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火光照亮了西蛮军营。
拓跋弘掩藏在暗处看着粮草营被毁,手中握着凤卿给的伤药,眼神越发暗沉。
他不但没有喊人来救火,反而还将另一侧的粮草营一块点着了。
他原本就是趁乱来烧粮草的。
一群自以为是的草包。
眼中的恨意越发浓郁,拓跋弘俊朗却略显稚嫩的脸上透着狠厉。
以后谁敢欺负你,就杀了他!
就杀了他!
西垂边界。
“王爷!”燕十三见离墨走来,紧张的挣扎了一下。“小姐让我传信,给您带了解药。”
离墨的心口暖了一下,帮燕十三解开绳锁。“以后我受伤的事情别传给她,让她担心。”
“那不行,十三骑只听小姐一人拆迁。”燕十三摇头。
耿直的厉害。
离墨摇了摇头,不愧是白老将军养的暗卫。“她怎么会有乌兰达的解药?”
“小姐是天才。”燕十三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之他们家小姐什么都会。
离墨这一点儿倒是没有反驳。“除了女红……”
小声调侃了一句,离墨想着那个香囊,他还没有找凤卿兑现诺言。
“这是我们小姐的信笺。”燕十三把信笺放在离墨手中小声叮嘱。“边关出了变故,西蛮突然带兵滋扰,边关主帅不敢轻易派兵接应您。小姐说让您装病继续前行,等她带兵前来接应。”
“好。”离墨点头,打开信笺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笑了一下,伤口越发剧烈疼痛。
那张泛黄的羊皮纸上画着一只大鸟,旁边依旧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迹,想你。
最下面还写了两个字,等我。
没有怀疑,离墨把凤卿给的解药吃了下去,这个时候,就算是毒药他也会吃吧……
其实离墨也有赌的成分,赌输了是他的命。
赌赢了,那他离墨这辈子不再心疑凤卿分毫。
燕十三看着离墨,这该是十足的信任才能不试毒直接吃下吧。
想来,离墨对他家小姐也是真心了。
不枉他家小姐如此挂心。
“去告诉凤卿,兵分两路,赈灾粮为重!”离墨咳嗽了一声,那解药确实对症。
心里的冰封像是融化了些,离墨将兵分两路的事情告诉凤卿。
他让凤卿以赈灾粮为重,先护粮草再来支援。
“王爷!叛徒找到了,宫里来的人。”营帐外,手下小声开口。
微微蹙眉,离墨冷凝的走了出去。“随军的太医?”
冷哼了一声,离墨挥手。“把消息秘密传给皇上,京都不肃静。”
“是!”
……
京都,宣王府。
“王爷,那太医断了消息我们的人及时发现,差点儿被……”传消息的人颤抖着声音开口。
“一群废物!”离盛轩气压冷凝。
“王爷,安王已中乌兰达剧毒,就算功底深厚也撑不了多久。”
“知道了,下去吧。”离盛轩淡淡的说了一句。
等那人离开,离盛轩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不能让离墨查过来,杀了吧。”
手下领命走了出去,随即院落传来闷响声。
“让人假装难民混进关中,提前酝酿,制造混乱。”离盛轩捏碎了手中的杯盏,就算离墨顺利到达关中,那也绝对不能让他好过。
“是,王爷!”
“太子那边,可有动静?”离盛轩淡淡的问了一句。
“回禀王爷,太子居然没有任何动作。”手下也有些不解,太子虽然与他家王爷不和,可也向来视离墨为眼中钉肉中刺,为何这次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他不动,那就送他一份大礼。”冷笑了一声,离盛轩的嘴角透着浓郁的算计。
……
边关,嘉隆。
“这蛮子居然真的撤军了,我们未丢一兵一卒,真是神了!”
“就是,这凤家小姐真是个神人啊,铁链搭桥,派兵放箭吸引主力,那边就去把粮草营给烧了,听说还把那西蛮的哈达烧的光着屁股跑!”
“那哈达还美人儿再怀呢,估计这辈子都那啥了!”
“哈哈哈!”
几个将士开着黄段子,对凤卿的印象也算是脱离了黄毛丫头。
凤卿从远处经过,微微蹙眉,还不够,这还远远不够。
京都传来消息,水桃这段时间一直盯着林洛笙,她进出宣王府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有几次甚至不曾遮掩。
这说明,林洛笙等不急了,凤卿怕他们有些计划会提前实施。
“西蛮以撤军十里驻扎,恳请外公让凤卿带兵接济安王离墨。”营帐,凤卿恭敬单膝跪地。
“这怎可,凤小姐才刚来军营,别以为这次烧了粮草就能带兵,想的太简单了!”军师摇头,明显不太想让人去接济离墨。“主帅,敌军虽然退兵驻扎,但还是没有要撤走的意思,他们退军十里已经离河郡极进,粮草补齐不过三天,万一我们的人马离开,岂不是空了国门!”
凤卿蹙眉,白家与凤家兵力超过六万,驻守嘉隆关至少三万人马,就算调离五千人也根本不会损其根基,何况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
仔细回忆了一下,前世这个军师确实是有些能耐的人,不过前世旱灾严重之时军权已经在她自己手里,所以不存在什么人故意拖延。
可现在情况有变,所有人她都要提前堤防。
不仅仅要堤防离盛轩的人,还要堤防太子的心腹。
太子虽然看上去赢弱,可这些年心腹同样无孔不入。
“凡重军出征,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西蛮部落本就落后,倾部落之力屯粮征税来与我们作战,本该速战速决挫伤我方锐气,可他们按兵不动,退后十里依旧死守!这说明了什么?他们根本不想打!也打不动!只为拖住我们!”
凤卿冷声开口,气场压人的十足。
几个将军面面相觑,竟不敢相信这气场和话语是一个十几岁的千金小姐说出。
反而像是久经沙场,经验十足的将士。
“为兵者,不厌诈!”军师摇头,坚决自己的立场。
“外公,安王离墨已在西垂遭遇埋伏,乌兰达旧部自由进出我离国边界,若不震慑怕是以我离国无人!陇西地形险峻,流匪草寇众多,皇上派出的羽林卫不足千人,根本无法保证赈灾物资的安全,如今关中大旱,赈灾粮才是万千离国子民的命,若是寒了他们的心,我们守这疆土所为何?”
离墨双手用力握紧。
“凤小姐巧舌如簧,可未曾在边关生活,又无带兵经验,还是要多多学习。”军师冷声开口。
“好了!”白老将军眯了眯眼睛,深意的看着自己的外孙儿。
这孩子,将来必定不输于任何良将。
“皇命不可违,外公只准你三千人马,三日内护送粮草入关中,若是做不到……”白老将军想要试探凤卿,同时也是在给她在军营立威的机会。
“若是做不到,阿卿任凭军法处置!”凤卿心头一喜,恭敬抱拳。
“主帅!陇西地界险峻,当年谷中水患毕竟陇西,皇上七千精骑全军覆没,那些流匪草寇是离国历任陛下未曾解决的内患重事,出兵一万都未必……三千人马,岂不是去送死?”楚泽惊慌的跪地,给凤卿使眼色。
一个刚从家里出来的大小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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