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荆发回复的很快，他回了两个字教堂，又发了一个定位，然后又说，“你还活着！太好了！到这个地方，方便吗？”

江晏看到地点皱了皱眉，但还是回了可以，她只是有些奇怪，吴荆发怎么又跑到教堂去了。

当初查宁易绑架杀人案的时候，跟他这条线，就是在教堂，结果搞出一个章鱼变异体，砸出个实验室来，也就查出个禾沙来。

不过，吴荆发的身份，倒是因为刚刚沈华被埋进了地里，彻底安全了。

江晏在进入查山小巷海辰药业地下实验室行动前，就根据缉妖部的线人保护条例，给他捏了一个吴岳的身份。

但她自己要想要搞一个正经身份，就没有吴荆发这么简单了。她不能在官方系统里留下任何痕迹，但又需要官方承认的合理身份才行。

江晏叹了一口气，开着吉普往吴荆发定位的方向而去。

在她刚行驶过缉妖部缓慢打开的铁扎门时，突然，挡风玻璃前，从天而降飘下一堆黑色的毛发，很快像虫子爬行蠕动一般，组成一排字。

【江队，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呀！】

雷萨！

江晏知道他肯定会找上门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不是没有想过，可以通过雷萨交换一点信息。毕竟，在海城药业底下时，他们对血样表现出的兴趣可不一般，而且明显知道的挺早的。

但，这个风险确实太高了。

她并不知道雷萨所属的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她想从雷萨哪里得到消息，对方当然会通过她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会极大的提高她暴露的可能。

本来海诚药业爆炸的事，瑞安明显是把目光全部聚集在林闻竹这棵大树上的，像她这样的小杂鱼，根本就没有入他们的眼。

但如果一个不小心，她很容易就会被盯上。

江晏的思绪一晃而过，挡风玻璃窗上已经变换成了另一排字。

【老地方，明晚十点。】

接着，这堆毛发变成了火柴小人的模样，对着江晏抱拳鞠躬，又挥挥手，化成烟尘消失不见了。

雷萨的体内还有那个子母蛊的符纸，两百米左右，江晏是能够察觉到他的存在的。

江晏早上到缉妖部的时候，雷萨都还没有出现，意味着这个人不是天天蹲在缉妖部的门口等她的，肯定是有谁通知了他，自己的行踪。

其实江晏对那个所谓的内鬼，是有一丁点的怀疑对象的，特别是纪木川死前那句话，提示了她，霍冬青可能有一些隐藏的问题。

但目前的状况，她没必要，也没精力去深挖这些东西，现在大张旗鼓去查这些，只会让本就七零八落的小队，陷入更大的信任危机。而且，内审委员会肯定会下场，她自己也逃不过被审查。

江晏现在可不想招惹到内审的，就连雷萨这个邀约，也需要仔细再考虑一下。

她一路开着车，到达中恒区的电轨站。

江晏的吉普是部里的车，虽然没有logo，普通人查不到，但是有心想查是很容易的，她不可能开着这个车去找吴荆发。

她把车停在了公共停车场里，走向悬浮列车指示牌。

初冬的天气格外阴沉，这会儿下起了雾蒙蒙的阴雨，江晏的夹克上都凝结出了一层水汽。

往日热闹的候车点，只有零星几个麻木的面孔，鳞次栉比高耸的大楼之间，色彩鲜艳、荧光闪烁的各种广告条幅的光亮，透过雾气蒙蒙的阴雨，打在这些人的脸上。

江晏站了不到两分钟，磁悬浮电车无声地滑行而来，车门打开，一个全息投影的艳丽女郎，单手做出请的姿势，示意候车点的乘客们上车。

【各位下午好，愿您度过美好的一天。】

【人脸识别通过…人脸识别通过…编码识别通过…付款成功…】

江晏已经很久没有坐过公共交通工具了，不知道磁悬浮电车，竟然已经配备上了最新的全息投影。她看着投影的艳丽女郎，眼睛发出两道白光扫过人们的脸庞，或装了微型显示器的手背。

