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等到六月份,夏日炎热,皇帝也准备去避暑山庄,大多是太子留在宫中,其他人则待定。
权倾野自然是想留在宫中的,可出了侍卫一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稀奇的是,直到皇帝龙撵离开皇城,也没说让她陪同的事,反而唤了皇后和大公主作伴。
松口气的同时,她顿时明白皇帝的意思,这是想让她明白自己不是他唯一的选择,只要皇帝想,任何人都可以被他捧上神坛,也可以随时踩死。
拿起桌上的芙蓉糕,没有吃,而是慢慢捻成渣渣,这么恶心的玩意,谁会想吃?
”公主,这是皇上赐···”
”哑女,不要忘了谁才是你的主子”权倾野支着脑袋,侧头看了她一眼,轻飘飘的,看着很随意,却无法忽视眼中的狠戾。
“是,奴婢知错”哑女顿时安静了,低垂的眼眸有些不安,不知想些什么。
“行了,去书房吧,有些人肯定迫不及待了····”权倾野伸出双手,哑女一点点擦去她手上的残渣。
自从那件事之后,权倾野又恢复了往常无忧无虑的模样,只有偶尔发呆时看起来有几分愁思,哑女也不由感慨公主用情至深,又心惊既然喜欢,还能亲手杀死对方,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呢···
可惜她的想法权倾野并不知道,不然怕是只会笑她愚蠢,她的愁苦自然是因为没有自由,不能出宫导致的,为了一个死人难过不是很假么?情绪这种东西用在活人身上才有用,死人算什么?
“倾野!不对,公主日安”林知安冒冒失失的行行礼就凑到她面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吉就像那只麻雀一样,即便心里厌烦,她也和往常一样,笑着听他说完。
照理说知道对方接近自己另有所图她应该是难过的,可她好像不怎么难过?
反而是安心,既然对方利用她,那她以后要是伤害了他,应该也很公平吧?
还好,我们不是朋友,还好他在利用我·····
想到这里权倾野笑的更开心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遇到什么喜事了?”林知安把玩着腰间的双鱼玉佩,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倒也清脆。
“只是觉得你今日看起来格外俊朗,忍不住感慨时光知味,岁月沉香,我们已经认识十年了,宰相大人没想着给你寻一门亲事么?”不想让对方发现自己异常,她只好用别的话题转移注意力。
林知安脸一红,支支吾吾半天,眼神躲闪,跟兔子似的,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位竹马演技这么好呢?差点都以为他喜欢自己了。
”哎呀,你怎么和父亲一样 ,也开始催我了····”
“没办法,谁让我就你一个朋友呢,若是你娶妻生子,那就剩我一个人,当然要提前谋划了”权倾野无奈的说道。
“怎么会?!我才不会这么不仗义呢,大不了一辈子不成亲,只陪着你怎么样?”少年打量着面前的女孩,眼中带着研探究的目光,眼底浮起希翼的光团····
权倾野坦荡的看回去,眼中尽是不赞同。
“这怎么行?要是被你爹知道了,还不得怎么说我呢?我可不想扣上红颜祸水的帽子”
林知安听到后整个人都焉了吧唧的,幽怨的看着她。
“可不就是红颜祸水嘛····”
“你说什么?”权倾野眼神露出不太友善的意思。
林知安连忙挥手摇头,这才作罢。
“公主,谨言慎行”刚进来的齐太傅看到权倾野拿着笔正准备在林知安脸上画画,毫无皇家威严的样子,出声提醒道。
权倾野转头看过来,平淡的和他对视之后,放下笔,简单喊了声太傅行礼后,坐回了自己位置。
旁边的林知安也有些惊讶,难不成知道没有希望直接放弃了?
太傅皱眉,原本还想着她要是在意那日表白被拒的事,找个时间再做解释就好,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平淡,眼神也恭谨许多,没有往日流动的爱慕之意···
见太傅迟迟不动,权倾野低头笑了笑,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反应,惊讶么?
呵,也不过如此。
“太傅?怎么了?”权倾野故作无辜的问了句。
“无事”冷冷地回了句就开始继续讲课了
也是奇怪,今天刚好讲到了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太傅,学生有一问”权倾野提问。
“何故?”
“若是爱慕之人另有所爱,该如何?一意孤行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要我说啊,起码让对方知道心意,也算不虚此行了”林知安倒是看的开,不过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不可,只是徒增寂寞罢了····”太傅语气低沉,眼中笑意沉淀,浮起怀念的影子···
权倾野轻笑一声,不以为然。
“我倒觉得,倾诉心意的办法不错,若是对方不以为意,也省得自作多情,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何必苦苦痴缠·····”
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太傅心脏顿时传来密密麻麻的痛,她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记忆中,她躺在草地上说是看云卷云舒,一脸潇洒肆意,见他来了直接拉到一起躺下。
”要我说啊,天下好男儿这么多,没必要纠缠不清····”
“对不对啊,你倒是笑一笑嘛,整天皱眉,跟老头似的,老齐?”
少女眸如星辰,笑颜如画,他已是沉迷其中···
林知安听到权倾野的话拍手称快。
“就是嘛,天下好男儿多的是····”
讨论就此为止,结束之时,齐太傅布置了课业,是关于如何看待大宣朝与北厉的百年纷争,尤其是边疆战事这一块。
权倾野看着战事二字,眼中有几分跃跃欲试,若是死在战场,也比待在深宫好百倍千倍吧。
要说这大宣和北厉堪称是相爱相杀的典范,约在几百年前,大宣的开创者恰好是一对兄弟,只是后来分裂了,分裂之后就有了北厉,百年间,来往也是断断续续的,也有和平共处的时候,更多则是水火不容。
当今北厉朝的皇上刚登基不久,据说是前任皇帝遗落在民间的皇子,其他一无所知,原本不该由他尚未,奈何老皇帝的子嗣少得可怜,女儿倒是不少,就因为这事不知被宣朝皇帝嘲笑了多少回,现在更想趁着新皇登基不久,不熟悉朝政想分一杯羹。
“倾野,待会儿去御花园赏花吧····”林知安围着权倾野转圈,边走边说。
“如果你稍微安静点儿,我们就去,去了可别后悔”权倾野听得脑仁疼,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精力。
“好的”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人也安静下来。
“你为何只站我身后?”权倾野侧头问他,宰相之子地位不低,足以与公主并肩同行,可他此次都是退后半步,奇怪的很。
林知安指了指嘴唇,无奈的摊手,表示自己不能说话。
权倾野无奈给了个隐晦的白眼,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看着离去的背影,林知安笑了笑,快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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