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

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就会好的了?他一直都很好!而且这如同他老母亲一般的语气与动作,让赵民承极其不爽。

随后只听王善儿再度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了一句:“该回京了。”

说来他们一行人到此已经将近两个月,王善儿手把手教县令做鱼有几天了。期间因为做坏了浪费了不少材料,但好在那些失败品被县令含泪吃完没有造成大面积浪费。这些天的鱼吃的他都快吐了,赵民承在一旁幸灾乐祸好不自在。

在王念生的配合下,成功缩减了赵民承与王善儿的独处时间,令刘秀和倍感欣慰,遂决定了月末单独为他发点奖赏。一个月俸禄下来了之后王胜马看着王念生两袋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分外眼红,早知道他就跟王念生一块去做了。

终于,他们在两个月后的第五天回到京城。只是令王善儿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一同外派出去的人,竟是不约而同的在同一日里到京。

二皇子那个憔悴样,那是在那多逗留了好些日子,将伤情稳定下来才敢回京。那宋少府呢?面色也同样憔悴,按理说在刘秀和时间计划的逼迫下他应该早早完成任务回了京,哪知竟然与他们一道,这不说是商量好的旁人都不信。

说来宋少府为何这么憔悴,他也是郁闷非常。一路过去倒是没遭遇什么刺杀,但是意外不断。他与南镇将军接头后没到两日因为打滑扭伤了脚,之后又在进门时不小心撞到了门檐上,好不容易安生下来到了时间休息结果又被村民养的狗吵醒。不错,就这样接连吵到了他离开时,这期间可谓是他什么时候休息那狗什么时候狺狺狂吠,吵的他头痛。

这一回来的路上,马车走山路时又差点滑向悬崖。好不容易到了京,眼看就要回了家,又赶上早朝,真是一整个人都不好了。经历种种,这让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这位南镇将军导致的,后者的煞气冲击了宋少府,让他倒霉了这么两个月。

三位将军此时齐聚一堂,面面相觑却都没有开口。相比较另外三位聊得正欢的治水特使,这气氛可真是一个如火中赤练,一个如飞雪严寒。

六个人分成两组走,一前一后,热闹的在前,沉默的在后。二皇子被夹在中间诉说着近日的不幸,说到三人共处时,这三个也是异常默契地仰天长叹,活活把“人生惆怅”四个字挂在了脸上。

后面的三人十分不解,只是一次刺杀而已,真的至于吗?

真的不至于。

王善儿草草说过之后,言语里的怒气直指赵民承。但她表现得很好,半开玩笑式地一笔带过,分寸把握的好,更多的是说大坝治理好后百姓如何以及感谢宋少府在上游的把控。

到了二皇子,他无心权力之争,所以言辞相较于另外两个就放肆许多。痛骂了那刺客,以及对于当地县令对百姓如何如何。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二皇子虽贵为强龙但在实政上的话语权真是小的可怜,那县令只是忌惮他二皇子的身份,明面上不敢做太多,但背后可没少下黑手。

最后是宋少府。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实在不好说南镇将军的不是,更何况人家还帮了不少忙。但这次在与南镇将军会面后自己变倒霉了是切切实实的,只能把过错推在“人生无常”四个字上了。人家还年轻,未来光明通途,还不能与人碎语。

所以到最后的抱怨也就成了二皇子的个人感情抒发。他与宋少府私交颇好,算得上是忘年交,所以有些话他们两人之间是可以随便说说的,但至于王善儿这位青年大官,尚且摸不透性子,至少目前来说他们相处的还算不错。

现在还在寅时,早朝是在卯时。现在虽然在槐序,可这时候天还没亮呢,三人又是一阵愁苦。连夜赶过来,眼皮直打架,走路都是昏昏沉沉的。几个人相会后聊着聊着竟然就这么清醒了,精神气意外的足。

三辆马车停在宫门外,在刘秀和的坚持下她留在了马车上休息,这实在不好熬。

等到宫门附近,在见到其他臣子也是昏昏沉沉,走几步路都好像要倒在地上的模样之后,三人立刻释怀了。三口浊气相继呼出,六个人心里得到了慰藉。

这几位大将军对于早朝时间是很有意见的,多次上书请皇帝将早朝时间往后推推都没有用,反而被那些文官知道了后一顿数落,又开始了批斗。并且他们嘴中振振有词地喊着:“早些议事便能早些得知民生百态,为百姓造福,尔等武将果真是粗蛮之子,只顾上阵杀敌不顾百姓疾苦。”

真是盖了帽了,几位大将军分外鄙视。

行军打仗为的什么?为的守江山,为的国内太平。可结果得到的却是被这帮不闻境外事,只知说风凉话的文官一顿数落,连休息都不可以。难道哥几个拼死拼活的守国土,守的是身后这些个不知好歹的文弱官员?这是大多武将的心里话,他们心里憋屈的很哩!

