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雨又大又密。jiujiuzuowen
加上上游已经下了一周的大雨,清江河出现了猛涨。
很多人都去河边看大水去了。
刘牧樵还在监护室里闷头做血肿穿刺。
赵一霖、邹庆祥、鲁路、文兴宇,还有张长弓,几大主力都聚集在监护室,王艺和梦露也赶过来加班。
昨晚,跟疯了一般,从午夜到现在近中午了,还不断进病人。
不是脑溢血就是脑梗死。
向丽芳都已经快崩溃了。
“真没地方加床了!”
也是的,整个神经内科几层楼,走廊、值班室都挤满了病人。
200张床位,已经加到350个病人了。
“我不管你,办法,你护士长想,我只管收病人。再说,病人进来了,能不收吗?”
赵一霖嘴里是这么说,但私下里,他在联系床位。
他还有最后一招。
向其他内科借床位。
其他内科系统科室还有12个,一个科室借10张床位,不是还能够借到120张吗?
当然,借床位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现在,安泰医院很多科室都已经成了一床难求,你还想借人家的病床?
难,确实是一件难事,但谁有赵一霖的韧性?
任谁被他缠住了,好话歹话,他都说得出。
也就是说,你借也好,不借也好,最后,你非借他床位不可。
不过,他不会白白占你的便宜,借了你的床位,这个病人所产生的收入,赵一霖分文不要,全部给借床的科室。
床位倒是可以解决,神经内科的轻病人,都可以转移到其他的科室。
现在问题是医生,人手不够啊!
不够,加班!
24小时责任制!
他下命令,都把家搬到医院附近来,宾馆,民宿,或者是打地铺,大家再熬两个月,等新大楼交付使用了,你们就都是贵族了。
每每想到新大楼投入使用,医生们,护士们就激动不已。
赵一霖说了,现在神经内科的医生护士,甚至包括卫生员,一个也不能少,全部都是神经精神中心的一员。
大楼里,有自己的营养食堂,有单人值班室,有游泳池,有电影院,有健身房。
当然,最重要的是还有先进的实验室。
这才是神经精神科中心的核心价值。
有了它,这栋大楼就不仅仅是医院了,而是一个研发中心。
最近市里在考虑,这个中心还得给一定的组织待遇,初步的想法是给一个处级待遇。
当然,听到这个消息后,赵一霖有些坐不住了。
处级,怎么也轮不上他。
但是,他又不好怎么反对,只好怂恿刘牧樵,要他去阻止。
刘牧樵摇头说:“你不觉得与院长平级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吗?中心今后要点科研经费,要点什么补助更方便一些吗?”
赵一霖猛摇头:“你不懂,你还年轻,这个中心主任,很可能是一个外行,贺俊杰那样的人。到时候,皮院长也管不了他。”
其实刘牧樵也有顾虑。
他到皮院长哪里反映了这件事。
皮院长也是苦笑着摇头。
按理,要是这个主任由刘牧樵担任,那谁也没有多话可说,可问题是,组织原则,一个还没进体制的人,从普通群众突然提拔为处级干部,再怎么破格也是不可能的。
眼看着大楼一天一天接近完工,神经内科,也包括神经外科的人都兴奋不已,唯独只有赵一霖有些心理顾虑,他担心头上又来个婆婆,那就麻烦了。
不过,他还是一天两次到大楼看看,他自己的办公室基本完工,只是还没有买家具,他就坐在地板上,一个人想着心事。
今天,忙了一个通宵了,还有一个病人没有做完。
向丽芳又来了。
“我跟你是,最后一张床位了。”
“没事,你要刘建新安排10个轻病人转消化二科。”
“才转了10个病人去消化一科,现在又转10个到消化二科?你知道人家都在叫你什么吗?”
“南霸天。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向丽芳说完,走了。
鲁路现在做了师父了,他在教张长弓做穿刺。
刘牧樵在检查刚才穿刺的病人。
一口气,他们做了23个病人,另外,还收了7个脑梗死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多病人?”梦露说。
“清明节啊。”
梦露不说话了。
他朝病人看了几眼,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
王艺则没这么文青,笑着说:“我们这一群人,就是和阎王作对的人。”
正说着,刘牧樵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皮院长的信息。
“下午,市里有几个领导会来医院调研,请你参加,注意保密,别对任何人讲。”
刘牧樵看了一眼赵一霖。
他知道,应该是关于神经精神中心提拔为处级的事。
“看我干嘛?你的信息与我有关吗?”赵一霖警惕地问。
“没有啊,我下午要请一个假,皮院长约我看一个病人。”刘牧樵轻轻地把这件事带过。
赵一霖疑惑的眼神一直没有变回来。
下午,刘牧樵准时到了医院办公楼,在皮院长办公室坐了一会,不久,市里的几位领导到了。
他们和皮院长单独聊了好一会,然后才找刘牧樵。
“刘牧樵同志,我们想了解几个问题。请你实事求是地回答我们好吗?还有你本人的想法。好不好?”
“好啊。”
“皮院长今年已经是57岁了,按照组织的规矩,58岁就要改为非领导职务,这么算起来,他最多还能干1年时间。你对皮院长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我对皮院长的看法还不错,做实事,人品也不错,勤奋,领导力也比较强。”刘牧樵说。
“他带班子,有的人反映,有些负面的说法,你怎么看?”
“这不能怪他。现在这个局面,我觉得,你们的责任更大,高健,贺俊杰本来就不应该派过来。”刘牧樵一激动,说话就没了分寸。
“这……你这是批评我们?”
“不可以批评吗?不是说,批评与自我批评吗?”刘牧樵大声说。
“这个,你不懂。领导既然这样安排,就是有深意的。”
“屁!屁个深意!不就是……”刘牧樵声音更大了。
“你……你怎么这样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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