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秘辛？

二娘好奇了。

在楚垣指引下两人走到王府祠堂，这里有他父亲镇北王的牌位，戍边守疆与匈奴苦战而死，楚垣当时是镇北王府世子，进京为太子伴读。

他受封亲王，皇帝当然不敢让他回北方接手他爹的旧部，将其封为桐南王，属地划为桐州道。

父子俩一南一北，隔着大俞对望。

楚垣上完香，尔雅也跟着他闭眼躬身祭拜。祠堂都是香火的味道，一排排蜡烛流下烛泪，又凝固在木案上。

楚垣道，“当年迎当今入主皇宫，本王在藏书阁静室发现一本记录，说到皇室赵家每代都有发疯之人，戾太子并非孤证，上代有一亲王，在府中烹人肉佐食，发疯时被仆人侍女乱棍打死。上上代还有赵氏子孙，喜好人妻，强娶十余人，被她们的丈夫联手杀死。”

“这些都是私德有亏，可所有记载都显示他们少时也是正常，但经历变故就开始发疯，有的是丧妻有的是失去孩子，戾太子便是失踪而回，恐惧手足。”

他沉声道，“大俞不过建国百余年，赵家便出了这么多疯子，本王真的怕再遇戾太子之事，尔雅觉得赵怀释他会疯癫吗？”

赵家可能有精神病家族史，二娘暗道还好没和赵怀释生孩子，这样的遗传太可怕了。她点点头，“赵怀释发过疯，三日便清醒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复发。”

楚垣打量二娘，若有所悟，他道，“太子若遇变故，恐成疯魔。你可知道皇帝在宫中关了多少世家女？因为他觉得是世家害了他的妻子长子，所以来者不拒，世家的女子通通送入宫中熬日子。”

“无子的，待他百年之后通通为他陪葬，有子的，为他钦定的太子作为垫脚之石。”

二娘想到城墙上起舞的女子，她那么决绝的跳下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不是生活已经难以忍受？

“我曾在宫内遇到自杀的妃嫔，赵怀释说她是戾太子的后妃之一。”

“皇帝他若要折磨一人，定不会让她自杀而亡。”楚垣摩挲着轮椅上油润的扶手，“仔细想来，当时本王进京伴读，遇到的赵氏子弟，只有疯的隐蔽和不隐蔽的区别，竟然无一正常之人。”

竟然让神经病家族当上了皇帝！二娘觉得这世界会不会太疯狂了，她道，“不会是有人投毒吧，让赵家人疯疯癫癫的。”

楚垣斜睨她一眼，“尔雅很有想法，但这可能性很小。”

二娘又道，“感觉当今的孩子都还行啊。”

楚垣道，“还未遇变故，只要不受刺激，或许一辈子都能是正常人。”

二娘“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讲完秘辛，两人交换秘密后像是进入合作蜜月期，楚垣让李兰甫带着二娘到处看他们的产业，还一起送太子去卢县。

赵怀释愤愤离去，前往卢县抚恤，留下二娘一人在王府，外面也只留施行守候，避免打草惊蛇。

收到赵怀释返程也要经过桐州的通知，李兰甫笑道，“这太子动作未免过于明显了，不怕我们对付他？”

二娘道，“以我对他的了解，没有万全之策，他是不会出手的。京中可是有不少兄弟磨刀霍霍，等着抢夺他的太子之位。”

她呷了口茶，继续说道，“若是贸然惹怒我们，直接杀他祭旗，京中他的兄弟立刻抢夺太子之位，还不如装作勤勉，实则敷衍过去，平安回京。”

李兰甫颈上有几道血痕，二娘怀疑是蓝妙娘抓的，楚垣见到劝他道，“你与妙娘诸多心结未解，不如好好谈谈。”

李兰甫摇头不语，反倒继续话题，“若是太子回京，让皇帝发兵桐州，局面便会对我们不利。”

二娘思索道，“太子只要在外，对皇帝报告桐州有异，皇帝便会让他领兵解决此事，这对太子不利，太子回京，对皇帝报告桐州有异，皇帝难道不会继续让他领兵解决此事吗？还是对他不利，他最好的结果便是闭嘴，等登基后在解决此事。”

楚垣抓住她的漏洞，“若是回京后，太子有把握不派他领兵不就安全了。”

二娘便道，“那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拖住太子。”她举起手，“先说好，不能派我用美人计，我不想再见他。”

楚垣失笑，“好，好，好，二娘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几人又演绎几番，得到最有利的结果，李兰甫先去安排事宜，楚垣与二娘留下，他问道，“尔雅可有什么奇招？”

二娘低声道，“孙子有言，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我们只需先行擒住太子，不杀他，但以他为名攻上京都，定能有奇效。”

楚垣道，“皇帝这么多儿子，立刻废太子另立，他就成了一颗废棋。”

