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宁心中疑惑,打开纸条一看,就见纸条上写着:裴晏礼有难,若要解困,到香茗轩一见。
看到这么明显的提示,沈婉宁心中疑惑更深。
她面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轻声问道:“小姑娘,这是谁给你的?能告诉我吗?”
小女孩却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猛地从地上爬起,双手一把推开沈婉宁,说了一声“我不知道”,转身就朝着旁边的一条狭窄小巷跑去,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巷口。
沈婉宁被推得倒退一步,等站稳了想追,小女孩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望着小女孩消失的方向,心中更多疑惑,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纸条,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前往纸条上所说的香茗轩一探究竟。
“去香茗轩。”回到马车旁,沈婉宁轻声吩咐车夫。
马车缓缓启动,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最终停在了香茗轩的门前。
沈婉宁下了马车,抬头望向茶楼的二楼,对方邀她来这里,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她心中既有好奇也有警惕。
刚踏入门香茗轩大门,一位身着劲装、面容冷峻的护卫便迎了上来,行礼道:“沈姑娘,楼上请,我家主子在楼上等你。”
沈婉宁微微颔首,心中更加好奇这位“主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随着护卫的引领,她穿过雕梁画栋的大堂,踏上木质楼梯,很快登上二楼。
最后,护卫把她领到二楼的“天字号”包厢前停下。
“沈姑娘,请进。”护卫打开门,伸手请沈婉宁进去。
沈婉宁踏入包厢内,一扇精致的屏风隔绝了内外的视线,沈婉宁试着透过屏风往坐在里面的人看去,屏风后的人察觉到她的意图,隐约传来低沉的笑声。
沈婉宁收回视线站定,微蹙眉头,问道:“你既然让我来,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是见不得人吗?”
话音刚落,屏风后传来一串爽朗的笑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挑衅。
笑够了,屏风后的人终于发话:“沈姑娘不必介怀,本相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随着话音落下,屏风被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位身着华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当朝权臣严相。
沈婉宁见状,心中不禁一惊,她万万没想到,约见自己的人竟然是严相。
要知道,她与严相平日并无交集,她的父亲也与严相没什么往来,毕竟一个是当朝丞相,一个是边关武将,多少年都不见得能见上一面,更何况文臣和武将之间天然的隔阂,互相看不顺眼是常有的事。
严相见沈婉宁面露惊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缓缓起身,绕过案几,走到沈婉宁面前,亲自为她斟了一杯茶,道:“沈姑娘,不必紧张,本相今日请你来,并无恶意,反而是有一桩好事要与你商量。”
沈婉宁接过茶杯,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瓷壁,目光直视严相,心中暗自戒备:“不知严相所言的好事是何事?”
严相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沈姑娘可知,裴晏礼年纪轻轻又身居高位,深得皇上宠信,京中不少世家千金都对他心生爱慕。”
“昨日他进宫之后,皇上原本是要给他赐婚,但他严词拒绝了,并言明他已有心上人,不日便会上门提亲。”
严相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眼神有意无意地掠过沈婉宁的脸庞,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他这番话当场扫了皇上的面子,皇上恼了他,差点儿把他关起来。”
“要知道,在这京城之中,能如此大胆直接拒绝皇上旨意的人,可不多见。若非他平日里确实有些功绩,又深得民心,只怕现在已经关进大牢了。”
沈婉宁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茶杯,茶水轻轻荡漾,映出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与复杂的情绪。
“那后来呢?”沈婉宁轻声问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但内心的波澜却难以掩饰。
严相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后来嘛,还是贵妃娘娘出面求情,以裴家世代忠良为由,劝皇上息怒,又提及裴晏礼所言的心上人若真是两情相悦,皇上强行赐婚、棒打鸳鸯恐非明君之举,不如皇上就成全了裴晏礼的心意,也能谱写一曲佳话。”
“皇上听了贵妃娘娘的话,沉默良久,最终息了怒,算是默认了贵妃的提议。”
“但皇上也提出了要求,要求裴晏礼必须在一个月内完婚,并带新娘子进宫面圣,以证明他并非随口胡言,确有真情所在。”
“裴晏礼应下了皇上的要求,并且保证,定会在期限内带着他的新娘子进宫面圣。”严相说到这里,眼神再次落在沈婉宁身上,“沈姑娘,你觉得裴晏礼此举,有几分胜算?”
