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死不了，那就不用着急留下子嗣，那些老家伙这么想让我留后，是盼不得我早死吗？”谢幺儿压低声音，握着燕十三的手有些发颤。

即使知道叔父们都是好心，可谢幺儿不需要，他不想要。

不想过这种生活。

当年在谢家堡，这些人就一个个往他房间里塞女人，他其实很少碰那些女人，他对不自愿的女人不感兴趣，那些女人都怕她，一个个都吓得跟兔子一样，他稍微一吓唬就开始东窜西跳，他也不让人拦，结果从谢家堡后山跑出去的那些女人有几个摔死了，这么一来他的名声就更臭了，更找不到媳妇儿了……

至于那个墨莲，他是感兴趣，因为当初墨莲是西夏的圣女，他想知道离墨是不是可以胜任之人，西夏是不是会全力帮离墨。

结果那墨莲居然主动勾引他，那他不碰多不是男人，但他也没想到会有了一个孩子。

还被那毒妇利用，断了孩子的根基。

“你若是不想，让她们走就是了，何必伤人……”燕十三蹙眉，听说谢幺儿每次宠幸哪个女人，都活不过第二天。

“我怎么就伤人了，我谢幺儿从来不强人所难，那些被绑来的女人若是自愿留下我才碰，不自愿的我都放走了，是她们自己惊慌失措害怕的往后山跑，还摔下山，和我有什么关系？”谢幺儿不肯松开燕十三。

“谢侯，我不想与你争辩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快些收拾东西，十三随你们去边关。”燕十三觉得谢幺儿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没有必要解释。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这一步吧……

“您是侯爷，我是暗卫，您不必如此。”用力想要扯回自己的胳膊，燕十三诧异的看着执拗不松开的谢幺儿，这是想打架？

“你还是不信我？”谢幺儿脑袋有些清奇，他就是觉得燕十三不信任他。

燕十三压根都没有往那边想，塞女人的是谢家的人，他也阻拦了，但是没拦住，谢幺儿碰或者不碰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何况……他有什么这次个不相信谢幺儿？

“侯爷说笑了。”他什么身份……

“燕十三！”谢幺儿咬了咬牙。“我真没碰那女人，也没杀人！”

谢幺儿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很冤，莫名其妙就背上了那么个名声，都没有女人真的愿意和他在一起，而且……那些女人都害怕他，也都不经折腾，他讨厌柔弱的东西，无论是男是女。

但燕十三不一样，他第一次见燕十三，燕十三是奉命来监视谢家堡的，他对奸细和暗卫向来无情，他要杀燕十三，可燕十三丝毫没有畏惧，那时候他突然就想，放了他……

那种感觉有点病态，有点像被猎豹盯上的猎物，明明触手可及，却偏偏要让猎物再跑一会儿。

他断了燕十三的脚腕筋脉，也算是毁了他的根基，要知道……能成为暗卫的，一定是要留下有用的人。

一个被废了一条腿的暗卫，留在主人身边就毫无意义了，他想看看燕十三被抛弃的样子。

可燕十三的主人并没有抛弃他，燕十三似乎也极其信任他的主人，眼眸中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情感变化，依旧冷漠无情，像是……木偶。

那是燕十三第一次引起谢幺儿的注意，他觉得，眼前这个没有感情的小暗卫很有意思。

后来他跟凤卿要燕十三，凤卿居然同意了。

燕十三虽然留下，但依旧只是为了监视他，为了他的主人。

在燕十三眼中，好像除了他的主人，再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谢幺儿一开始是抱着好奇的态度，也抱着调戏的态度想要招惹燕十三，可后来……他发现燕十三还是那么冷漠，倒是他……把自己招惹进去了。

“谢侯爷，您好像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他根本没有资格在乎。

“我不管，你就是不信，我还能吃人不成？”谢幺儿执着的扯住燕十三的手腕，用力把人扯到身前，直接抗走。

“你干什么？你想打架是不是？”燕十三有些生气，但他是暗卫，不能直接对谢幺儿动手。

“燕十三，在嘉隆关，我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重重把人扔在床榻上，谢幺儿怒意有些失控。

“事情是因我而起。”燕十三反手给了谢幺儿一拳，起身警惕的看着谢幺儿，想打架在院子里不能打吗？

“就因为愧疚？命都不要？”谢幺儿有些失落。

“不然，谢侯还希望是什么？”燕十三用力握紧着拳头，一副随时要打架的样子。

“没什么，帮我收拾东西吧……”谢幺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他觉得自己可能生病了。

生了很重的病。

他感觉自己对燕十三的占有欲已经不是最开始的捉弄了。

一开始，他只是想要捉弄燕十三，看看能不能把这个眼中只有自己主子的忠心暗卫骗走。可慢慢的，他发现他骗不走燕十三而他自己……对燕十三的占有欲也开始变化了……

很奇怪的变化，谢幺儿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也不清楚自己想要干什么。

可看着燕十三和其他人有说有笑他会不高兴，看着燕十三和将士勾肩搭背他也会不高兴。

他真的把燕十三当过命的兄弟了。

可燕十三只是个暗卫而已……

他生气燕十三同意给他塞女人……

感觉燕十三不应该这样。

生气他的默许……

燕十三这才放松警惕，转身去帮谢幺儿收拾行军物资。“谢侯，你……叛离离国，卿尘一定会记恨，此战，一定要小心。”

燕十三不敢说出死不死的话，谢幺儿是因为他才被逼叛离，原本谢家可以安稳的留在西南。

他愿意随谢幺儿去战场，也愿意为他死。

此战……所有人心里都心知肚明，实力悬殊太大，能撑多久要看天意。

风雨欲来，所有人都要往避风处逃离，可他们不行，他们要逆风而上，要保卫这个国家，要守护他们想要守护的人，要追随离墨，要为了这天下流血牺牲。

战争，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

到底何时这天下才能一统，到底何时，百姓才可以安居乐业。

谢幺儿安静的看着燕十三忙碌的背影，双手握紧到发麻。

“燕十三……此战，你不用跟着我，你的主人不是我，凤卿会安置你留在国都，或者跟她离开。”他不要燕十三跟着。

这种没有把握，随时会死的战争，燕十三不需要去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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