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朵茵他们呢?”
“他们回去了,爹爹派了四个暗卫保护他们。”
“谢谢爹爹。”
“想要什么告诉爹爹,能做到的都满足你。”
“爹爹,你之前不是说要送我去天音阁吗?我想和娘亲一起去。”
“不行,你娘亲一走,你小叔和舅舅都跟着走,爹爹一个人岂不是要累死,到时候你就没有爹爹了。”
“那就换个爹爹。”
“臭小子!”
擦干头发,李弘牵着玉兰婷的手,将她拉到床边,面上全是喜悦,“娘亲,弘儿很久没有和娘亲一块睡觉了!”
“喜欢和娘亲在一起?”
“喜欢。”
“今早走的那么干脆,哪还记得有个娘亲。”
词穷的李弘抱住玉兰婷,往她怀里蹭了蹭,“娘,宫里的人都不喜欢我。”
“你爹爹弄这么大阵仗,以后没人再敢欺负你了。”
“那可不一定。”
“哦?怎么不一定,给娘亲说说?”
“娘亲,弘儿想知道一件事。”
“想问娘亲怎么处置芸儿?”
“不是,但也和这差不多。”
“问吧,想知道什么娘亲都告诉你。”
“娘,你是不是很喜欢芸儿?”
“嗯。”
“娘亲喜欢弘儿多一点,还是喜欢芸儿多一点?”
“芸儿乖巧懂事,你倔的像头驴,你说娘亲喜欢谁。”
“她害我被抓,我好不容易回家了,她还想杀我,娘亲,她的乖巧都是假的,她…”
“弘儿,芸儿犯错,爹娘会教她做人,你不喜欢她就别和她打交道,娘亲不会因为这些事就不认这个女儿。”
李弘别过头,伸手拿着被子裹到身上,“那你去找你的乖女儿,她中了剧毒,虚弱得很。”
“她是娘亲的女儿,你也是娘亲的宝贝儿子。”
“她是高贵的少君,我就一个乡巴佬,哪配做娘亲的儿子。”
“确实不配。”
“哼!”
“是我不配做你的母亲。”
听到这话,李弘偷偷瞄了眼玉兰婷,对方似笑非笑,正打量着他。
“你没有保护好我。”
“你小时候娘亲没有好好管教你,让你养成了任意妄为的性子。”
“才没有呢!”
“从明天起,你每日辰时到太和殿请安,娘亲上朝你跟着,不上朝娘亲就监督你读书。”
“别啊!我当个吃喝玩乐的小王爷不好吗!”
“读书结束后到太霄殿去学武,学不好让你祖父打你。”
“那李芸呢?她…”
“你希望娘亲怎么处置她?”
“今天死了很多人,大多数都是被逼迫的。”
“说重点。”
“我想让她在床上躺一个月。”
“廷杖五十就会躺一个月。”
“才五十!太少了!翻倍,打一百,打她光屁股,让她嚣张!”
李弘说完,玉兰婷沉默了,廷杖一百对寻常人来讲是死刑,李芸挨了虽然不会丧命,也会损害寿命。
看着突然沉默的娘亲,李弘心中的报复欲渐渐散掉,诚如麟恪所说,玉兰婷最爱的是李芸,若真判了一百杖,怕是玉兰婷会替她分担一半。
“娘,放弘儿去别处生活吧,弘儿会经常回来看您。”
“也不是不行。”
“那…”
“天音阁规矩森严,加上你祖父那苛刻的教学,不出三年,你就能从朽木蜕变为良才。”
“娘亲要把我送走?”
“你不是想走吗!娘亲每月给你五十万银,你和你祖父去天音阁。”
“不许骗人!”
“不骗人。”
“那娘亲给银子,弘儿明天就去天音阁。”
“不急,你的身份定下再说,先睡觉,娘亲去看看你小姨。”
“我也去。”
“老实躺着。”
玉兰婷回来时,李弘已经睡得很沉,一只手臂还半挂在床边。
摆正李弘的身体,玉兰婷揽着他睡下。
深夜,林金奕赶回皇宫,看过玉兰婷后到太霄殿将李金琪训斥一通。
次日天明,玉兰婷睁眼便看到了躺在身侧的男子,立刻吻了上去。
林金奕睡下不久,感受到熟悉的气息,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金奕。”
玉兰婷接连唤了几声,对方都没有应答。
“金奕,再装就不像了。”
“几天不见就这么想我。”
“不害臊。”
“我哥他近日脑子不太对劲,你别和他计较。”
“不要提他。”
“好,不提他,我们聊点夫妻间的话题。”
“弘儿在呢。”
“我们换个地方。”
日上三竿,李弘才幽幽转醒,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才坐起身。
“你终于醒了!”
听到声音,李弘才注意到一旁坐了个人,那人面容清秀,清澈的眼中倒影出顶着鸡窝头的他。
“你是谁?”
“我叫李怀胤,是你的小叔叔。”
“你就是祖父的小儿子?”
“叫叔叔,我是你的长辈。”
“才不叫呢,你就比我大两岁,还长辈,不叫,就不叫!”
“我把你爹叫大哥,你不叫我小叔叔叫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娘亲呢!”
“我来看你呀,我来的时候这里就你一个人。”
“看我?”
“嗯哪,你是我大侄子,这么多年不见,不得来看看你。”
“谁是你侄子!出去!”
