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晓等人的回归，最开心的莫过于王忠国。为此他特意关注这几人的学习进度，防止跟不上掉出去。

窗外的光打进窗户，盖在人发尾暖洋洋的。赵晓晓深色瞳孔一紧，偏过头。玻璃折射的光线越过赵晓晓一下子打在后方孙慧手臂的位置。

赵晓晓狠抓头发，看不懂。

书的内容看得懂，一换到题目跟进盘丝洞似的，交杂在一起，捋不清头绪。尤其明明看得见一丝曙光，却不知道光冲哪个方向来。

旁边传来不闲不淡的声音：“别再动，桌子都在震。”

赵晓晓手一顿，放下眼睛跟着过去。

桌子倒没有震，她撑脑袋的手肘横跨在刘媛媛的桌面，超出自己桌面小段距离。

赵晓晓手肘移回，抬眼瞄墙上的时钟，估摸着下课的时间，低头整理课本把看不懂的题目拼接一起。

也不急着去找答案，整理好之后重新安安静静专注课本的内容。

铃声一响，拿起课本上拼接的内容，头也不回直奔办公室。

孙慧刚想喊她，忽然一个灵巧的身影飞过，带出一阵风轻拂她脸颊，举起的手停滞半空。脑袋一点一点追赵晓晓的背影，人早就消失在教室。

孙慧悻悻然收手，对上同样偏头盯着后门若有所思的方程，心里瞬间平衡，口出狂言道：“别看了，你赵姐为了超越你，刀山火海无所畏惧，办公室都敢闯！我单方面支持赵氏晓晓！”办公室来来回回这么多人，这么多老师的注目下。那个实验班比赛回来，又单开小灶，如果考出来成绩跟不上来……

方程耸肩，表示无所谓起身随嘴回她：“你天天搁教室里学，记得多少小心你赵氏晓晓也把你压过去。”

孙慧没理他挑拨离间，戒备道：“站起来干嘛！你不会去办公室抓人吧。”

方程走前门出去，与赵晓晓反着方向。

钱兴远刚背完一篇课文，身边就空了低声卧槽。

“阿式！等等我，我也要上厕所！”大腿越过方程的位置一跳，赶忙跟上去。

孙慧嘴角微抽，跟屁虫这种事她小学就不干了，钱兴远……他就是还小！

刘媛媛见状想跟孙慧说话，但孙慧丝滑的也起身出去。自从搬来这个位置，旁边一堵墙，另外三个方向的人也不熟，赵晓晓之前比赛不在也倒好，现在回来进出都不舒坦。

两人心知肚明，各自有敌意。人缘上、学习上、性格上的总之各种借口都能找到讨厌一个人的理由，或许讨厌本身就不需要理由。

办公室里，面对王忠国的赵晓晓将自己整理的摆在桌面上，说出自己的疑问。

王忠乎浏览她的笔记，赵晓晓的笔记直接简介，不懂的地方划出一道横线在本上打了个问号。没有过多的篇幅与笔记，但又能看到这个学生的用心。她很聪明找的题型带些隐藏条件，需要逻辑思考去运用公式。

看不懂都能找出这种题型，说明是有自己想法的。

王忠国给她简要的点出来，对于提出问题也详细的告诉她。

下一节是自习，赵晓晓当作不知道铃声响，继续猫在办公室。哪个老师有空她都能悄咪咪站在他旁边，一脸恳切的从背后掏出对应的题目，半弯着腰请教。让刚请教完撇一边去的老师哭笑不得。

李湘民进办公室看见周裕办公位后面大大咧咧坐着一个女生，后背对着他看不见脸。

提步走上前走到附近喊一声周老师。

周裕闻声停下笔，转头去翻一沓厚厚的试卷，费劲地抽出属于李湘民的那张摊到他面前，语重心长道：“你这成绩现在下降的速度堪比火箭了，之前还没有这么明显。其他科目我还没得去看，单单我物理这门这张卷子都能看得出来。现在没有比赛了，你近段时间补一补，文化课也很重要。”

说完卡顿一下，侧身点背后的那位女同学接着补道：“你看看人家七班赵晓晓同学也是跟你一起比赛回来了，这周我都不下三次看她跑过来了，办公室简直跟她自己家一样。你们不是一个队伍的吗，相互借鉴一下嘛。”

李湘民顺着视线看过去对上那位女同学正对他扬起大大的笑脸，得意地摇晃手里的卷子好似狡黠的兔子。

周裕贴着他耳边出主意，悄咪咪地：“赵晓晓这孩子自己的学习方法不错，你多跟她交流一下说不定能找到合适自己的，实在不行照搬也可以。你小子也不笨啊，怎么就不学学向外拓展呢！”

赵晓晓举手戳穿他：“周老师，你是说给我听的吗，您这儿音量再大声一点这个办公室就都能全听见了。”

周裕趁热打铁把李湘民推过去，顺带着卷子也一起打包送走。

“赵晓晓你照着卷子给他讲讲，顺便巩固知识点。”

