，却又像是爱得毫无保留。

昨晚太困了就没码字，感觉大脑空白一片，对着电脑只忍不住打哈欠了。

其实刚开始的想法是修罗场，顺便带些虐虐的感觉。前面我不是把织田作比喻成白月光嘛，然后中原中也就是朱砂痣一般的存在，只不过朱砂痣就算再红再鲜明，也没法掩藏住那皎洁的月光。结果我写着写着，反而偏离了修罗场，偏离了我想写的虐。果然——初设定根本框不住我跳脱的想法。也因为偏离了初设定，后期走向完全是跟随我的灵感……

那个歌剧完全是我瞎扯的，我在写的时候，忽然又变了想法。月光只有夜晚出现，但是朱砂痣一直都会镶在肉里，从生至死，一直陪伴。（别跟我杠点痣，哼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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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酒味气泡（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