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气染黄涂红了满山田间的叶子,草甸上银闪闪的霜晶,被飞奔的马蹄踩踏后,尽数散落进了泥土里。
那骑马的少年英姿勃发的正在校场上策马飞扬,一身红底银片轻甲极为亮眼,手里的银枪随着招式在少年手里或刺出或翻转,又不失攻击的威力。
“好!”校场入口处的帐篷下,另一个少年兴奋的拍着手,“玦哥哥好枪法!”
坐在里面的少女笑着招呼道:“衡哥哥快来火炉这里烤烤,小心外面的寒气。”
陈少衡闻言,转身依然笑的合不拢嘴,“没事儿,你衡哥我不怕冷。玦哥哥马上就炼完了,咱们烤的红薯快好了吧?”
“快好了吧,我看看。”说着,袁梅就要上手去捏。
突然就被身后的丫鬟拦住了:“小姐小心烫着,我来。”丫鬟急忙伸手试探着拿起了她们小姐选中的那个最大的红薯,然后一边吹一边用两只手交换着颠来颠去,“熟了。”
“给我。”袁梅着急上手去接。
丫鬟又快速的倒腾了两下,才小心翼翼的递给袁梅,“小姐当心烫,多换换手。”
袁梅接过红薯一边吹气,一边倒手着红薯一边急忙走向白少衡,“衡哥哥这个大的你先吃了暖和暖和。”
“玦哥哥快过来歇会儿,红薯烤好了。”刚招呼完袁玦,白少衡听到身边的声音,一转身看见袁梅举着一个大大的红薯到了他的面前,他赶忙上手接住,“快快给我,小心烫着。”
接过红薯后,白少衡又轻轻的拍了拍袁梅的头,“我们阿梅真乖。”
袁梅笑了笑,就开开心心的回到火炉旁边去了。
袁玦到了帐篷跟前翻身下马,几个仆从就小跑着围了上去,一个赶紧接住马的缰绳,就牵着离开了。另一个接过自己主子手里的银枪,放进一旁的枪架里。再一个张开斗篷忙给主子披好。
“好香啊,我搁这儿都闻到了。”袁玦整理好自己,就往帐篷里走。
白少衡急忙抬手就把手里的红薯送到了袁玦的面前,“是挺香的,你赶紧尝尝。”
“你还没吃呢?”袁玦接过红薯先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
“没呢,你先吃,火炉上还有很多。”白少衡搓了搓手,笑容腼腆了几分。
“你们别一直站在外面,今天很冷。”袁梅说着话又用火钳翻转着其他红薯。
袁玦把手里的红薯掰成两截,把更多的一截递给了白少衡,“去烤火,确实有点儿冷。”
这个红薯还真是香,除了三个主子围着火炉吃的津津有味,周围的仆从也都跟着沾了光,每人都分了不小的一块儿。
帐篷里的人正吃的热闹的时候,一个下人进来躬身禀报:“少爷小姐,安荣公主来了。”
闻言三位少年放下红薯就起身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个人的仆从更是慌忙放下自己手里还没吃完的红薯,掏出手帕上前为自己的主子擦擦脸,再整理了一下冠戴和衣袍。
袁玦率先走向帐篷外面,他边走嘴里边嘀咕着:“安荣公主怎么那么爱凑热闹?”
白少衡紧随其后的笑声说:“玦哥哥你不喜欢她吗?她还挺好的吧,赏过咱们不少东西呢。”
“是啊,我就很喜欢融安公主,她还长的那么美。”袁梅喜滋滋的站到了哥哥身边。
“那我呢?”袁玦转身盯着陈少衡。
“嗯?”白少衡看着袁玦那铮亮的眼眸,一时闹不明白玦哥哥在问什么,他什么?漏听了?
袁玦眯了眯眼,无奈的叹气,“衡儿觉得公主送了些东西,就觉得她很好,那我呢?我并没送你多少东西,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好?”
白少衡突然被问的有些心慌了,难道他夸别人好,让玦哥哥误会他忘恩负义不知道玦哥哥的好?思索到这儿他慌了,急忙摆手示意他误会了。
感觉一只手不够诚意,也不够分量,就又抬起另一只手惶恐的飞快的摇晃,“不不不,不是,玦哥哥送我的东西更好更多,玦哥哥更好,是最好的。”一串话说的他都快接不上气了,说完之后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又清冷的空气。
看着焦急郁闷的白少衡,袁玦波澜不惊的脸上又多了些许的苦楚,“原来谁给了你好东西谁才是好的,所以不是你玦哥哥我好,是我送你的那些东西好,哼!原来你是好财之辈。”
“不、、、、、、不不、、、、、、不是、、、、、、”这下白少衡更慌了,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是、、、、、、是玦哥哥好,不是那些东西好,玦哥哥你误解了,你是真的好,玦哥哥。”白少衡急得满眼都是泪花,差点儿就要哭出来了。
袁玦这才勾起嘴角笑了,笑的很浅但很看开心,他赶紧抬手握住比他矮一些的白少衡的肩头,“好好好,衡儿乖,玦哥哥知道了,好了,别着急了。”
“安荣公主到!”突然账外传下属的高声禀报。
呼啦啦的帐子里的主子仆从跪了一地,三位主子异口同声问安:“恭迎安荣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随之仆从们叩头,“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荣公主身着华服贵气不凡,除了少女的清纯美丽,更不失皇家娇养的清傲。她双手交叠在腹前,笔挺的站立在众人面前,“平身吧。”
问安结束,大家似乎都轻松了很多。安荣走在前面最先坐到了火炉旁,“都坐吧,咱们也算熟络了,自在些不必拘礼。”
落座后,安荣公主扫视了下三人,最终把视线留在了袁玦的脸上,正好袁玦也正盯着她,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又赶紧别过视线,“袁玦你明日的生辰宴筹备的如何了?可还缺些什么?”
“回公主。”袁玦拱手回话,“袁玦的生辰只是个小生辰,更有父母亲自操持,已经准备妥当。”
安荣公主神色稍显不悦,“我都说了不必拘礼,你如今是不把本公主的话当回事儿了吗?”
“袁玦知错了,但尊卑有序还望公主海涵。”袁玦慌忙起身拱手行礼不卑不亢。
安荣公主一皱眉头,脸又黑了几分,“算了,过了明日你就十五了,本公主给你准备了一份贺辰礼。”不等袁玦回谢,她又吩咐道:“玉翠。”
“是。”被唤作翠玉的丫鬟,躬身应和后,抬头挺胸不苟言笑的冲账外高声吩咐道:“带过来吧。”
守在帐门口的两个太监让到一边,一个护卫牵着一条链子,另一头拴在了一个青年的脖颈上,那青年四肢伏地爬行着,跟着护卫进了帐子。
除了公主一行人坦然淡漠外,其他的皆是满面疑云。被拴着的青年头发散乱着遮住了面容,身上是狗皮做的裤袄。
都在迷惑时,安荣公主淡淡的开口:“这是我从太子哥哥那里要来的一只犬奴,是公的,身手还不错,就是性情不怎么温顺,送你玩儿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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