赵晓晓笑眯眯冲李湘民招手，李湘民这时候觉得她不像一只狡黠的兔子，而是举刀的屠夫。

过了一会，赵晓晓放下笔，沉默。

李湘民眼底清澈略带迷惑，问道：“怎么不讲了，这个怎么回事。”手指点卷上一个题。

赵晓晓想回溯时光，抽自己，不应该无聊恶趣味揽下。一番思绪整理过后，赵晓晓支他去教室带课本过来，并要求路上记得给她带瓶水，赵老师她累了！

周裕在旁边起哄，让他快去不要浪费时间。

赵晓晓大概了解李湘民水平，针对性抽几道题型跟他讲，有些自己讲着讲着也给他绕进去，转头拉周裕进来。

周裕深感此方式甚好，泡着新开的咖啡去贿赂开会回来的王忠国。

王忠国看袅袅上升白烟的咖啡，狐疑。

周裕斜靠，手抬起轻抿一口醇香小拇指微微翘起，下巴往不远处两个讨论的小鸡仔点，殷勤道：“老王啊，跟你借个人呗。”

王忠国理解并对他展现的娇态激出一身鸡皮疙瘩，没直接答应而是说：“串葫芦呢？你怎么想的让赵晓晓拉李湘民，赵晓晓自己本身都不稳。还有你你你你，收一收！学生还在这呢！”

“那不正好，一个巩固一个学习。没办法我家里那个最操心他了，而且这孩子也不容易。你别看他冷冷的，也不是说话，这孩子是记恩的。”周裕继续努力。

王忠国侧过身脚跟使劲，椅子滚动滑出距离，整个人横在过道中间。

“赵晓晓，你月底期中测试晚自修过办公室来带一下李湘民成不成？也就到月底这样一周多时间，后面你们自己安排，正好你们都是出去比赛落下来的一起补了。”

赵晓晓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周裕摩挲手中的咖啡觉得这孩子真好，心地善良。

王忠国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好，自己眼皮底下进度什么的都在可视范围内。

全程被无视且沉默的李湘民……为什么没人问我的意见？

赵晓晓离得近看懂他的眼神怜爱的想摸一摸他的狗头，只是想想而已。

“知识有时是话语权，是行走的通行证，是能为你敞开的大后门。”她懂，她非常懂。

咔嚓一声，这女屠夫的刀还是落在自己头上。

咔嚓一声，孙慧狠狠咬断冰棍儿！嘴里冻地嘶哈嘶哈，声音模糊道：“那你晚自习不在教室里上了？不能这么欺负人！我还想等你回来一块玩呢”

孙慧越想越憋屈，一个个的都来跟她抢人。不是这件事，就是那件事，反观自己生活一点起伏都没有。

赵晓晓连忙转移她注意力，问她：“小提琴公主，什么时候可以看你来一首！”

“月底期中测试后吧，现在光看书都费劲哪里有时间去啊。我还想咱俩碰碰头，等你搞明白了我再去问你。结果！”

孙慧麻木着表情，破罐子破摔间赵晓晓能拉他进去吗。

“这你要跟王老师说，没事就晚上自习课的时间，顶多两小时况且我白天也在教室。”

想起这个，孙慧转而问：“你和学委怎么了，她那小动作我在后面看得一清二楚，休想瞒我。”

赵晓晓倒也没想瞒她：“不对付，想要什么转八百个弯的迂回去说，期中测试之后能自己选位置吗？这样对她对我都好。”刘媛媛带给她的感觉像封悦一样。

“不懂，本来这个选位置就是老王这学期提出来的，我懂你的意思。绿茶嘛~”

赵晓晓立即捂住她，这能直接这么大声说的吗？

赵晓晓两人晚自修的事情瞒不住，一个晚上就传遍实验班还有四班。

李湘民还好，平常除了打球面容冷峻，独来独往。能跟他沟通的何洛洛……才懒得理。这是个人的事情，况且李湘民这个呆瓜要补课，成绩出来她也很期待。

然而在实验班，赵晓晓接收到许多意味不明的目光，那种令人恶寒的感觉又来了，都没事一样劲盯着这些。

钱兴远转身，眉间紧皱。“那个……李湘民的事情我听说了。”声音刻意被压得很低，神情严肃。“他.…..”

赵晓晓直接截断他的话说；“那是个意外，老王把我卖给周老师一个星期给他的……学生补课！没别的意思。”好险，差点暴露了。

解释完，怕他误会文绉绉补上。“师命，焉能不从？”

孙慧学她的调调，点点头：“是也是也。”

钱兴远不是想问这个，斟酌片刻出声；“我与湘民，孰慧？”

孙慧和赵晓晓…...

赵晓晓觉得这个问题她评估不了，倾身摇方程的椅背，大力拍他肩膀示意：“孰慧？回答一下你哥们的问题。”

方程平时懒洋洋的一般不参与他们之间插科打诨，今天破天荒嘴里吐出两字，字正腔圆撞进她们耳廓。

“傻—逼。”

钱兴远懵了。

赵晓晓和孙慧吃惊。

钱兴远回神压着方程打闹，又被对方挡回去压着墙边，活脱脱一个小媳妇模样。

赵晓晓和孙慧哈哈大笑。

赵晓晓煞有其事，连连点头赞叹道：“傻……愚也！妙哉妙哉。话糙理不糙，你忍忍吧。”

孙慧笑得眼泪都撇出来，脸颊两侧酒窝酸软。

这边的热闹引起周围的关注，有的转过来看几眼又转回去。一些充耳不闻，专注做自己的事情，剩下的无聊的想凑过来。

“铃铃铃……”

上课铃响起，混乱的教室归位，热闹熄火。

阳光打不到的地方，阴寒压抑，周围一切欢笑声似乎被隔开单独一个角落困住刘媛媛。触手可及的墙体成为她唯一的依靠，铃声响起时如同瓶子紧闭的木塞破了个口，空气携着声音灌进来。

恶意遭到反噬的时候，棍棒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觉得痛。

什么时候能结束单机啊，有人吗，有人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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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