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洪皙觉得康熙和“九龙”很奇怪，时不时就凑在一起“蛐蛐”，也不知在商讨什么大事。

但看往日胤禛和胤禩总会形影不离，现在却……

【四大爷和老八咋啦，这么早开始就疏远了么？】

【不对啊，明明后来两人的府邸还是相邻的呢，这时候关系应该很好呀。】

【看起来，像是老八在躲四大爷，好嘛，四大爷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喽～】

胤禛压着心里的火气：这个小混蛋弘皙，若不是因为他，小八又怎会不理自己。

【不过看老八那样，倒有点像小媳妇闹别扭哈哈哈】

胤禛闻言，幽怨的目光瞬间变了，追寻胤禩而去。

只看胤禩小脸一红，面上愈发挂不住，愤愤瞪了他一眼。

胤禛心里一跳，他的小八气的更狠了，但那眼神的确如弘皙所言，像是……他心想小八只是在和他闹别扭，不是真的和他生分了。

想到这里，向来不苟言笑的胤禛不禁笑起来，可看在胤禩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好啊，听到弘皙这样编排我，你就如此高兴，如此得意是吧？

他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来，顾不得在场的兄弟们，拱手向康熙告退。

康熙原本一边听着弘皙的心声，一边看两个儿子的热闹。但见此状，只好点头同意了。

胤禟和胤俄也急忙告退，去追胤禩。反正他们不在这里，也可以听到弘皙的心声，是不会错过有趣的事的。

胤禩一走，众人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胤禛。

胤禛早已敛起笑容，面沉如水：“汗阿玛，儿臣也先告退了。”

康熙老神在在地点点头：“去吧。”

【话说，四大爷到底怎么惹怒老八的？】

【这你追我赶的……他追他逃，他插翅难飞，上演追妻火葬场啊？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胤禩一听就知道，胤禛这是追来了，顿时脚下生风，走的愈发急切。

老九老十两个小短腿，追的上气不接下气。

“八、八哥，你等等弟弟们啊。”

“……”

不多时，迟迟未现身的大阿哥胤禔姗姗来迟。

“儿臣给汗阿玛请安。”

【呦，大阿哥不来，我都差点把他给忘了。】

胤禔心里不服气：本大爷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平身吧。”康熙道：“保清，怎的来晚了？”

胤禔躬身请罪道：“禀汗阿玛，儿臣的四格格病了多日，福晋忧思成疾，也一病不起，儿臣一时放心不下，这才来晚了。”

“四格格病了？为何无人禀告朕，可叫太医瞧了吗？福晋如何了？”康熙关切问道。

“劳汗阿玛挂心，太医已经看过了，说四格格只是时节所致，偶感风寒，用几副药就会好的。福晋……儿臣想，待四格格的病好了，福晋心中舒畅，大抵会好的快些。”

【原来如此，难怪好久都没见到大阿哥了。】

【真没想到，他还挺关心自己的女儿和福晋的。】

胤禔近日虽未来乾清宫请安，但弘皙的心里话一句都没落下。

还在暗地里，为自己是“麻草”不是“麻宝”而偷偷哭过。

他不动声色看了眼自己的小侄儿，没想到却被小家伙抓个正着。

【看我干嘛，是不是很羡慕我麻宝爹爹生了我这个聪慧伶俐又可爱的儿子呀。】

胤禔：“……”

【哼，别以为你关心老婆孩子我就不骂你了。】

胤禔：？我又怎么了。

【要不是你非要快点得个嫡子，你的孩子和福晋又何至于身子骨这般糟糕。】

胤禔：……这和我想要嫡子有什么关系？

在场众人也不解，但为了不让弘皙怀疑，还是一边讨论事情，一边侧耳倾听。

【让我想想，大阿哥的嫡福晋是叫伊尔根觉罗氏吧，对，就是这个复杂的姓氏。】

【因为伊尔根觉罗氏生的前几胎都是女儿，大阿哥为了要嫡子，还让她继续生，结果就是十一年内连生五胎，五胎啊！再好的身子骨也废了。】

胤禔：竟是这个原因吗？如今福晋已经生下四个女儿，他的确打算让福晋继续生，毕竟他身为皇子，总要有个嫡子才好。

【频繁的生育，会导致女子的身体受损，古代的医疗水平又差，是很难恢复的好吗？母体孱弱，生出的孩子又怎会健康呢？】

众人暗暗点头：有理。

【为了要嫡子，不顾自己福晋的身体状况，呸，渣男！】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四格格都生出来了，只差那个带把的了，等生完第五个孩子，伊尔根觉罗氏也要嘎了，嘎的时候好像还不到三十岁，真是可怜。】

