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两人不在，赵民承只能自己先去阁楼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完善自己的书卷。
打眼一看，各类思想政治家的书籍近乎全面，军事家的书也有不过相对较少。像民间话本之类，那是连影都见不到。阁楼的角落处还有张书案，书案旁摆放的是近期查看的书籍，其中不乏《六韬》六卷与《商君书》全书。
几摞摆放于此，书案中间是抄文纸张。这打眼一看就是那少年的字迹。
到授课时，少年会拿着书去书房，平常会在这里点灯学习。
他看着这些，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了吗？
赵民承翻了纸张，发现了本手记。
他将烦乱的纸张重新按照顺序理好放在一旁，自己又开窗坐下看起了手记。
那手记依旧是少年所作，上面记录了王善儿传授于他书本上不曾所见的思想与方法。第一次见此，赵民承惊讶万分。
这少年好学，先前自己一到府上他就会来请教武艺，面对文学也是从不马虎。
翻翻手记，最后一页还在那四术上。
不过上面那问题很是刁钻。
少年的回答也被记录了下来，还有王善儿听后的批语。
赵民承找来干净的纸张比着少年的手记以最快的速度抄了一份。或许日后，他也应该跟随少年一起听王善儿的课。面对比自己小十岁的人作先生授课，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赵民承翻书翻得欢快，此时面圣的少年如芒在背。
他那一句陛下恕罪可是连带着将王善儿都吓了一跳。
只见那少年继续言道：“陛下恕罪，请陛下饶恕草民罪过。”
少年快步进入殿前叩首，这让已经有了对策的王善儿有些意外。
宋帝惊呼：“你不是在门外？”
王煦和叩首：“回陛下，是在门外。但心里有愧，做了不好的事怕耽误大人前程，所以前来请罪，草民愿一力承担处罚。”
宋帝挑眉不怒自威：“你且说与朕听。”
“前些日子瞧首辅大人忙碌头疼，所以想为大人分忧，民间总是在传哪位大人贪污被查大快人心，所以草民就想着悄悄向外传一些传闻让大人舒心。哪知起了反作用，传的太快。现在群起民愤，还请陛下要怪罪就怪罪在草民头上，首辅大人对此毫不知情！”
怪罪？
如何怪罪？
这还都是实情，且带头人员如此详细。
朕倒是真想再听这少年一讲了，宋帝瞧着这少年意气突然有些欣赏了。
宋帝手眼通天，这源头一查便知。
他皱眉，场上意识四寂无声。
王煦和见宋帝反应并没有太激烈于是进一步恳请：“请陛下饶过大人，草民愿一力承担！”
听到这一句，宋帝摆手：“你且先退下。”
王煦和有些犹豫，但看到王善儿用大袖遮挡的手势后选择听从指示退下。
这下王煦和彻底推到门外，里外一切都告诉他只能听从指示进行，方才的举动就是擅闯。
宋帝干咳两声，他已经没法再用传闻一事来治罪了。他叹息道：“不治罪了，你也退下吧。皇后那里多去走动走动。”
王善儿不再多说，应声告退。
走出门去，王善儿并不作声。王煦和看着王善儿这阴晴不定的脸色拿捏不准了，开始试探性的请罪。
不论如何，先认错就是了。
但对于此处，王善儿依旧不作回答。王煦和心想八成要完，只能垂丧着头跟着王善儿离开。
出宫门有马车相迎，王善儿将人送上马车自己又入了宫去。
直到出了宫门王善儿才意识到殿上宋帝那番话的含义，这是要王善儿替他盯着些顾谨戎。
这顾谨戎被送来时不过四岁左右，是燕齐皇后所出，最为受宠。几十年夫妻，宋帝实在太了解这位皇后了，善心大发养在身边，若是被蛊惑，这国之将倾避无可避。
许久不见顾谨戎，他那番混账样依旧在。
皇后正躺在卧榻上午休闭门不见，顾谨戎却被侍卫推了出来，三人围在石桌旁，身为主子的两人开了局棋。
“如何？”顾谨戎送上祝福，“宰相式微，三殿下也不远了，还有个小四皇子。”
“早就讲过，昌阳公主要是再闹得大些，牵连的再广一些现在能省好多事情，你偏不做。”
咔哒一声，落子无悔。
王善儿白子一落形成杀阵：“这不是你怂恿官员送上毒菌子的理由。”
“我怂恿？”顾谨戎笑出声，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哈哈哈哈，我怂恿。”
“是他们自己利欲熏心，反倒成了我的不是，若不是我在后宫为你打点，你真以为能做的这般顺利吗？”
两人相处到了现在，顾谨戎已经懒得将那谦谦君子的面皮戴上。
王善儿不以为意反而调侃道：“那质子殿下有何高见？”
顾谨戎嗤笑一声：“没有。”
这几局下的沉默，待到皇后醒来，草草问候过几句就离开了。
这日子真是越来越难熬。
宰相一纸诉状告到了宋帝那，哪知经过王煦和这么一闹竟然不惩处了。宰相心里郁闷，既然这谣言怎么也止不住那就只好不处理了，他也散播去。
他找来几位官员开始计划散播王善儿是灾星祸乱朝纲的谣言。
另一边周濛趁着势头很快发布了秘密悬赏令，重金酬谢上至黄金百两，短短两日内就集结了不少好手。
这些人选择在义庄碰面，江湖名士各种翘楚汇集于此。
有些身手一般的见此有些郁闷了：
“这帮人还缺钱花？”
“鬼知道呢，你看那个谁公认的第一，家里那山庄产业那么大还是来接了。”
“听说这次悬赏的朝廷官员。”
“那还要不要接了，最近那个谁风头挺盛的该不会就是他吧。”
“你是说是这个还是这个。”
那人心里没底，用两只手先比了个“一二”后又比了个拼起来的“一三”。
……
个中翘楚淡定的坐在八仙桌旁吃酒。
虽是汇集，但来的不过也是冰山一角罢了，有不少还是来凑热闹的，因着他们可不想与朝廷牵连上关系。
等了大概一炷香功夫，一小厮出来张贴告示，众人见此无不大惊。
若是刺杀最近风评大不好的宰相他们可万分理解，可这贴的却是个小孩？！这是在搞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