等到她上车，全息投影的女郎扫了一眼她的手腕，说了句，“编码识别通过，付款成功。”

江晏顶着人脸识别通过的普通人类的羡慕目光，随便找了一个靠窗的空位置坐下来。

雾蒙蒙的雨气凝结在玻璃窗上，整个车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大家都低着头，摆弄着手中薄如蝉翼的透明手机。

过了一会儿，江晏背后一对小情侣，嘀嘀咕咕的小声对话传进耳朵里。

“你家那边发现病毒了吗？”女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惊恐与担心。

“暂时还没有，我在星网上看到有一个妖说，我们隔壁两个小区都发现了感染的。”

“真的有点吓人！”隔着座位走道的一个中年男人，听到了小情侣的对话，也小声抱怨着，像讲什么大新闻的八卦一样细细说道，“我见过那种感染的，感染的时候整个脸和身上的皮肉都往下掉，可吓人了，但是过一下子，感染的怪物就消失不见了，还会把整栋楼的人全部搞消失！”

“是是是。政府也不说派人找找，他们就担心传染，竟然直接轰炸了整栋楼。”

“政府哪些狗东西们，完全没有把我们当人！迟早完蛋。”

“好了，不要说了。现在不是开始检测后，感染的人少多了吗？”

“呵呵，我爸妈都消失不见，现在连点灰都找不到。”

“别再说了！不要命了吗？”

江晏听了一耳朵的怨恨八卦，作为他们口中的狗东西，心情复杂地下了车。

她一路又换了地下道交通，又通过地下水道才转到教堂附近。

中恒区的这家新式教堂，并不是江晏之前见到的哥特式建筑，它的外形比较特别，全是金属的架构，外墙上光滑的玻璃切面，反射出各式各样的十字架造型，才能表明这是一座教堂。

这地方比起冷清的街道，一反常态的热闹，来来往往的人潮穿过门廊，踏进教堂里面。

江晏站在教堂外侧的浮雕之下，隐藏在十字架的虚影中，看到人流进去前全部取下了手机之类的高科技，包括异能者和妖族们还取下了带着星图纹路的饰品。

这家教堂附近本来监控就非常稀少，连这些设备都不准带入，就很奇怪了。

江晏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头皮染了一层淡紫色的肌肉壮汉，左顾右盼的走了出来。

这人可真是爱惨了紫色，剃成贴头皮的寸头都要染上一层。

江晏内心吐槽一句，走出虚影，向他招了招手。

吴荆发眯起眼睛一笑，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江队！”

江晏做了个嘘的手势，把他拉到拐角的另一边阴影里。

“你没事吧？要不是缉妖部每个月还在给我发八千的工资，我都以为…”吴荆发刚叭叭一会，突然停下，诧异地说道，“我去，江队，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吴荆发仔细打量江晏，发现她的两颊都凹陷进去了，肩膀像衣架子似的，把身上的黑色夹克撑得笔直，但整个空荡荡的，比他第一次见到江晏的时候，估计瘦了有半个人的样子。

他内心感叹，这些缉妖部的大人们，也都不好过啊。

江晏已经听了无数遍，怎么瘦成这样的话了。她心说伤成那副样子，又被林闻竹不知道折腾了什么实验，还心力交瘁，不瘦才有鬼。

她摆了摆手说道：“现在这种情况，缉妖部发不出你禾沙鉴赏会做出贡献的奖金，但可以让你吴岳的身份正常化。”

线人的奖金发不出，但是军队和江晏他们这种单位的正式雇员，奖金飞涨。江晏的职位工资加上奖金补贴，算起来年薪快接近百万了，但这也才发一个月不到。

她手里一如既往只有一点吃饭钱，剩下的一部分给妈妈存着当养老金了，一部分继续捐给各个孤儿院了。

“意思就是不用再做固定线人了？”吴荆发眼里惊喜一闪而过，又纠结道，“那工资肯定也没了。”

