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郁言的这份工作是在家里破产后找到的。

他在大学念的设计,高中成绩非常好,甚至可以考京大,但郁父不许他到其他城市念书,最后在海城读了个普通本科。

等到郁父逃出国,郑庭阳帮他度过发情期,还帮他还了债,给了他自后。

他找到这份工作,在大学城不远,和他们的住所距离花店只有两条街,很近。

店长是个小老板,还开了几个彩票站和鱼塘,花店是他老婆喜欢,一个月会来两趟包花,宁远在海大上学的学生,勤工俭学。

两人上一休一,周六周天人多些,同时上班。

今天周二,昨天还下了大雪,街道上的车子不多,两侧的绿松被盖了一层厚霜,风吹抖落大片雪痕。

花店的玻璃门被推开,捕梦网下系的铃铛清脆随风响动,店面里宁远正戴好围裙给百合喷水,喷壶的雾在光照灯下凝聚成透明彩虹。

高个子男孩见他来,笑出一口白牙:“小言哥早上好。”

郁言眼中震惊,长睫上还有短短几步路结出的水珠,他裹的很严,围巾口罩帽子,除了一双眼什么都没漏出来。

“你怎么看出是我的?”他好奇的问。

宁远老实回答:“橘子看出来的。”

转头一瞧,坐在沙发上的胖橘猫嘭的一声跳下来结实落地,冲着他长喵一声。

宁远:“你下车后他一直喵喵叫,眼睛特别尖。”

郁言忍不住笑,慢吞吞的放下手上的小背包,摘了帽子后短发静电让好几根头发飘在空中竖起来,宁远擦擦手,帮他顺了一把。

“穿的太夸张了,这围巾系的还真是密不透风。”宁远帮他解开,低头一瞧像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

郁言眨眨眼:“怎么了?”

“戴口罩的时候雾气呼出来吹到睫毛,睫毛上都是水珠,小言哥你睫毛竟然这么长?”

长吗?

他摸摸睫毛,水珠落在指尖。

“你这双眼睛太漂亮了,等过段时间我期末作业,就雕你的眼睛,绝对高分!”

宁远是学雕塑的,成绩不错,甚至年底还有个校展,他的作品也参与其中。

他性子活泼又爱说话,家里还有个哥哥,就在海大任职,平日里和郁言相处非常轻松,还总是念叨着他哥若是有郁言一半的耐心,他这辈子都轻松了。

郁言没有兄弟姐妹,对于这样的弟弟,他也很喜欢这样的相处。

时间差不多了,宁远背上斜挎包咬着刚烤出来的吐司:“来不及了哥,晚上我搬花,你别闪了腰。”

“我哪那么脆弱。”郁言皱眉嘟囔,咬了一口吐司,把里面塞的培根吐出来喂给了脚下的大胖橘。

捕梦网风铃声响起,宁远在门口蹙了蹙鼻尖,又折返回来。

“怎么啦?”郁言问。

宁远扶着桌子朝他身边嗅了嗅:“小言哥,你这贴纸是不是过期了?店里一股蛋糕味。”

他不确定的想要凑近些闻:“是我的错觉吗?”

郁言啊了一声:“早上胡乱贴的,可能没贴好吧,你快去上课啦。”

“最近快要圣诞了,店里来人多,你要是味道散出来怕你出事,等下课我给你买新贴纸。”

“好。”他抿唇淡淡的笑。

郁言都怀孕了,宁远知道他早结婚了,没什么坏心思,单纯为他好。

毕竟宁远也知道郁言的婚姻似乎不大好。

郁言查出怀孕后好几个月才领证,而且领证后他的丈夫一次都没出现在店里,更不要说接送上下班,如今他肚子都大了,也没见人露面过,宁远猜测郁言的婚姻状态可能不大好,总想多照顾他些,

毕竟郁言看着没比他大几岁,瘦瘦小小的一个,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郁言推着他赶紧去上课,宁远临走之前拿手机拍了他的照片,想要一会上课问老师雕他的眼睛可不可以。

街道上的人零散,街道工人扫着雪。

对面街角正对花店门口停着的一辆迈巴赫车窗缓缓摇下,烟灰掸落又重新摇上,扬长而去,车轮在地面上碾压出雪痕。

宁远听到背后嗡嗡的油门声,疑惑的转头,最近好像总能看到这辆迈巴赫。

-

郁言戴着围裙修减好花枝,打包了两个外卖单子,肚子才饿起来。

店面明亮宽敞,花架上摆放着不同品类的花朵,大橘来回踱步还帮忙扯了袋子,从花架上跳到收银台,坐等他开饭盒吃饭。

微波炉叮的一下热好,他认真分好和大橘的午餐,这才发现饭盒袋子最底层放了一根猫条和一板奶片。

郁言有个毛病,小身体不好容易低血糖,但他不太喜欢吃糖。

是郑庭阳放的。

“喵~~”大橘开始蹭他的手,吧唧一下倒在收银台上,计算机被它的小胖身体按的一直在响‘六六六六——’

