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种族打成一团,一团混战。
周熠头一回做狼就面对如此可怕的场面,他平时面对不牵绳的小博美都害怕得双腿战战,如今却要跟狗打架了?
真的假的?他吗?
可此战说输了,狼群的士气肯定被打击,他说不定也会被逐出狼群,他可没有捕猎的能力,说不定一会儿就饿死了,决不能输。
周熠躲开鬓狗的利爪,反咬一口,却咬到了空气,震得他牙齿一痛,头皮发紧。
身上又被鬓狗划了几下,疼得他紧咬牙关、
嗷嗷嗷!疼疼疼!
不能再这样了!
狼群里本就没几只公狼,刚才那只看上去能打的灰狼又被气跑了,老黑双拳难敌四手,煮熟的食物都要被鬓狗咬走。
决不能放弃!
跟周熠对打的鬓狗跟他互殴几次后,不屑冷笑,一个狼王就这点能耐?整个狼群也不过如此,看来今晚就能把他们的食物都抢走,说不定还能叼几只幼崽回去当零食。
但……
他的眼神逐渐由不屑转为震惊。
周熠在他面前站起来了。
他双腿站在地上,双手放在胸口,跟袋鼠一样在鬓狗面前跳来跳去。
鬓狗:?
碰!
周熠一拳朝他的脸打过去。
狼最有力的双腿给了周熠前扑的力量,尖利的爪子更是最好的武器,猝不及防的一拳把鬓狗打蒙了,脸上被划了好大一个口子,鲜血淋漓,牙齿松动几颗。
周熠曾经为了健身可是专门学过拳击的,四肢他不行,两肢保准让这些烦人的鬓狗有点颜色看看!
鬓狗们哪见过这种架势,有了周熠的打样,公狼们势如破竹,连母狼们都主动出击,把鬓狗们打得落花流水,狼狈而逃。
狼群们获得胜利,高兴得对着月亮发出嚎叫,周熠有样学样,跟着嚎叫几声。
谁都没看见,那只一直昏迷的小白狼,身子终于动弹了几下。
周熠虽然打了胜仗,但食物很快就吃完了,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重新捕猎,而身为狼王,他必须时刻冲在最前面。
在一片广阔的草原边缘,黄昏悄然降临,夕阳的余晖将天际染成金红交织的壮丽景色。
在这看似平静的傍晚背后,正隐藏着一场紧张的狩猎盛宴。
狼群集结于此,悄无声息地接近它们的目标——一群正优哉游哉吃草的驯鹿。
傍晚微凉的冷风吹动公狼们密实的毛发,它们像往常一样已经布置好最严密的阵型严阵以待,不管是负责侦查、负责诱敌、还是负责捕杀的角色都已准备就绪,只等它们之间地位最高的领导者——狼王,一声令下,它们便能立即行动,上演出一场完美的围捕。
“老大,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接下来全听您的指挥。”
老黑伏在周熠身边,低声耳语。
周熠紧盯着不远处的驯鹿,紧张得不停吞咽唾沫,这次应该,能够成功的吧?
驯鹿群中负责警戒的那头驯鹿十分尽忠职守的在周围打转,大大的鹿眼机警的观察着每个方向,突然,鹿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视线停留在周熠一行埋伏的草丛堆里。
周熠霎时有些紧张,他埋得这么低,又是处在下风口,不该被发现吧?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不自觉地更加伏低身子,谁知道他还没怎么驯化好的大狼尾巴这会儿突然不受控制的摇了两下,带动旁边的枯草也跟着几不可见地晃了晃。
放哨的驯鹿大黑瞳孔一缩,立马发出警示,刚还在悠然吃草的驯鹿群立马紧张起来,朝着周熠他们相反的方向狂奔。
“行动!”周熠从草丛中跳出来,发出一声急促的狼嚎。
众狼也纷纷一跃而出,一只月牙形的狼队伍迅猛出击。
然而已经为时已晚,驯鹿群不过是提前了这么零点几秒钟察觉,但也已经让狼群处于劣势,拍马也赶不上了。
周熠拼命迈动自己刚驯化成功的四肢,往前奔了近百米,发现离鹿群越来越远,情急之下又不自觉的立起身来,用两条后腿哒哒哒的往前疯跑。
“该死!”
他甚至还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朝前面砸过去泄愤。
捕猎又失败了啊。
这已经是这两天以来的第三次了。
周熠颓然地扑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饿着肚子做这么剧烈的运动,幸亏原狼身的身体素质着实太好,要是换做是他那具人类身体,早就累到口吐白沫了。
狼群里的其它狼和他的状态差不多,也都是垂着尾巴一脸颓像。
唉,刚才又一次的失败就意味着,今晚它们又得饿一宿肚子了。
“刚才是周熠的尾巴碰到枯枝才被驯鹿发现的,又是周熠导致的行动失败!”
之前和周熠对视挑衅的那头大灰狼突然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周熠,对他发难。
众狼也因为这席话纷纷把头扭过来,让周熠成为了众矢之的。
“阿列克谢,你怎么可以直呼老大的名字,你必须为你这种不尊敬的行为道歉!”老黑上前两步,站在周熠旁,冲着大灰狼龇牙,威胁的意味明显。
“老黑!”
周熠制止老黑的冲动,这本就是他的错,他才成为狼两天左右,连生食都不能吃,更何况复杂的捕猎。
大灰狼的指责他虚心接受并不断反思,在心里写下两千字的总结报告,如果这群狼有时间听他说话,他将准备两小时演讲稿反思自己。
周熠直接承认道:“是,我的错。”
但话一出反倒让大灰愣住了,它本想当众激怒周熠,让周熠发火,最好惹得周熠对它大打出手,让众狼看清这位新狼王就是个专横独断的草包,只会使用武力胁迫,没有足够的智慧领导狼群。
按理来说,当众受到挑衅,是任何狼王都无法容忍的事情,但现在周熠不仅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承认了,这什么情况?