吴荆发自从禾沙品鉴会，死了那一大片人之后，就住在查山小巷的安全屋里。他隔了两个月收到了江晏给他新身份的卡片，同时接到了江晏如果有人联系他，让他带着一个女人跑路的要求。

但是那晚直到海城药业爆炸塌陷后，他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吴荆发不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要不是缉妖部的工资到账，江晏的上司也没有联系他，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来找他，他是不会继续守在茶山小巷的。

但是，后面那个官方所谓的病毒大爆发，特别是查山小巷附近的怪物越来越多后，他实在没办法，才不得不离开那个安全屋。

说实话，吴荆发其实还挺喜欢跟江晏打交道的，至少这个人把他的命当命，甚至还会给他安排好退路。再加上，这么个动荡的情况，能跟官方打上点关系也是好的，他有点舍不得这份工作。

“嗯。”江晏点点头，敲敲金属的墙壁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吴荆发没有回答，而是犹豫地问道：“还能继续做吗？不说奖金，八千的工资能发出来吧？”

江晏看他扭着粗壮的脖子，声音小小地发问，多少有点想笑，“你要是缺钱，现在进部队吧，以你的异能等级没有问题的。”

“我就是不喜欢部队，太不自由了。”

江晏见他这么说，也没有再多劝，便说道：“你想好就行。”

“对了，把你这个紫色头发搞成黑色，不然太显眼了。还有，不要去见你妹妹，记着吴荆发的身份已经死了，到时候出意外了，我可救不了你。”

“你要是想给你妹妹钱，正好禾沙品鉴会死的那一批人有补偿款，走的专项补贴。我会让他们打给你妹妹。”

吴荆发眼前一亮，没想到没了奖金，还有另外一笔意外之财！

“晚上就去搞光头。”他摸了摸脑袋，声音里都带着笑意，说道，“江队，要进去看一下吗？里面神父马上给大家布道。”

“现在不是病毒肆虐嘛，大家都很恐慌焦虑，很多人都来教堂祈祷，那个神父好像有点治愈系的能力，能安抚人心。”

江晏听得略有惊讶，她跟着吴荆发一起从教堂侧廊的后门，走了进去。

这个教堂面积不大，里面灯火辉煌，圣台上照例燃着两排蜡烛，每排中间，间隔摆着鲜花，最前面主祭台两侧，摆着高近三米的大蜡烛，外面还镀着金箔。

江晏侧头看向中殿里用于礼拜的座位，全部都挤挤挨挨坐满了人，连接入口和主祭台的过道都挤满了人，唱诗席的位置都有教徒席地而坐。

吴荆发凭借着庞大的体型，在侧面走廊给江晏隔出了一个空间。

“快来了。”

吴荆发话音刚落，圣坛中央的地板突然打开，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的中年神父，随着台子升上主祭台。

江晏脑子里闪过那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埃文神父，这两个人虽然年纪不同，但是气质非常像。

她抿了抿唇，对吴荆发说道：“你最好不要被章鱼教堂的那个神父看到。”

吴荆发低声说道：“放心吧，我打听过他不在这个教堂。”

他说完，主祭台中央螺旋上升的彩绘玻璃边缘，昏黄灯光依次亮起，最顶端的穹顶一束白色光源，直直地投射下来，给神父镀上了一层圣光。

江晏下意识地扣住了腰间的制式手.枪。

这个缓缓升起的祭台，让她想起了禾沙品鉴会，那个站在祭坛上的女人。

江晏看着祭台上的白衣神父，赤着脚，一前一后膝盖微微屈下，弯腰做了一个鞠躬的姿势，他的白袍垂在地面上，黑色的长发，散落到了腰间。

神父嘴角微弯，含悲带切，眼神里满是悲悯，地念着祷告词。

【圣光笼罩的星空啊，请护佑我们远离邪恶的诱惑，如星辰闪耀般保持平和稳定的内心。】

神父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宇宙传来，这个浑厚沧桑古朴的音调，像是星辰普照一般，涌进心底。