“好啦,我喂给你啦。”郁言笑了笑,含了一块奶片开始给它喂猫条。

奶片不甜味道却醇厚。

摸了摸腺体,确实还有余温没有散。

身体没发烧,估计只是发情期的尾巴,很快就会好起来。

他重新包了一束郁金香配满天星准备回家换花瓶。

含着奶糖,嘴巴里鼓起一块,店里重播着昨天海城市的金融新闻。

长行集团是近几年飞速扩展的大企,垄断了全国一半港口对接国际的运输,从服装到珠宝都有品牌,如今许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到里面工作。

海城市执行总裁——郑庭阳。

只是听着新闻包花,郁言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小鱼,你看到电视没有!”手机一条语音发过来:“郑庭阳!竟然担任了长行海城的总裁?!我草!!”

小鱼,是他的小名。

郁言摸摸肚子,给肚子里的小宝宝捂住,告诉宝宝脏话不是胎教,不许听。

“看到啦。”他哼哼的嚼碎含的差不多的奶糖,口腔里是馥郁的浓香。

向迁是他高中兼大学的好友,不过是Beta,两人大学还是同班,郁言的作业他从小抄到大。

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结婚对象是郑庭阳的人。

“你爸的事我没帮上忙,小鱼你也知道,家里管的严,我爸知道你家出事,死活不让我和你联系,禁足我好几个月,烦都烦死了...”向迁在电话里抱怨。

郁父当初是签了对赌合同买了矿山,炸出来的矿脉达不到定好的量,欠了上亿的债务。

父亲一走了之,留下郁言面对巨额债务,变卖的房产和所有不动产也不够填窟窿,向迁从他家公司里调出来几百万就被他爸打的屁股开花,从此还勒令禁止他和郁言联系。

圈子里都知道,郁家的少爷死定了。

不是被追债的打死,就是被玩死。

郁言到现在都记得他被债主拍卖那天晚上,他被打了发情针,关在笼子里被抬上台,看着底下的老板们出价,直到有人拍到六千万。

海城有句话,海中的珍珠好寻,郁家的少爷不易找。

郁老爷子在外还有三四个私生子,听说成年后都送到了其他城市和大老板联姻,正经养在郁宅的,只有郁言一个,不因为旁的,只是因为郁言的信息素浓度最好,最精品omega。

将来无论是送人也好,用来换生意也罢,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因此郁父对他从小严格。

那天他被拍到六千万,数字也远不够还债,那就意味着他的第一次标记被卖了以后,可能还要被卖第二次还债,他怕极了,抖着肩膀掉眼泪。

角落里的男人举起手牌,走上台,逆着光对台下所有人点了天灯。

无论谁跟,他对笼子里的omega势在必得。

那人就是郑庭阳。

他们的初夜发生的很顺遂,他被发情针折磨的难受又难堪,郑庭阳很温柔的询问他顶这里好不好,Beta不能标记他,所以问他顶到生殖腔帮他缓解难受好不好。

他是迷迷糊糊同意的,在郑庭阳的怀里比笼子里暖太多太多,他紧紧的抱着男人,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就得知男人已经替他还清了一个亿的债务,郑庭阳温和的问他想不想留下。

他摇头,想自己生活。

郑庭阳没有阻止他,甚至安慰了他不要因为自己帮他还清了债务有心理负担。

一个亿的天文数字,海城没有人认识一个叫郑庭阳的商人,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

“小鱼小鱼?说话啊!你没事吧?”向迁在电话里很担心的问:“他对你好不好?”

郁言含着口中的奶糖,一笑起来酒窝深深的漂亮:“挺好的。”

向迁听到他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能当总裁了,估计人也好起来了,不然他高中的那个样子,我可不放心,他要是敢对你动手,我帮你报警!”

郁言:“他高中也没怎么呀..”

向迁:“你忘了吗,他在咱们高中出了名的混混,高一就敢和高三的约架,多混蛋啊。”

郁言抿了抿唇,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是吗?我不大清楚。”

“也是,你高中就顾着学习了。”

“高中的时候你们不大熟。”向迁嘟囔着这几天一定找机会跑出来看他。

郁言的思绪飘散的有些远,他戳了下大橘的猫毛。

不熟..吗?

电话里向迁大肆骂着他的老子多么多么周扒皮,强迫安排他去和没见过的傻帽相亲,偶尔抽空骂一骂郑庭阳,说他心思不纯,这么快就搞大了他的肚子,郁言又戳了下大橘。

心想,世界上没有比郑庭阳再好再单纯的人了。

十七岁时,他当着郑庭阳的面撕碎他写给自己的情书说他不配,二十四岁,他被父亲卖了,郑庭阳坐在观众席重金拍下他的初夜。

兜兜转转,还是郑庭阳。

哦吼~

郑总:阴湿老婆奴,离开老婆一分钟都要阴暗爬行

几天后郑总抓着宁远威胁:左手摸了我老婆的脑袋是吧?

小鱼宝:我的丈夫很单纯呀,是世界上最单纯最好的人![撒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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