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周濛说的,查账已经是废案了,再弄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果借兵变实行,那么所有的结果将是肯定的,宰相一干人等将必落网无疑。但这之间有个牵扯条件——三皇子刘玺该如何作备。
刘玺少说是一个皇子,若那时再投具有争议性。
不过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到时借故把该除的人都除掉。
可回过神来周濛已经搜罗好江湖人士,总不好再撤掉。王善儿对此绞尽脑汁想的头痛,临夜赶着休眠思考事情总是差强人意。
王善儿揉了揉眼角,目光正对着桌案旁那燃烧地正烈的蜡烛,她说道:“账本上的事再逼一逼,明日我去拜访三皇子,拜访过后我再同你商议刺杀期限,这次必须弄的迅速。”
周濛应声,此次一行拿到了自己的答案也就安心离开了。
王善儿开门将倒在地上的王念生唤醒:“领人去后门离开。”
“是!”
这晕了一会就像是睡了一会,这刚醒精神气就是不一样,应声都清脆响亮。
嘱咐好事宜,这人向外一站王善儿立刻关门:“在下要与周公相会了,周将军好歇息。”
门内外两头不得安生,刚送走一波又来一波,在王善儿刚要入眠这房门再一次被敲醒。
她迅速紧着褙子将胸前束好才去开门。
哪知开门赵民承带着人赶忙走进屋里关怀道:“夜里凉,你就穿这个?”
少年注意到此将披在身上的大氅脱下来给王善儿递过去却被后者回绝。
王善儿现在已经有了些许烦躁:“你们最好有事问。”
少年观察到她的情绪红着脸有些怯懦的回答:“方才三人夜闯实在是担心大人安危。”
赵民承注意到此,很想大声质问他脸红个什么劲,但一想却又羡慕对方能够大胆关怀的直言。
王善儿考虑到这个年纪的人内心脆弱,容易被刺激,所以平心静气下来回复,:“我没事,你也好生休息,好好养伤,后日带你进宫面圣。”
“好!”
少年虽十几岁不过却也出落的与王善儿身量齐平,待到弱冠之年应当是能高出一头来。
首辅府上果真是能将人养的极好。
夜里冷风得快,但王善儿单薄的身子好像并不怕这即将到来的严寒侵袭。
自从及笄后,这日子好像过得越来越快,眨眼间白驹过隙已经快到花信年华。好也好,不好也罢,总归是要依靠算计活着。
周濛三人回到府上过后看着摆满书案的通缉单与江湖人士整合出来的排行榜陷入沉思。说到底这些有头有脸的人不会接皇家指派的活,一来若是事情成与不成都会遭到封杀,二来他们生性桀骜总是捏着自由与高洁二词不愿意同流合污。
要找还是要找专门以接悬赏令的赏金捕手来做,可这如何颁发,如何将这人公之于众?
周濛心忧。
身为副将的二人见主将眉头紧锁才提出建议,其中一人提议:“将军,宰相为人传言鲜有危闻,不如以此推进把宰相的劣迹扒出来加以传播到时自然而然推翻下位。”
这是那位憨态可掬的王春绿将军提议,不得不说,他的点子着实多。行军打仗那些馊主意基本上都是他出的,虽然低劣,但能打胜仗啊!
可关键是,从何处去扒。
另一位副将王春红反驳:“你这一言,把查账判议传出去都比这强,到时自有那些为民除害的江湖英雄前来。”
王春绿赞赏道:“好主意啊!”
王春红白了他一眼。
周濛听着建议思考对策,话听到此眼前一亮:“好,就这么办。”
“即刻起派人往茶楼客栈等一切可以传播信息的地方散发,将宰相与三皇子等人贪污之行散播,还有堂上诬陷首辅的信息,不经意间传播王首辅的清廉。”
此举再加上先前王善儿那些议案之举还有公主府满门惨案作为铺垫,此举定能成。
不必担心民慌,因为在他们大部分人看来宰相没了再有一个便是,有能者居之,自己也能做。
二人领命。
周濛看着那些江湖好手的档案嘴角上扬。
翌日一早上朝,在打点好民间呈报后王善儿当即拜访三皇子刘玺府上。
周濛那也是行动派,官员也是耳聪目明,众人一下朝就有了点查账贪污的听闻。好些个经验不足的已经慌了阵脚,那些领头的官员已经派人去查源头。
只是诸位都没想到,这传闻席卷如洪水滔天,怎么止都止不住,不出三日已经闹到了宋帝那里。
是日王善儿带着少年面圣,宋帝当即提出了民间传闻一事。
少年站在一旁心里不由得紧张,他从前因为父母本打算一直浑浑噩噩下去,直到王善儿因为一场算计找到了他。读书识字,习武锻体直到现在竟然带他进宫面圣。原先的他只以为王善儿是个富家公子哥,真是万万没想到无意之间攀上了如此权贵。
现在他站在这,紧张地发抖,面红耳赤。
犹记进宫前在马车上王善儿嘱咐他的话——第一次面圣可能会很紧张,不过没关系,大大方方的就行。
回忆起王善儿的嘱咐,确实有些难办,当宋帝提问他时还是难免磕磕绊绊。
宋帝招手示意他走近些。
少年回应以与向前与王善儿并列。
宋帝看清少年模样,问道:“可有姓名?”
少年回:“先前公主殿下瞧草民实在没了去处收留了草民,只是没成想事情来得突然还没有好好起一个名字就先去了。”
每每提到刘秀和,宋帝总是一副忧愁模样长叹一口气感叹:“昌阳与朕最为相似。”
“那朕赐你名,煦和,取自光明随和之意。首辅乃昌阳驸马,理应随父姓,就叫王煦和,如何?”
少年跪拜谢恩。
宋帝摆手:“不必谢朕,是昌阳收留了你,朕也只是完成她最后没有完成的事。往日暗沉不可追,少年意气是还非。你可要多多向你父亲学习。”
少年再次谢恩,退回到王善儿身后侧一步。
宋帝开始拿起折子批阅,王善儿侧头给了少年一个眼神示意他出去等候,后者领会到向宋帝告退。
待少年出门等待,宋帝才再次开口:“宰相一事爱卿如何看待?”
这句不似询问意见,反而像是质问。
王善儿选择将这事推给老天爷,更何况这事真不是她干的,于是她操着那副老调子回答:“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许是宰相做了太过分的事被人给传了出来。”
宋帝就差直接把“不信”二字挂到脸上了,毕竟事件发酵后得到最大利益的是她王善儿不是其他几位皇子。
这一手走的并不好。
她的野心被这一宣扬彰显的无处遁形,这样一来只要宰父倒下宰相的位置就落到了王善儿头上。
或许其中不是如此这般,但宋帝作为皇帝,思考的自然就是最直接利害关系。就算没有,既然事情发生了具有指向性,那没有也会变成有。一旦信任出现危机那就是无法回转的灾难。
少年急中生智,跪下冒出了一句:“请陛下恕罪!”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