江晏诡异地感到了一丝平和，她侧头往中殿的礼拜区和身边的吴荆发看去，他们都是闭着眼，双手合十，一副格外虔诚沉静的模样。

江晏一直保持警惕，一手搭枪，一手捏着金属管。

但神父说完祷告词，全篇都在讲向善、讲宽恕等等，直到结束都没有出现什么状况。最后还带着神职人员，一起给祷告的人群分发食物。

江晏看着这一群人嘴角带着笑意离开教堂。她冲着不停往嘴里塞食物的吴荆发说了一句，“如果有什么状况，再联系我。”

江晏意识到神父的布道，似乎能解决一些精神污染的问题。

现在变异肆虐整个联邦，残留的扭曲的精神力波动，多少会影响到普通人的情绪，像江晏他们应对的方法是吃镇定类的药剂和注射修复液，再加上专门的心理手段康复。

但是普通人有点情绪问题，可能并不会觉得是什么大事，也不会知道是变异体的影响，神父的这些心理安慰，看起来是很有效果的。

江晏一直知道近些年宗.教影响越来越大，全世界信.教的人群也越来越多，但因为她一直在部队，周围也没有任何信.教的同事，朋友们，所以对宗.教可以说一无所知。

她在这里看到了宗.教好的一面，也很快意识到，这些神.职人员很明显是在拉拢底层民众，时间久了，势必会给联邦政府带来麻烦。

但这也不是江晏要操心的事，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必再给自己找事了。

等她辗转开着车回到传媒大学教工小区，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这个才五栋楼的老旧小区，在变异体肆虐后，又搬走了不少人，整个黑漆漆静悄悄的。

她抬头一看，二单元三楼的窗户边竟然亮起了昏黄的灯光，她妈妈搬走后，家里本应该是没人的。

江晏透过灯光看到院子里停着五辆豪车，立马知道她家是谁开的灯了。

她拎上简单的行李箱，按了楼下指纹，走上老旧，但异常干净的楼梯，推开家门，一股暖气袭来。

屋子里灯火通明，旁边的挂衣架上，搭着一件灰色大衣。

江晏把行李扔在门边，抬眼望去，璀璨的灯光中一抹修长的影子，坐在客厅木质沙发上，那道剪影面前的空地上，是全息投影密密麻麻的绿色数字和各种图片。

林闻竹听到动静，把视线从面前的全息投影，移到门边的江晏身上。

她墨色的长发，随着扭头，在修身的烟灰色毛衣上轻轻晃动，黑色的西裤，因为双腿交叠，也带出几分褶皱。

“你去哪里了？”

林闻竹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她实际非常不爽。她很容易就入侵了江晏的手机，知道她要去教堂见吴荆发，但是离奇的是，江晏坐完公共交通后的轨迹就完全消失了，她没能在教堂附近的任何一道监控和出现的电子设备里，找到她的身影。

这让林闻竹有一种强烈的失控感，也让她的耐心指数直线下降。

她问完一句，又说道：“把衣服脱了进来。”

江晏听到这话，直接冷冷地轻嗤了一声，眼里透出明显，你他妈神经病的意思。这是她自己的家，她还得脱了衣服再进吗？

林闻竹忍了忍，语气淡淡道：“你是三岁小孩吗？吃个饭溅得全身都是。”

她从一开始认识江晏，就受不了她邋遢的打扮，但后来发现，这人只是粗糙，在穿着打扮上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属于给她穿什么，她就老实穿的类型，这才让林闻竹没那么难接受了。