周熠说:“我有哪些地方做得没让你满意呢?你先别着急,可以慢慢说。”
但如果捕猎这事是旁的公狼指责他,周熠肯定会反思自己,可这头灰狼,有了前几日的前车之鉴,周熠知道他是对自己不满,想要挑事,得找个办法治他,让他心服口服。
大灰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它毕竟只是一只野兽,哪怕是最奸诈狡猾的狼,也无法识破这个阴险人类给它设下的陷阱。
大灰显得异常激动:“好,你要听是吧,我现在就总结给你听,昨天傍晚的捕猎是你周熠打喷嚏吓走的猎物;今天清早的捕猎也是你周熠传达了错误指令让其他狼陷入混乱放飞了到嘴的猎物;就在刚刚,还是你周熠!乱摇尾巴惊走的猎物。”
“还有呢?”周熠一本正经的听得十分认真,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甚至用眼神鼓励他让他再多说一点。
大灰又言辞激烈地攻击周熠其他做得不够完善的地方,言语间暗示周熠不配做狼王。
但不论它说得多么过分,周熠始终是那副镇定又从容的模样,不断鼓励它继续说下去。
大灰说得口干舌燥,到最后说无可说,甚至连周熠起床时打哈欠声音太大这点都拿出来大做文章进行批评。
周熠感觉差不多了,对大灰投去一个包容的眼神,好脾气道:“我能理解你因为吃不到东西心情不好,这是正常的,谁都会有状态不好闹情绪的时候。”
“谁闹情绪了?!”大灰又开始炸毛,说了太多话的嗓子有些沙哑,低吼起来像个破锣。
“这么激动还不是闹脾气?等会我陪你聊聊,不要抑郁了。”周熠补充道,“狼抑郁,会掉毛。”
大灰又怒又急,它们不是在吵架吗?什么时候变成它单方面闹情绪,还得周熠来开导了?
它下意识的就想用更激烈的态度反驳回去,但目光扫到周围正在围观的众狼,全在用一副关怀的眼神看着它,就好像,好像它真的是在无理取闹,在发泄情绪一样。
大灰沉默了,它搞不懂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让它从有理变无理,像个在小题大做的猴子。
周熠见它已经偃旗息鼓,看向老黑。
老黑心领神会,对大灰道:“大灰,你要是还没有发泄完,想再聊聊的话随时来找老大。”
黄毛配合着在旁边摇晃尾巴:“你可千万别抑郁啊,掉毛了可没有母狼会喜欢你。”
虽然他不理解什么是抑郁,但他理解掉毛。
周熠招呼着狼群往回走,众狼都跟刚看完一场精彩的闹剧一样,心满意足的回了,独留在闹剧中扮演小丑的大灰,还留在原地气到肝疼。
回到狼窝,周熠赶紧把小白狼从负责照看的母狼那里接手回来,遗憾的是,小白狼仍然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
他摸着小白狼明显消瘦了一大圈的小身子,心疼不已。
我的萨摩耶啊……
是伤着哪儿了呀?都三天了,怎么还不醒。
这大草原上又没有宠物医院,想给萨摩耶打个营养吊瓶都不行。
原本圆乎乎毛茸茸的多好看啊,饿了这么三天,骨头都突出来了,毛摸着也没有之前那么滑溜。
周熠觉得这么下去不行,不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他死了。
他从旁边翻翻找找的找出个野鸡蛋,撬开小白狼的嘴想把蛋液往里面灌。
小白狼无意识地张着嘴,任由丝滑蛋液从它的口腔慢慢滑进喉咙。
有戏!周熠眼里放光,又如法炮制的把仅剩的最后一枚蛋也给灌进了小白狼嘴里。
为了避免小白狼被呛到,他小口小口地慢慢喂,还体贴地摸着小白狼的肚子让它慢慢咽,动作比给婴儿喂奶的老妈子还要细致。
等把蛋液全喂进去了,周熠长舒了口气,心里既轻松又惆怅。
轻松的是,他好歹把他的萨摩耶的小命给吊住了,惆帐的是,他今天的口粮没了,全贡献出去了,今晚又又又得饿肚子了。
可看着有了丝生气的小白狼,周熠心里好受了点,他总算理解为什么孩子能拴住娘了,这么可爱的小东西,谁看谁不迷糊?
等到了半夜,周熠实在是饿得受不住了,悄咪咪起身钻到老黑身旁:“老黑,你还有没有吃的?”
老黑掀开眼皮,从自己肚子底下掏出了一个野鸡蛋,用鼻子拱到了周熠面前。
周熠美滋滋的把野鸡蛋拿了回来,敲开蛋壳跟捧着个宝贝疙瘩似的卷着舌头慢慢舔,虽然有点蛋腥味,但是好香啊,太好吃了,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鸡蛋了。
还没半个巴掌大的野鸡蛋,让他翻来覆去舔了小半个钟,才舔完蛋清,橙红色的蛋黄还是完整的。
周熠瞅着那颗一看就很鲜美的蛋黄,纠结了起来,他真的很想吃,胃里馋得冒酸水,但是他的萨摩耶现在正处在紧要关头,需要营养。
犹豫半天,周熠终于还是咽下了自己的馋虫,把这颗珍贵的蛋黄喂进了小白狼嘴里。
既然决定要养,那就要让他的狗做最幸福的狗,别的狗子有的,他的狗子也得有!吃饱穿暖是最基本的,他要给他的萨摩耶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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