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新月最后在嘉庸城门口并没有等很久，因为这么多年的兄妹间还是有默契的，当沐初晨在别的地方没有找到人的时候就站在沐新月角度上想了想，之后果然往必经之路去，还真就看到了人。

村长他们就坐在马车上，见到人真的在村口时还感叹了一句还是你们不愧是兄妹啊，说有可能在这就真的在这。

沐新月上马车见着大家心情愉快的样子也跟着嬉笑着调侃了一句，她知道是今天卫生纸卖得了不少钱，大家伙满意着呢。当然，具体多少她并没有问，他们家就没人进造纸厂，跟他们关系不大。

等最后分红办法落实下来之后肯定会有不少热闹，大家也会津津乐道，到时候稍微注意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没必要这个时候多话。

当然，想要将分红落实下去并不容易。因为前有在沐初晨处借的那笔造厂房的银子没还，后有那张新村设计图还在家里挂着，想要落实下来新村，这个钱究竟该怎么出还一直没得出个结论，现在好不容易有收入了，得好生合计合计才行。

村长回村之后立马就找了几个村老来商量，首先沐初晨那笔钱得第一时间还了，然后还余下了些，这又该怎么弄？

有村老觉得新村设计图在那挂着呢，有道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如果真能建成那般模样，那后人可得跟着享福了，他们刘家村也能成为这十里八乡顶尖好的了，出去了全村人脸上都有光啊！

还有村老觉着村民忙活了这么久，若是手中一点钱都没拿到那恐怕要不满了，所以这笔钱得给大家发工钱，全分了算了。

前者不乐意听这话了，建好村子是为了整个村子，也是为了大家自己的子孙后辈，这有什么好不满的？

后者说就算为了子孙后辈，但那也不能不管当代人的死活吧，劳动成果这一点都没有享受到那活干起来还有什么用？

……

双方都有理，始终僵持不下，最后还是村长提议投票吧，少数服从多数，至于下一回出货之后该怎么用那个钱就再说。

最后投票结果胜利的是将余下银钱分给大家的那一方。

于是，不过几天所有在造纸厂做活的人都有了一批入账，虽然分到每个人手里的已经没有多少了，但那是因为还了从沐初晨那里借的建厂房、买前期工具的银子啊！若是下回……

哇。

不敢想不敢想。

越想越膨胀。

就在村民们膨胀的时候，整个嘉庸城内也炸了，因为从去年开始就出新玩意儿的珍宝阁又出了一种闻所未闻的东西！

张蓉在营销方面很有一套，珍宝阁在嘉庸城内还是很有地位的，算是上层人群的消费场所。而就在这段时间，但凡来珍宝阁内买东西的人都会被安利一个叫做卫生纸的东西，安利员言辞用的委婉却又勾人，加之珍宝阁的牌面就在这放着，大家瞬间就对这东西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

可偏偏都是这种时候了，张蓉还非得藏着掖着，等那群消费高人群来套近乎的时候她才施施然的拿出来，还悄悄咪咪的说什么这是看在咱们姐妹关系好的份上我才拿出来的，给你了我也就剩下没多少了……吧啦吧啦。

总之四个字——

饥饿营销。

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的张蓉在跟沐新月偶然一次的聊天之下深受启发，最后将其贯彻到底。

就当下大家那纷纷前来打听的模样，显然这法子没错！

边上丫鬟看着那位拿着一盒卫生纸喜笑颜开离去的富商夫人，忍不住朝张蓉问道：“掌柜的，您这东西已经送给好几位夫人了，回回还都是相同的说辞，若是她们到时说漏嘴了，那您……”

张蓉笑道：“你以为她们如今心下就不明白？”

丫鬟才没听明白。

“她们心里都清楚着呢。”张蓉笑吟吟的，被人看透了心思也没有半点恼意，“这东西我第一位送的可是戚家小姐，这嘉庸关内谁还比得上戚家权势？所以她们这上门来问，不过是想拥有跟戚家一般的东西罢。”

丫鬟被吓到了，掌柜的竟然敢利用戚家？她不由担心道：“那若是被戚家知晓您这般做……”

“怕什么？”张蓉完全不在意，“我有了好东西首先就给他们送去了，这难道还有错了？”

丫鬟：“……”

在嘉庸关内，戚家就是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势，那有了好东西先讨好这不是应该的吗？

小丫鬟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不由敬佩的看着她家掌柜的，“掌柜的您真厉害，这事戚家还真挑不出错来。”

不仅戚家挑不出错来，另外那些夫人怕是也挑不出错来，毕竟掌柜的说她们可都是见着戚家有人用方才上门来的。

甭管张蓉这个生意人做的多么心机，总之这股火在嘉庸是越炒越热，先是那有钱有权的心痒痒，然后就是看到这股潮流的普通百姓也纷纷在好奇了，这珍宝阁到底搞什么名堂啊！

珍宝阁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很快他们就知道答案了！

就在下一次赶集之时，珍宝阁前敲锣打鼓舞狮子弄的热热闹闹，早已有了经验的宣传人争相讲解，解答大家一切疑惑，而后——

正式开放！

本来热度就被炒到了顶点，如今再这千盼万盼中终于上架，可以想象会是多么热闹！

虽然那打鼓的人说了大家都能进，但平素这店就立的太高大上，不敢进这店的普通百姓此时依旧远远观望着，有些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看看。

等最后那店里的一批人出来了，其中不乏大着胆子进去的普通人，然后再通过他们那么一宣传，说什么这东西好啊、价格不贵、大家真的都能进去等等话语之后，众人意动了，然后……

啊？你说什么？这竟然是纸？

卫生纸？跟书写纸不同？

但那也是纸啊！！

而且这么软这么细的东西竟然是用来如厕的……？？

啊啊啊暴殄天物啊！！！

心中如此疯狂吐槽，但拿东西的手却是丝毫未停！

暴殄天物？

浪费资源？

既然大家都买，便宜着我又不是掏不起钱，那我为什么不跟着暴殄天物一下？没听到掌柜的说这就是如厕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