江晏只在早上吃了饭，一整天都没有再吃东西，教堂的食物，她也根本没有拿，但她还是看了一下自己经常穿得部队发的灰色T恤。

左边胸前有一个非常非常小的油点，估计是吴金发吃饭溅在她衣服上的。

就那么一小点，而且她本来回家就要马上洗澡换掉的，江晏懒得跟她在这种小事上纠缠，脱了夹克挂在大衣旁边，又把短袖T恤给脱了。

她穿着运动内.衣，赤脚走到客厅桌子边倒了杯水，说道：“你都知道我干什么了，还问我去哪，有意思吗？”

“我还想问你怎么在我家呢？”

林闻竹的火气直接压不住了，她拿过放在腿边沙发上的银月石项链，抬手轻轻晃了晃。

昏黄的灯光中，银月石折射出的淡蓝色光线，刺了江晏满眼。

她拿着杯子的手一顿，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只半妖竟然发现了？这怎么会发现的，没有道理啊！银月石材质特殊，她把古早的监听设备融进项链接口里，现有的检测设备就没有能扫描出来的。

难道是天赋能力？

“监听我？”林闻竹冷笑一声，声音跟冰渣似地冒着寒气，“江晏，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不知死活！”

既然被发现了，江晏反而没什么顾虑了，冷漠地回击道：“你监控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林闻竹，你别太双标！”

林闻竹轻轻咬了咬唇，眼角不知道是不是气得，泛起一丝绯色，她站起身来，穿着高跟鞋俯视的视线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啪！

一声闷响，江晏偏头躲开往脸上砸过来的项链。

银月石落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江晏，这就是你送的生日礼物吗？”

林闻竹清冽如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意察觉的受伤，那种脆弱易碎的气质几乎笼罩了她。

“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问我，你知道那是什么场合吗！你就敢…”

“再有下次，你不如去我家地下室呆着吧。”

江晏内心一顿，说实话装监听设备纯粹是职业习惯，她不知道林闻竹竟然在意这个点，如果没有后面的事，大概根本不会用到。

她沉默地想着，又不是没问过，你也没说啊，现在这么一副受伤的姿态是什么意思？

“我问的，你什么时候说过吗？纪木川死了，你都把信息删了，现在说这些。”

林闻竹按按额角，疲惫地坐回沙发上，她屡次威胁江晏，其实拿她也没什么办法。她都把江晏放出来了，现在又不可能真的把人关回去。

以她现在的忙碌程度，必须换个方式看着江晏。不然，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搞出个大事出来。

但林闻竹现在想不到什么很好的方式，江晏连她这种无孔不入的监控，都能玩会消失，黎白估计看不住她。

或者就像黎白说的，唯一的办法是在她灵魂上种一颗小竹子，形成标记。

但这个方式有很大的问题。

林闻竹这个能力和翻找记忆是一个类别的，更准确的应该称之为标记。一旦标记成功，她可以透过灵魂，编织梦境，看到最底层的记忆，最主要的是可以通过标记，迅速定位。

但这个能力，成功率极低，实施条件也相当苛刻，最主要需要在对方清醒且松懈的时间实施，一旦产生抗拒，就无法实现了，并且对她自己的精神力负担也相当大。

这也是黎白为什么会说让她跟江晏亲密接触，来实现的原因。

林闻竹唯一一次使用，是在很小的时候，无意间察觉这个能力，黎白这只狼，自己犯贱让她用在了身上。她也因此看到黎白对她姐姐隐秘的情感，最后导致黎白毁了一角星图，才把标记给移除了。

林闻竹确实能强行对江晏这么做，她可以因此捆着江晏一辈子。

但势必会造成江晏本就对她为零的信任值，直接降成负数。

江晏融进银月石项链里的监听设备，确实让她感到压抑愤怒，也让林闻竹意识到，单纯地把人困在身边是不够的，没用的，她不喜欢江晏对她这种冰冷的防备。

她要的是江晏心甘情愿地递出刀柄，对她坦露柔软。

但这显然差得很远。

林闻竹第一次感到棘手，第一次不知道拿一个人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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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