什么？福晋她……

胤禔和伊尔根觉罗氏的感情是很好的，听到弘皙的话，他心中伤感又愧悔。

【就算得了嫡子又如何？不仅福晋早早没了，生的五个孩子也都活不长。】

【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是大大的不值。】

胤禔两眼一黑，差点站不住。

为何他的孩子也都活不长？！

【这个万恶的封建王朝，拼命生儿子干嘛？难道你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吗？】

洪皙顿了顿：【哦，你们老罗家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只是轮不到你头上罢了。】

诸位阿哥闻言都很不好受，大嫂和大嫂的孩子们竟然这么惨。

弘皙骂的对，也该让大哥好好反省一下了。

毕竟现在大嫂还没有生老五，若是大哥不逼的太紧，让大嫂养养身子，或许大嫂还能多活几年。

胤禔自然也想到这一点，为了福晋和孩子，嫡子的事，还是先放一放罢。

何况，他们都已经知道未来了，有了嫡子又怎样，照样争不过老四，不如缓上几年，生出个健康的孩子来。

弘皙的一番话，让众人感慨颇多。其余几位阿哥也同样如此想，待以后成婚了，子嗣上是急不得了。

.

弘皙并不知自己无形之中改变了多少事，只知道不久之后，乾清宫就再没安静过。

许许多多不认识的大臣，一个接一个的来，乾清宫的门槛都快被踩烂了。

洪皙认真回想：

【康熙三十三年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这些大臣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可是看起来，也有不少大臣是欢欢喜喜的。】

他仔细分辨这些大臣的容貌特征，得出结论：

【似乎满清勋贵都很不满的样子，汉臣却很高兴。】

【看来康师傅一定是做了什么决定，而且是对汉人有利的决定。】

到底是什么事呢？弘皙搓搓小手，很是期待。

三个月后。

弘皙突然发现，乾清宫的奴才们，脑袋后面的辫子没了。

他大为震惊，以为自己眼花了。想要开口询问，却忘了自己是个小娃娃，还不会说话。

一张嘴“哇啦哇啦”叫个不停。

乳母连忙抱着他哄，他一急，抓着乳母的头发，继续“哇啦哇啦……”

“小阿哥怎么了，会不会是您抱的姿势不对，让小阿哥不舒服了？”被李佳氏派到弘皙身边伺候的清荷道。

乳母自信道：“不会，小阿哥最喜欢我抱了。但阿哥从未如此过，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弘皙暗道乳母妈妈真聪明，用小手指着门外的小太监。

乳母瞬间福至心灵：“奴婢知道了，小阿哥是不是好奇，他们的辫子为何都不见了？”

弘皙连忙点头。

【嗯嗯嗯！】

清荷笑起来，“别看阿哥年纪小，眼睛可神啦，看什么都能过目不忘。”

“是了，连皇上都夸赞过阿哥聪慧呢。”

把弘皙急的：【你俩等等再夸，赶紧告诉我是为什么呀。】

乳母说完，就对弘皙道：“阿哥有所不知，皇上昨日下旨，昭告天下，废除“剃发令”，遵循前明汉人的发制，男女皆留长发。这不，一大早太监们就都剃了辫子，重新开始留发了。”

弘皙差点激动哭了。

什么什么，他没听错吧？康师傅废除了“剃发令”，这是真的吗？

洪皙简直不敢相信。

这么说，他以后就不用留丑辫子了，而是可以像电视剧里大侠一样，长发及腰，潇洒风流了？！

【啊啊啊啊啊啊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弘皙甚是激动，已经无法思考康熙为何会下这道旨意。只能在心里大喊：

【康麻子我爱你！】

【么么么么么么】

【你是，我的神！】

【么么么么么么】

太子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康熙站在太子身后，轻轻拍了他一下：“别动，小心伤了你。”

康熙手上拿着剃发的刀，小心翼翼为太子剃发。

剃完发，太子的脑袋圆圆的，康熙看了喜爱的不得了，大手来回摸着。

“看来在头发重新长出来前，保成要陪朕当几天和尚了。”

太子笑着“嗯”了声。

“当几日和尚也值了，儿子很期待自己以后的样子。”

“怎么，你就不期待朕的样子？”

太子努努嘴，指着挂在暖阁里的画像：“那不是，儿子亲自为您画过画像了。”

“嗯，保成画的不错。”

康熙说罢，拿出一个锦盒，将太子剃下来的辫子和自己的辫子摆放在里面。

“这个便留着，当个念想罢。”

待晚膳时分，弘皙终于见到康熙和太子了。

他心中发出爆鸣：【帅帅帅！帅呆了酷毙了，简直无法比喻了！】

【父子俩连发型都这么般配，嘿嘿嘿……】

康熙和太子对视一眼，莫名尴尬，习惯性背过手去攥头发，却摸了空。

只好摸摸自己的光头，

【啧啧啧，瞧瞧，连动作都这么同步，“康太”绝配。】

【嗯……就是不知道“四八”和好没有。】

南三所。

胤禩“嘶”了声，“你轻着点！”

胤禛：“知道了，你别乱动，四哥会小心，不会弄疼你的。”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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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废除“剃发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