“别急眼啊大侄子!叔叔给你拿红封。”
李弘穿上鞋就伸手去拽李怀胤,对方身手敏捷,和他在屋子里兜圈圈,李刚进屋,李弘正气喘吁吁撑着桌子。
“爹。”
李怀胤跑向李刚,踮脚跳到了他身上,“爹,弘儿不叫我小叔叔。”
李弘愣愣的看着挂在李刚身上的李怀胤,那凶神恶煞的老头还很宠溺的搂住了他。
“弘儿,这是你小叔叔,叫人。”
李弘沉着脸,并不出声。
“爹,他一点都不好玩。”
“弘儿才回家,别逗他。”
“爹,他和大哥长的真像,那副死犟的样子也像。”
“少说两句,没点长辈的样子。”
撵走李怀胤,李刚让人伺候李弘洗簌。
吃早饭时,李刚被人叫走,李怀胤又咧着嘴来到李弘身边。
“弘儿…”
李弘瞥了他一眼,端着碗起身,坐到了床上。
“弘儿,别那么生分,我是来投靠你的,未来你继承天兰贵,别忘了封我个王爷当当。”
“他们有看中的人,少主之位轮不到我,你别站错队了。”
“哪能啊,大哥都在朝堂表态了,你就是天兰贵唯一的少主,不仅如此,还…”
“还怎么?”
“昨天的事闹得很大,芸儿被判罪了,会当廷处置。”
李弘手上一顿,将勺子放回碗里,“什么时候的事?”
“我来的路上看到了衙门的人,这个时候应该快执刑了。”
“我去看看。”
“欸!你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
“无召入朝是大罪,搞不好你的罪比她还重。”
“那我不进去,我在外边看。”
“那你好歹换身衣服,穿成这样有损形象。”
“衣服是好的,用不着换。”
“爹很看重仪态,你要是这样跑出去,他肯定会让人打你板子。”
李弘犹豫片刻,还是听从李怀胤的话,穿了件衣服在外边,顺手拿过带子将头发绑到脑后。
李弘二人到议政殿,李芸还跪在殿外,平日里衣饰华美的少君今日素衣加身,披散的头发替她添了一分病态的美。
“还没开始呢!”
“应该快了。”
又等了一刻钟,李芸才被宣入殿中,李弘和李怀胤则被看守之人拦下。
“我不进去,我就在门口看一眼。”
李怀胤指了指殿门另一侧,“我去那边看。”
两人身份特殊,又没有逾矩,侍卫没有过多阻碍,传了消息给殿内的侍卫。
“君上。”
“什么事?”
“少主和李公子在殿外。”
李金琪向殿门处望去,果真瞧见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李芸被绑在刑凳上,李金琪消失,朝臣的议论还未开始,李金琪又从门口出现,两只手各拎着一个孩子。
“娘亲!”
李弘呼喊着玉兰婷,对方轻咳一声,依旧正襟危坐。
“大侄子,这里是朝堂,你得叫天尊。”
“天尊?”
放下两人,李金琪挥手,立刻有人抬了太师椅到百官之首。
“去椅子上坐着,仪态端正些。”
“哦。”
坐到硬邦邦的椅子上,李弘望向玉兰婷,她的椅子上铺了厚厚的垫子,林金奕和李金琪的座位同样如此。
“李弘。”
听到喊声,李弘站了起来,“天尊。”
“少君李芸以下犯上,威胁宫人欺辱胞兄,按国法应判五十廷杖,你可有异议?”
“我反对!”
此话一出,朝堂顿时哄闹起来。
“你有什么建议?”
“她以下犯上,胁迫宫人,散布谣言,致使皇城大乱,无辜之人惨死,五十杖太轻,应重重惩罚。”
“少主以为应当如何?”
玉兰婷说完,李弘立刻表达了真实想法,“翻倍,打她一百下,然后关起来,免得她再害人。”
“把你关起来信不信!”
李弘看着面色难看的玉兰婷,不敢再说话,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垂着头透过余光望向李芸。
刑杖厚重,不管多少杖,破皮流血难免,她的衣服宽松丝滑,处理伤口会很方便,玉兰婷确实很在乎这个女儿。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群臣缄默,唯有流星出列,称此事有蹊跷。
有人发言,朝臣接二连三表态,为李芸开脱,玉兰婷没有出声,林金奕沉默。
“此事人证物证皆在,李芸迫害胞兄为事实,买通宫人散布流言更是事实,一切按国法处置,任何人不得求情,违者同罚!”
李金琪说完,赵霆立刻出列,“国君,我朝律定,以下犯上者,廷杖五十,罚银三万,以强劲手段威胁他人并造成人员伤亡者,廷杖三十,鞭二十,罚银两万且公开道歉,散布谣言且造成严重后果者,廷杖五十,终生监禁,少君触犯多条律定,拢计一百三十廷杖,二十刑鞭,罚银五万且监禁终生。”
“李芸,你可认罚?”
“我不认。”
李芸泪眼婆娑望向李金琪,又拂袖拭泪,“爹爹,芸儿没有迫害大哥,倒是他往饭菜里下毒,害的我和渐离命悬一线,流言一事确实是芸儿在推波助澜,只是大哥他目不识丁,身体又不好,如何担得起天兰贵的未来,芸儿只希望他能高兴的活下去,不必为国事所累。”
李芸的话完全堵住了李金琪,这件事李芸有错,但追溯根本,还是李弘的过错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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