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夜晚悄临。

逛完动物园后，中原中也把太宰治送回了家，随后自己才开车前往见面课。

见面课无非是名师亲临，然后就这PPT讲述一下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课程。中原中也坐在最后一排，百无聊赖地听着，手机握在手中，微微振动间，不断有新消息推送。

【太宰治：关爱孤独老治】

【太宰治：别让等待，成为遗憾】

中原中也低头看了一眼：？

这家伙有表演性人格吗？又在犯什么病？

【太宰治：好无聊啊好无聊啊好无聊啊】

【太宰治：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太宰治：洗澡水都凉了】

【太宰治：太宰花也要凋谢了】

【太宰治：你不是上课而是去看野花了吧！】

【太宰治：野花真的有家花好吗？/心碎.jpg】

中原中也无语，直接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

还没打出什么字发送过去，那边忽然刷屏感叹号。

哈啊？有这么惊喜吗？

【太宰治：活了！活的中也！】

看到这句人话跳出来，中原中也有一句脏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后来俩人又随便聊了很久，时针指向8时，名师敲了敲黑板，“感谢大家的聆听，现在下课了，大家回去后注意安全……”

紧接着是稀稀拉拉的掌声，大家困倦地打着哈欠，纷纷插兜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中原中也给太宰治发了消息，随后也去停车场把自己的小电驴推了出来，想赶紧回到家，吃个饭洗个澡然后呼呼大睡。

结果拿着钥匙打开大门后，发现客厅黑漆漆的，安静一片。他奇怪地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发现卧室也没有灯光。

太宰这家伙出去了？

中原中也皱了皱眉，右手摸索墙壁的灯光开关，‘啪’的一声，灯亮之后却是突然的“砰砰——”，把他吓了一大跳。

“生日快乐——”

“中也君生日快乐！”

“中也生日快乐！！！”

中原中也一脸迷茫地看过去，看到笑得一脸灿烂的太宰治，还有半推眼镜的国木田独步，以及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半空中，还纷飞有轻盈的彩带。

中原中也神色微怔，见到客厅也被布置得十分用心，到处都彰显出生日的喜庆。难怪……难怪这家伙把今天安排得满满当当，原来是因为……

“中也，你把灯关一下，刚刚开灯的方式不太对。”太宰治忽然说道。

中原中也还沉浸在惊喜的心情没出来，这会儿太宰治的说话声响起，实在煞风景。他回过神来，耳尖还稍稍红。

中原中也轻咳一声，佯装若无其事，“难道你要给我表演变装吗？”

太宰治举起食指，左右稍晃了几下，“不是喔，你快点关一下灯嘛！”

中原中也狐疑地看着他，似乎在思考这人会不会搞些恶作剧，比如自己灯关了再开之后，这人忽然就会窜到自己面前，扮出一个相当吓人的鬼脸。

有一说一，这确实是太宰治能干出的事情。

中岛敦似乎也看出他的犹豫，于是便温吞开口道：“中也君，信我们，我们不会整蛊你的。”

中原中也微顿，“……真的？”

“真的，我以太宰的□□作为保证。”国木田独步忽然插嘴一句。

太宰治闻言，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国木田君，这句话竟然是从你嘴里说出的！”

国木田独步嘁了一声，压根不想理他。

中原中也在这方面虽然不太信任太宰治，不过如果是国木田独步就不一样，毕竟在他眼里，国木田独步可是浑身写满“正经”的人，所以不太会整蛊他。

于是沉默半会儿，中原中也点了点头，“那我去关灯了啊……”

“好诶！”太宰治回。

并不知道他在雀跃什么，中原中也十分无语。

走回去几步，他摸到了灯的开关，‘啪’一声关停之后，室内完全陷入一片黑暗。还没思考开灯之后迎接的会是什么，突然间，有烛光荧荧，将沉黑的夜晚撕开一道裂缝，顷刻间占据视线。

歌声缓缓响起，随之而来的——中原中也看了一眼过去，见藤野元捧着蛋糕向他走近。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歌声阵阵，却不整齐。

中原中也听到有人无意跑调，有人调子平平，有人却十足亢奋。

烛光袅娜，微弱黯淡，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近，逐渐照清每个人的面容。神情不一，音色不一，此时此刻混杂着袅娜的烛光，宛若一场独特的故事放映，将他的视觉与听觉都完美蛊惑。