可每每上早朝看到这些嘴硬的文官们浑浑噩噩的样子,心里可真是爽极了。

六个人慢悠悠的走进大门,宋少府和二皇子互相搀扶着爬那石梯,王善儿却是一脸轻松。别看她是个文官,可体质上要比大多文官强得多。

几人走到殿门口皆是迟迟不肯进去。

原因无他,想先图个清净顺便坐在石阶上休息休息。

每次上朝,文武百官都是一早就到。站在自己位置上的第一件事就是等一些个人齐然后小声议论再到吵起来,有些时候都能掐起架来。等吵上大约一两刻钟后,皇帝慢悠悠的进来了,彼时卯时刚到,准时准点。

当然了,宋帝这些年上早朝坐在龙椅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让自己身边的监官来一声肃静。

这一声肃静之后宋帝也算彻底清醒了,随后开始今日的议事。不过平常没什么大事,随便说上几句,然后每月一结,汇报汇报自己管辖的情况,时不时举荐一下人才,考核过后就可以任职了。

所以每月一结的那一次早朝总是最耗时的,尤其是每年年底,那时听得细致,有时候一个时辰都不够用的。

而且任职做官不止有科考这一条路,还有用诗赋求官,吸引高官显贵推荐的,也有凭借自己才情吸引显贵女子关注后得到推荐机会的……

但前者多是书生意气,后者大多是靠着自己出色的面貌获得的机会,导致最后通过皇帝考核的不多,但绝对大有人在。

真正的人才?那可真是少得可怜。

殿内大臣近乎齐全,阴谋阳谋都写在了脸上,就差对着人说“我要陷害你了”。

除二皇子外其他三位皇子都已经先于这六人在殿内候命,所以没遇上。四皇子站在里面甚是难熬,直接坐在地上闭眼睡了起来。

此外,还多了位公主在里面。

有不少大臣窃窃私语着这位公主怎么进了大殿,也有几位嚣张到直接问候到公主跟前去了,算是帮王善儿分担了不少火力去。

绝大多数官臣都在叹息——这朝政真是越来越荒唐了。这公主不好好待在她的公主府里等着嫁人竟然妄想跑过来干涉朝政,这朝政岂是女儿家能够参与的!

估摸着时候,王善儿起身。

“你要干什么?”二皇子问了出来。

“进去。”

非常简单的回答。

“不一块吗?”二皇子又问。

“不。”

当然不。

为了体现治理大坝的困难性与六人回来的合理性,王善儿打算错时进去。宋少府年寿已高,且是上游源头,困难最大。二皇子贵为皇子,且身负重伤,昏迷了小半个月才醒过来。只有自己,虽然遇刺受伤,但最后是处于悠闲玩乐的状态,而且治理难度也不是其中之最,第一个赶进去最合适不过了。

况且这几位连朝服都没换,更加体现了上朝心切的急迫性,任谁见了都得夸一句热爱工作。

“赵大将军,与我一同进去吧,”王善儿瞥了赵民承一眼,后者被点了名内心竟然还有些小兴奋。

但常年征战沙场的他们这等表情如同磐石一般,虽然坚硬可早就已经被磨平了,大多时候都是皱着眉头摆着张臭脸。这副表情可谓是雷打不动,非常牢固的扒在他们的脸上。

所以这小兴奋别人当然察觉不到。

可王善儿推门前又一个回头,两人对视,这小兴奋在他眼底被窥视的一览无余。

“怎么了?”赵民承疑惑。

“赵大将军今日的心情好像很好。”

扔下这一句她就开门走了进去。

大门一开,大殿内热闹至极,快赶得上民间元宵节的灯会了。但随着门被打开发出的声响,里面竟配合的静了一会,众人齐齐望去殿门口,确定是谁进来了之后又继续吵了起来。

王善儿不由得在心里抹了把汗,穿过层层吵闹,她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立定打眼一看,在她前面的竟然是个小孩。那小少年盘坐在地上,胸腔沉稳的起伏。王善儿看着他的背影,这人貌似睡着了。

真是难为他了,在这种环境下还能睡得如此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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