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就像醉酒只有片段性的一点儿,因为他满脑子都是袁玦。
那么好的玦哥怎么会去那种地方?玦哥不再是稚气未脱的少年英雄了?他去了那种地方就脏了。为什么?玦哥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玦哥想要的是姑娘、、、、、、
“少爷小心!”长安大喊一声,慌张上前扶住差点被门槛绊倒的白少衡。
白少衡被绊了一下才回笼意识,他看向长安努力的扯出了一个笑容,“没事儿长安,可能是我太困了。”
长安一路上都留意着失魂落魄的少爷,他很懊悔,心里骂了自己很多遍。
嘴怎么那么欠,怎么就那么压不住事儿?怎么就那么没脑子?如今明知道少爷一心都在玦世子身上,如今好了,把人害成什么样了。
长安恨不能抽自己几个大嘴巴,玦世子也真是的,喜爱姑娘的话,那几个公主还不是任他挑,怎么非得去那种脏地方?
长安当时听闻玦世子去了牧羊街,他也气糊涂了,一口气跑回家就把他在袁府门口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白少衡。
白少衡正在练字,倏然拍案而起,卸下墙上的剑就冲了出去,不是长安拦住安抚,又分析了利弊,否则两人很有可能会就此翻脸。
唉!我可怜的少爷,你的真心和爱意终是错付了,看着少爷一进屋没洗漱就躺下,还拿纱被捂住了头,长安也是苦涩难耐。
干站着也没用,于是长安又出去吩咐丫头去备上热水,少爷缓过神儿来应该还是要沐浴的,他们家少爷可是不洗不行的。
然而事实佐证长安还是单纯了,他那里知道,那孔雀屏就是情蛊,而袁玦是续命解药。
情蛊已深,解药却没了,他们家少爷又怎能康健。至此便惊风不起,卧床养起了病。
各怀心思探病的来了好几波,白少衡一个没见,只单单见了袁梅和袁父袁母。
张太医都说并无大碍了,两家的长辈便也放心了,陪着白少衡说笑一会儿就去了白植的院子。
留下的袁梅却是唉声叹气,“衡哥哥你真的没有难受的地方吗?”
白少衡浑身乏力,安抚袁梅的笑容显得有些苍白苦涩,“无妨,就是风寒而已,明日便可痊愈。”
“不是的,你几乎是不生病的,张太医说越是这样,病了就越不容易好,怎么办,后日就是我的生辰了,如果你去不了可怎么办?”
“阿梅放心,只要到时候衡哥能痊愈,一定要去,就是天上下刀子都必须得去。”可什么时候才能痊愈,我这可是心病,白少衡很清楚自己的症结所在。
“好,我回去就赶紧给药王爷上香,求他保佑你药到病除。”说着,袁梅的脸颊逐渐染上了绯红,“衡哥,你知道家里已经开始给我议亲的事儿的吗?爹爹和娘亲都说三皇子好,我娘还陪我到宁国郡主府去见过一次。”
白少衡原本就轻寡的笑容突然一顿,随即又加深了笑容,“听说了,日月如梭,我们阿梅都该谈婚论嫁了,如果皇上下旨,最好的应该也只有三皇子了。”
“只能是皇家吗?衡哥,阿梅从未肖想过皇权的尊贵和无与伦比的富贵,只想、、、、、、只想着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平淡顺遂。”袁梅的脸更红了。
从她不安定的眼神;不停搓手的小动作;汗颜低头的羞涩,不难看出,她是鼓足了勇气才道出这肺腑之言。
“你可曾和家里人说过?”白少衡收敛笑容,神情凝重了起来。
“怎敢违抗父母,尤其是女儿家。我和哥哥在花厅说起来,他也是唉声叹气,我深知他是心疼我,可真是旨意下来,又能如何。”袁梅伤心起来红了眼眶。
看着妹妹伤情,白少衡又怎能体会不到,然而他更是无能为力,片刻后才深深叹了口气:“可恨年月太快,我们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我多想回到年幼时的那个好时节。”
说起小时候,袁梅的惆怅才缓和了很多,“最近我也老这么想,跟在你和哥哥的后面,你们教我识字,还和你俩一起偷了厨房的鱼,拿到花园墙角烤着吃。”
“衡哥哥你还记得你们在书院那会儿,我和爹爹还有叔父去看你俩,当时他们把你当新娘子,两个男的抬着你,我哥大一些不和你们玩儿,可他竟只身一人上前去抢亲,本以为他是闹着玩儿的,谁知是真的动起了手,当时还打伤了方兴德,哈哈哈,当时多好。”回忆起年幼时,袁梅很是感叹,不免又有些失落。
白少衡也跟着笑起来,只是没笑几声就猛咳起来,袁梅急忙凑过去就给顺着胸口。
毕竟是从小到大兄妹一样的感情,袁梅一脸愁容,“衡哥,那张太医瞧准病了没有,这都两天怎么还这样?你可是很少生病的。”
白少衡咳完后拍了拍袁梅的胳膊,示意他好了,“没什么的,只是暑热天的惊风更麻烦点儿。”
袁梅本想再和白少衡多坐一会儿,可袁父袁母来要带她一起回去。袁梅无奈只能和白少衡道别。
三人坐着马车直接从西角门入了府,到了马厩附近正在下车,就遇到了匆匆前来的袁玦。
“父亲母亲,你们又带着妹妹去见谁了?”袁玦的语气和神色带着些许怨怼。
袁德泰看了看儿子的神色甚是不悦,“放肆,你这样成何体统?想翻天不成?”
袁玦自知冒失了,可最近他也确实烦闷,对于父母给妹妹议亲过早的情况,他更是颇有怨言,“父亲误会了,儿不敢。”
“哼!”袁德泰冷哼一声,看了看袁梅,“我知道给阿梅议亲,你觉得我们是老糊涂了,可我告诉你,父母之命即便有不妥之处,那你们也只能听着,这是伦理纲常,这点儿常理都不知道,你读的什么书?”他越说越是怒火高涨。
袁梅逮着空子赶紧说:“哥,你误会了,我和爹娘今日去看衡哥了,他这次病的不轻,两天了都还下不来床,爹爹也是太过担心了才心情不好的,你进来怎么这么冒失。”
“衡儿病了?怎么没人告诉我?”袁玦大惊失色,说着就往马厩里去牵马。
袁德泰更生气了,“不肖子!你和衡儿亲如兄弟,可如今他都病两天了你却还不知,整日里瞎混些什么、、、、、、”
听到白少衡病了,袁玦慌了,再顾不得别的,也不想再理会谁,翻身上马,直冲出府去,身后父亲的骂声,他也是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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