蛋糕被捧着，经过，又停下，最后递交到太宰治的手中。

歌声未歇，心动怦然。

中原中也还站在原地，手心维持着拍灯的动作。一时间，忘了反应。

“祝你生日快乐，即使不生日，也天天快乐。”

太宰治莞尔，鸢色眼眸一瞬不移地注视着他，烛光明亮，恍似葳蕤，这么映射之间，能看到眸底有细碎的焰光跳动，迷离又昳丽，像一弯流动的星河。

蜡烛气味飘散，萦绕于鼻间，恍惚间，又似乎夹带有馥郁的奶油味，甜而不腻。中原中也微微垂眸，看到蛋糕面上铺一层蓝粉交加的奶油，于正中心点，是一个人物大头。

即使并没有画出五官，但从橘色头发来看，中原中也很快就断定了这是自己。

“许个愿吧。”太宰治微微动唇，轻声说道。

中原中也闻言，眼睫轻颤，缓缓抬起眼帘。在对上视线的那一刹，太宰治眼中含带的笑意，令他产生一种……心脏宛若被淋了一场橘子汁的感觉，青涩，却又甘甜。

他怔了一瞬，继而小声地笑着道，“……谢谢。”

谢谢你的祝福。

谢谢你的笑容。

谢谢你闯入我的生活。

谢谢你陪伴在我身边。

……

双手合十之间，中原中也将双眸也闭了起来。

烛光迷离，落在面上，线条分明的轮廓在光影下显得几分柔和。他微低着头，长睫轻颤，宛若半空中的振翅之蝶，翩飞的薄如蝉翼，却能在顷刻间勾起目光。嘴唇嗫嚅，无声言说什么，认真又正经的模样，倒让人容易联想到“乖”的形象。

太宰治轻‘唔’了一声，心神微漾，想抬起手指碰一碰他的睫毛。可是微微动肘之时，他发现自己没有空出来的手，而那睫毛的主人也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我许完了。”中原中也眉眼含笑。

“……那就吹蜡烛吧。”

“好。”

蜡烛吹尽，光点消失，黑暗猛然收敛裂缝。抬眸之间，中原中也依旧能看到对方含笑的双眼，微微流转的碎光，仿佛比世间一切都要明亮。明亮，又炙热，宛如烙铁般永恒地印在心间。

灯光重新亮起，一切仪式即是开始，也是结束。

“切蛋糕喽！来，老大，刀在这，寿星要切第一刀！”藤野元十分殷切地递过刀子。

中原中也接过来，又说了声谢谢。

“这是太宰君亲自做的蛋糕。”在蛋糕放好在桌面的时候，芥川龙之介忽然开口道。声音平淡如水，宛若一种客观陈述。

“亲自做？”中原中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太宰治连做蛋糕都会。

太宰治也没谦虚，在中原中也看过来时，便摸着后脑勺笑应道，“因为今天是中也的成年生日呀，成年礼对于每个人都有重要的意义吧，所以我就想亲手做一个蛋糕。唔……我今天真的没有在想整蛊中也…”

顿了顿，他收敛面上的笑容，一字一句强调道：“我超认真——超认真地对待中也的十八岁生日。”

中原中也轻轻勾唇，转过身来，便是直接张开双手就搂住了他。

“嗯，我知道。”

太宰治微微一怔，近距离相贴之间，鼻间似乎还能闻到清甜的柚子气味。——那是他给中也的护手霜。

他记得，自己当时还开了一个玩笑，将中也比作橘子，自己则是柚子。中也身上一旦萦绕着柚子气味，那肯定是因为——自己一直在中也身边，尚未离开半寸。

直至松开怀抱，中原中也也只是微微笑着，没有再说一句道谢。

——有些话，有时候根本不必再去强调。

蛋糕切开，蛋糕分块，在礼物与温暖的簇拥下，中原中也过了一次意义非凡的生日。

也许今天也很普通，也许今天也很平常，但17岁之前又不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出现。

最后还有一个小彩蛋，是太宰的书信 贺卡（如果还记得不知道第几章的时空胶囊）

传送门：@禾息宁只想摸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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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中也的生日（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