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嘉喜面红耳赤地苍白说了两句不是他想的这样,然后顶着孟棠秋不满的视线,问李霖怎么了。
“我是想道歉的,为今天上午的事。”李霖挠了挠头,以己度人,划清界限一事后,如果是他也不会再推心置腹地和人交流,但他还想来试试,毕竟他们早上和称八颂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还啥也不知道。
“哦。”邱嘉喜倒觉得没什么,他不是会为了这种小事而生气的人,何况那连背叛都算不上,在人命面前又真的不值一提。
他由衷的希望同为“全球清洗”计划受害者的他们,能够和平相处,一起努力活下去。
“大概的你们都知道了,就是为了验证为什么村民能出村而我们不可以才把称八颂的脸割下来的,这么做也没有用。后来我们问过那npc,说是死活得让我们在村子里待满三天才能离开。但刚刚那些村民的反应你可看到了,我觉得,如果真待满了三天,说不定我们早成为了尸体。”
“我也有同感。”李霖跟着他们小跑着走,把归芙他们远远拉在身后,微喘着气问:“那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上午你们走的时候我们试着套过他们的话,可是他们狡猾得很,问到一些关键问题的时候,只说得看佛坤的意思...”
“...那就去问佛像吧。”邱嘉喜思考了一会儿后,在李霖惊讶的眼神里说道。
但是要去找佛坤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他们三人受着午间烈日的灼烧来到小庙的时候,佛坤却不见了。供桌上的瓜果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香坛上的香烛还在缓慢地燃烧。
“它上午还在这儿的。”邱嘉喜皱了皱眉,在他们跟着称八颂离村的时候,那尊活着的佛坤还朝他们诡异地笑。
“所以现在看来是消失了?”李霖目瞪口呆的。
“消失倒不至于。”邱嘉喜很肯定:“上午的时候刘晚霞不是还看见它了吗?”
他们在小洋房割脸砍头的时候,刘晚霞说看见那尊塑像在门口的位置晃悠。
“那它是跑了...可是跑去了哪里?”
“不知道。”邱嘉喜盯着佛坤原本坐着的位置,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见那张宽大的红绒蒲团上,似乎有些东西闪着寒芒。
孟棠秋也看见了,伸手要去拉,给邱嘉喜格挡了开。
“不要那么不讲究。”他教育了一嘴孟棠秋,才反应过来自己教育的对象是谁,讨好地朝眼前人笑了笑。
孟棠秋没有生气他的多管闲事,反而含着下巴微微笑着,像是很新鲜一样地打量他。
李霖很有眼力见地从外边的空房子里头翻出了些备用的筷子,邱嘉喜接过了,用筷头将那闪着寒光的东西挑了出来,才发现是一枚枚闪烁着银光的针。
银针密密麻麻地扎满了整个蒲团,邱嘉喜也不可能把它们全都弄出来,他只是夹了一根观察了下,发现针尖的部分是干净的,只是头部却泛着黑红,闻上去有一股血腥气。
“你把蒲团翻过来,看看下面有没有符咒。”孟棠秋被训后,就很听话的没有上手。
邱嘉喜把蒲团翻了过来,果然看见了蒲团背面贴着的一张张被血浸泡后发烂的黄符纸,上头全是些看不懂的文字。
“这是什么?”他看孟棠秋这么懂,以为他明白。
但孟棠秋摇了摇头,意思是自己也只懂些皮毛:
“我不懂上面的文字,只是听说过一些傣国控灵的方法。像这种加入了尸油、坟土、死人骨、死人皮等阴料制成的佛坤,靠怨气成形,一旦活了极有可能反噬其主,若想求仁得仁,让佛坤为请佛之人效力,不用些特殊的办法是行不通的。这里的针和符纸都是用来控制它的。”
邱嘉喜拿针的手僵硬了:“那我把它拔了出来...”