沈婉宁微微一笑,眼神中是对裴晏礼的信任,“严相,你心中或许已有答案。裴大人行事向来有分寸,既然他敢许下这样的承诺,想来是已有万全之策。我们作为外人,就不必为了他操心了吧。”
谁知严相却闻言一笑,似乎已经将沈婉宁的心思看透,“但本相观之,裴晏礼对沈姑娘似乎颇有不同,你们两人之间的纠葛我也有所耳闻,你说你只是外人,骗骗别人或许可以,在我面前还这样说就不必了。我今日会请你来,也是有要事相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沈婉宁的反应。
沈婉宁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淡淡道:“严相的意思是?”
严相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本相有意撮合你与裴晏礼,一来裴晏礼能带着你进宫面圣,免了皇上对他的猜疑,可成就你们二人的一段佳话。”
“二来嘛,我知你父亲在边关驻守多年,年轻时受过许多伤,如今时常旧伤复发,冬日更是难熬,你也想让他回京安享晚年吧,只要你答应跟我合作,在嫁给裴晏礼之后,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我就保你父亲平安,安排他早日回京。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沈婉宁闻言,心中震撼,她昨日才梦到父亲不幸战死,今日严相却找上门来,要她去裴晏礼身边当奸细,就能换她父亲早日平安归京。
不得不说,这个交易,对她来说,充满了诱惑。
但她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道:“严相的好意,婉宁心领了。但婚姻大事,关乎一生,婉宁还需慎重考虑。”
严相似乎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回答,并不着急,反而更加和颜悦色地说:“沈姑娘考虑周全,本相自然理解。”
“不过,本相相信,以沈姑娘的聪慧,定能做出最明智的选择。毕竟,只要沈姑娘答应跟我合作,嫁给裴晏礼,对于沈姑娘而言,无疑是一条光明大道。”
沈婉宁轻轻搅动着杯中的茶水,目光虽落在那浮浮沉沉的茶叶上,心思却早已飘远。
严相的话如同一把双刃剑,一面是父亲平安归京的希望,另一面则是将自己卷入朝堂斗争的漩涡之中。
但以身入局,未尝不是一种破局之法。
“严相,”沈婉宁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与冷静,“婚姻之事,非同儿戏。婉宁虽不才,但也知晓‘忠孝’二字。若真能为父亲换来安享晚年的机会,婉宁自是愿意尽力一试。但在此之前,我想确认一点,你如何保证在我完成你的要求后,我的父亲能安然无恙地回到京城?”
严相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轻轻拍了拍手,一名侍从悄然无声地走进房间,手中捧着一只精致的木盒。
严相接过木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枚雕刻精美的玉佩,玉佩中央刻着一个严字。
“沈姑娘,这是本相的信物。你只需拿着这块玉佩,便表明我们达成了这次的协定。你也可以将此玉佩交给你父亲,他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本相已安排好一切,只要你完成协定的任务,我必会保你父亲安然回京。”严相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与自信。
沈婉宁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略微思忖,手下了玉佩。
“严相,婉宁愿意答应你的要求,但请你务必遵守诺言,确保我父亲的安全。”她轻轻将玉佩收入袖中,目光坚定。
严相微笑着点头,似乎对沈婉宁的决定早有预料。
“沈姑娘放心,本相言出必行。你只需安心准备,当好裴晏礼的新娘即可。至于其他,自有本相安排。”
沈婉宁微微欠身行礼,转身欲离开包厢。就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严相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姑娘,本相还要再提醒你一下,婚姻虽是人生大事,但在大局面前,个人的情感总是微不足道的。你与裴晏礼的结合,不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更关乎到许多人的命运。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沈婉宁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应了一声,便迈步离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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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0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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