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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天下棋

严世蕃当初也没想到，林菱中毒一事，能从尚宝卿徐瑛的妻子陆氏，引到颜绍琼的妻子王氏身上，现如今竟然又牵扯出户部尚书的妻子萧氏。只看她们的身份的话，这件事已经将各部不少要员牵扯进来。

而且，这件事查到现在还想一个连环套，一环套着一环，下手的人虽然明了，可这真正主谋和下毒原因却还是一个谜。有人，用朝中这些官眷的身份做**阵，将所有真实意图都捂得严严实实。

严世蕃头一次感到有些胆战心惊了，不是因为对方太过神秘，而是他逐渐意识到，有一股势力一直在无形中操控着，它以这天下为棋盘，将朝廷、官员甚至百姓都当做自己的棋子，用他们这些棋子来替自己鞍前马后，必要时便弃车保帅，换棋而用。

林菱中毒后，他就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人，处于什么目的会花那样复杂的心思，去毒杀一个刚刚进京，且没有牵扯各方势力的人呢。

他有设想过这几个假设：一、林菱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仇人，可能是十三年前也可能是这十三年内，和林菱结下深仇大恨，必须要她性命。二、林菱可能挡了一些心狠手辣的人的路，所以被杀。三、当年灭林家的那些人知道林菱的身份，想要斩草除根，所以下手。

以上几点最后又都被他否定了，首先，如果是和人结下血海深仇，总要有一些引起血海深仇的原因或是事件。这样一来，林菱不可能对这样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之前严世蕃问林菱时，她却没有一点印象。十三年前，林菱鲜少出谷，除了家人邻居也只认识药王谷的人。她出谷没多久，又因为躲自己又窝在枫林坳多年，那里的居民因为她的医术将她当做神仙一样供着。细想下来，林菱小三十年，唯一可能算得上有仇恨纠葛的人，便是自己了。

所以，如果第一条成立，那目前唯一的嫌疑人便是他自己了。

至于第二条，主要是严世蕃想破脑袋都没能相处林菱能挡了什么样心狠手辣之人的路，参照第一条自己是最大嫌疑人的荒唐假设，严世蕃做了两个更荒唐的假设，那就是自己心仪林菱的事情，被某个一直心仪自己的姑娘得知，爱而不得之下，就做了疯狂的事情。或者，下手的是他的父亲大人，目的自然是想让他对林菱死心，放弃替林家报仇的念头。

当然，这也都被他否定了。先不说，他在京城的名声如何，就是当初自己因为想念林菱，而找了那么多替身带在身边，如果真的有芳心暗许的佳人，估计早都心碎了吧。那时候，他身边那些女子可一个都没遇到过这样那样的危及性命的事情。而他父亲呢，有当年一事，如今应该也不敢再动林菱了。

至于第三条，主要是目前还有些牵强，首先，林菱一直待在药王谷，知道她身份的人没有几个，那么她林家后人的事情，是如何传出去的呢？

其次，当年对林家下手的几个人，他是知道的，凭那几个应该没有本事叫陆氏王氏那样的官眷替他们做事。

况且，对付林菱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哪里会设下如此复杂的一个套，只要趁着她单独出行时或直接杀或绑了，都不是难事。

直到现在，随着陆氏等人一个咬一个地被牵扯进来后，严世蕃忽然有了一个新的念头，也许林菱中毒这件事，最终目的不是要林菱的命。而是用她的性命，去达到某种目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很多事，就能想的通了。首先，如果是像利用她的生死，那目标一定是将林菱看得很重要之人。他自己，陆坚，袁今夏，陆绎，至于杨程万杨岳等人也不知道算不算将林菱看得很重要的人，不过为了不放过一丝可能，所以暂且也将他们算在内。

而最开始那个可怕的，以天下为棋盘，将天下人做棋子的念头，便是他在这个基础上想到。

这下手的人既然能利用官眷，那背后的势力想必也不容小觑。那么他之前列出可能会被这些人利用的人中，只有他和陆绎两人最有可能是这些人的目标。如果这推测是真的的话，那么此刻怕是已经有一张网将他，陆绎甚至是京中其他官员都罩在一起。

能撒下这样一张网，这背后的目的实在叫人深思。

严世蕃忽然联想到他们严家当年突然崛起的事情，虽然他父亲确实当时收到陛下重视，可远远不到能叫朝中其他官员主动依附的地步。可偏偏，当时就是有不少人主动巴结，向他们严家靠拢，一步一步，他父亲竟然可以和当时的首辅夏言抗衡。

再之后，夏家被抄家，首辅换成了他父亲，成了这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看似一切都很美好，可在这之后，他们父子二人便被架在那里，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陷入这样的境地，是因为他们被身边依附着的人所拖累，身边人的所作所为都被别人看做是受他们父子的命令。所以，他们不得不做一些或者担一些他们原本不愿的事情。甚至，装聋作哑，正所谓不聋不哑不做家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