“嗯。”孟棠秋微笑得很变态,“之后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也不一定。”
李霖脸色刷的白了下来,“我可不觉得有趣。这种事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孟棠秋又不理他了。
不知是不是他们拔了那根针的原因,很快就下了场瓢泼大雨。
砂楚穿着她那身湿漉漉的皮囊坐在别墅的屋檐下,看了眼离她八丈远的归芙和刘晚霞,嘟囔了一句:
“古着村好久都没有下过雨了,我们身上的皮受不住这样大的雨,会变得不好看的。现在只能待在屋里,好无聊。”
其他的村民们在这样的大雨天里也没有了劳作的心情,纷纷回到了家休息。
不远处的雨幕里,有三个人影渐渐靠近了。
是邱嘉喜他们,三个人从距离不很远的茅草房里跑出来,身上仍旧被淋得湿透了。
“你们回来了。”归芙能感受到孟棠秋对她的躲避,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已经消化了自己被讨厌的事实,看着孟棠秋的眼神正常了不少。
“嗯。”邱嘉喜在孟棠秋要拉他离开以前,抢先回答了,把他们在小庙里的见闻都说了。
“你太莽撞了。”刘晚霞到现在已经连指责都显得弱气,她只觉得自己上了贼船,已经放弃挣扎了。
“不过我们下午可以出去转转,兴许会发现一些特别的东西。”归芙不喜欢情绪化的对话,她止住了刘晚霞的抱怨,告诉他们下雨的古着村里,在外头不会有其他闲逛的村民。
“好。”邱嘉喜赶忙应道,又补充了一句:“佛坤不见了,我们下午分组行动的时候要小心,如果有人遇见它,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可以跟着它走,看能不能获得一些新的线索。”
但要切记时刻保持警惕,如果情况不对就马上逃跑。他和孟棠秋都见过那佛坤,他那畸形的走姿和沉重的身体注定它跑得不快。
归芙三人也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一定会注意。
他们这五人就被简单地分成了两组,邱嘉喜还是和孟棠秋待在一起。
整个村子占地面积真的不大,只是昨天和今早这一天半的时间里,他们给村民们准备的各式各样的活动绊住了脚,还没来得及好好逛逛这个村落。
他们戴着砂楚找给他们的斗笠,在雨幕朝着村尾的方向摸索去。
村头那一带他们已经很熟悉了,去过两次都是那副鬼打墙的死样,下午小庙下雨后他们也去曾经住人的茅草房一带翻翻找找过了,什么都没有找到。
但是村尾,他们却一次也没有去过。
严格说来,不光是他们没有去过,也没见村民们去过。
那地方从洗手间的窗户往外望去,就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小山丘,他们问过村民了,说是古着村先人们的坟包。
既然是死人的安息地,也能理解活人为何不与这处往来,可邱嘉喜他们亲自来到这片土地上的时候,心中却有了些不同的想法。
就算是坟地所以少有人来,可这里也太荒了,像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打理过了一样,上面布满了浓密的杂草。
“难道这些村民清明节的时候都不会为自己的祖先理坟的吗?”邱嘉喜皱着眉,看他面前的一座座小土包,安插在前方木制的碑被雨水一冲,都歪七扭八地坍塌着。
“没有坟飘和香烛纸钱的残留物,甚至还有裸露在外的死人指骨。”孟棠秋看着在大雨的冲刷下无处遁形的东西,陈述着:“你的推测没错,这块地已经很久没人来了。”
邱嘉喜看他蹲下了身子又要去捡骨头,头疼地要去阻拦,但这一次孟棠秋不听劝地直接把腐烂得只剩骨头的指骨抽了出来,没什么阻碍地带出了一只破损得只剩了两节指骨和半边手掌的手骨。
“...好吧。”邱嘉喜劝自己和他在一起行动千万要心平气和,“但是这里的虫豸鸟兽这么饥不择食的吗?那么坚硬的骨头都给啃得七零八落的了。”
孟棠秋没有回答他,而是大不敬地又去了另一座坟茔前挖挖刨刨的,扯出了一条没了下半部分骨头的大腿。
“不是天残,看样子也不是活着的时候遭遇意外事故缺失了腿骨。”他总是在这些奇怪的方面显得很专业,“是他们死后才变成这样的。”
他将这座坟里的尸骨完整地起了出来,邱嘉喜这才完全相信了孟棠秋的话。
被挖出来的白骨看身架应该是个成年男性,不过他的髌骨、足、肋骨、手骨等等都不见踪影,剩下的骨头上也有很多碎裂的痕迹,就像是被人用重锤凿击过一样。
“有人在他们死后,砍下了他们的骨头。”邱嘉喜拧着眉说:“是那些村民们吗?”
除了他们,他也实在想不到别人。
毕竟这个偏僻的古着村里,没有外来的旅客,常年住着的,也就只有他们这些村民们而已。
孟棠秋不置可否。
“可这是他们的祖宗啊,或许还有些是他们的近亲。”邱嘉喜有些恶寒,“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不会是为了收集炼制半掩面佛坤的材料吧。”
孟孟棠秋用脚踢了踢眼前的尸骨说:“我摸过那座佛坤,它阴气极重,想必多亏了它塑身里掺杂的尸油、尸骨、死人皮,要想收集这样带有极重怨念的材料并不容易,极有可能古着村村人就是就地取材的。”
“有道理...”老坟被不肖子孙刨了的话,鬼都得给气活,不怨气冲天邱嘉喜都看不起他们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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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逃不掉的羁绊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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