二娘摇摇头，“他不会废太子，若是废了太子，京中才会乱成一锅粥，那些世家外戚的皇子便会大乱斗。即使他废太子另立，我们也可以将赵怀释放回去，太子旧部就够新太子喝一壶的了。”

楚垣道，“那不如杀了太子。”

“也不行，那时皇帝便会说谁能替兄弟昭雪，谁就能即位成太子，世家皆以我们为敌，到时对我们不利。”

楚垣面露沉思之色，他道，“尔雅去休息吧，本王再想想。”

*

二娘自从进入王府核心，便旁敲侧击想去看看桐州的军事实力。

李兰甫没收到楚垣的许可，当然是与二娘打太极。

这次详谈完，楚垣终于松开，让李兰甫带二娘去看看他们练兵之所。

李兰甫一路蒙上二娘的眼睛，又给她捂住耳朵，乘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到达，一下车二娘便吐得一塌糊涂。

她拿水漱口，手撑着马车壁，“感觉自己头晕目眩，这是到了哪里？”

整个山中皆是营帐，李兰甫道，“这里是训练之所，平时有优质的徭役，我们会送到这里培训，其余徭役会在桐州培训。”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军营，二娘见行走的兵丁强壮有力，精神面貌颇佳，她道，“这些兵丁，很是精神。”

李兰甫道，“一日三餐都能吃饱，还有丰厚的酬劳，也有夫子给他们上课，平日也有训练。”

一路上都有人停下与他打招呼，“李大人。”

李兰甫也会抱拳回应。

两人走进伙房，里面的掌厨已经在准备中午吃食，见到李兰甫，惊喜道，“李大人来了，不如留下来吃顿便饭，今日有红烧排骨，您的最爱。”

李兰甫笑着点头，“等我带尔雅逛完，便来寻你吃午饭。”

那掌厨打量李兰甫身边的生人，笑道，“定是王爷信任之人，大人快去吧。”

两人又往演练场和讲学堂查看，课桌上随夫子学习兵家之法，演练堂学习排兵布阵。鼓声此起彼伏，训练有素。

二娘心想纪瑾玉手札上不会有军队训练指南吧，这桐州军看起来就很能打。

李兰甫带二娘在伙房吃完午饭，又为她带上眼罩，捂住耳朵，坐上马车回府。府中楚垣等在书房内，两人前去拜见，楚垣道，“尔雅，本王一直用人不疑，但若是有人敢背叛，此人定会被孤送下地狱。”

二娘躬身道，“不敢不敢，王爷放心。”

回去就把自己推算的军营所在地记下，路程怎么会重要，时间，太阳的方向，树木山野的走势，都能推算所在的位置。

李兰甫还是小瞧了她。

现在还不能送出去，二娘将其贴身藏好。

赵怀释抚恤完卢县，打道回府，又做客桐州，点名让尔雅作陪。楚垣笑着放下毛笔，问二娘，“可要去？”

二娘摇摇头，有些紧张道，“王爷，你说过的，不会让我用美人计拖延他。”

楚垣宽慰她，“放心，定不会。”

当夜，二娘就被迷晕送到赵怀释床上，睁眼便看到赵怀释森然笑意，惊恐道，“我怎么会在这？”

“当然是孤让人将你捆来的，竟然背叛孤。”赵怀释端着酒杯给她喂下些清酒，“二娘，夜还很长，接下来会很难熬。”

二娘手脚皆被铁链锁住，她晃得当啷作响，“我现在是王爷的人，你不怕王爷与你作对吗？”

赵怀释嘲讽道，“为一个女人吗？”

二娘气急，恨不得生啖其肉，两人声音恶狠狠的，赵怀释轻手轻脚检查铁链有没有勒到二娘，明明眼神都是关怀，说出的又不是人话。

二娘顿时落下泪来，她说，“赵怀释，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赵怀释起身取来鞭子，“你背叛孤，当受鞭刑。”

二娘挣扎道，“你等等，别别别，我怕疼，你能不能轻点，不不不，你还是别打……”

短促又急切地阻止他下鞭，赵怀释思绪有些恍惚，他们的默契自然是伤得越狠越好，等放开二娘，二娘再给他来上一刀，两人彻底决裂。

但二娘演技太过真实了，赵怀释手有些轻抖。

二娘泪又飚了出来，她咬住唇，“你就算打我，我也不会再叫给你听让你兴奋，你还记得我们第一个孩子就是被你打掉得！我恨你，赵怀释，我恨你！”

这编的都是什么，赵怀释十足家暴男的形象。

赵怀释手握紧鞭子，“那就看我鞭子厉害，还是你忍功厉害。”

一鞭下去，皮开肉绽，二娘咬住自己的衣服，浑身颤抖，赵怀释手也抖得厉害。

二娘：老赵，继续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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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0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