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圈子不同,偏要强融(二)

谢花宁拒绝回袁学辰的家,坚决让袁学辰把他送回了自己的住处,然后就把自己反锁进浴室。

袁学辰在外面听着谢花宁的哭声,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但他无论怎么敲门,谢花宁都不开,还用绝望的语气求他离开,袁学辰只好暂时走了。

在浴室里的谢花宁面无表情地发出嘶哑哭声,在后勤同事反馈确定袁学辰走后,才去浴室里洗澡,把“耿毓”的伪装洗了。

他又不是真的“耿毓”,弄脏的脸洗洗就能恢复干净,这玩意儿一洗就要暴露他自己的脸了,他可不想让袁学辰看到自己长什么样子。

此时离订单结束还剩大半个月,接下来就好过得多了,谢花宁只要装出一副自闭的模样就好了。

无论袁学辰问他什么他都不答,一切留给袁学辰去猜。

当袁学辰终于忍不住,问他是不是吴兴对他做了什么后,谢花宁也不明说,只道:“别问了好吗?我不想你为难。”

袁学辰知道他说得对,吴兴家里虽然不如他和周庚煜,但也不是想教训就能教训的,他不可能因为谢花宁不管不顾,谢花宁不说是为他好,他都知道,可也是因此,他觉得更加痛苦。

他已经猜到谢花宁遭遇了什么,但尽管如此,谢花宁还在为他考虑。

是,一开始是谈好了价格的买卖,但他也清楚,他给的那两百万有多少是谢花宁的都不一定,谢花宁在他身边这段时间,他也什么都没给过他,谢花宁也从来都没问他要过什么。

为了补偿谢花宁,袁学辰开始对他极度好,他试图送很多东西给谢花宁,可他都不要,每次都勉强自己挤出艰难的笑容,只说没关系。

袁学辰一开始不明白,直到他被齐山谚提醒订单时间快要结束时,才明白过来。

他联系上齐山谚,说自己要续单,齐山谚却不要他的钱,反而说只要谢花宁同意留在他身边,以后谢花宁就和替身工作室毫无关系了。

袁学辰把他的话转述给谢花宁,谢花宁喉头一紧,差点儿哕出来,嘴上却说:“我和齐老板说好了,等我攒够还债的钱,我就可以离开替身工作室,你这单刚好是我接的最后一单。”

袁学辰心中一喜,以为自己可以留下谢花宁,却听他继续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会真的心疼我,我总觉得你看着我时,是真的在看着我……我、我……哈哈替身果然不该心动的,会受到惩罚。

“我本来想,能让你和周先生在一起,能让你高兴我就满足了,可是……可是……”他说着蜷缩起来,“对不起,我忘不了,放过我好吗?”

谢花宁忍耐着浑身的鸡皮疙瘩说完这些台词,心里却想着这家伙最好还剩点良心,老实放他走,别搞些幺蛾子。

但事与愿违,袁学辰听完他的表白,十分感动,然后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留下他。

袁学辰没办法强迫周家的少爷周庚煜和自己在一起,也没办法真的教训家世不差的吴兴,但强留一个没权没势、只能靠出卖自己的替身还是很容易的。

他不顾谢花宁的意愿,将他带回了自己家。

谢花宁:“……”想骂脏话,靠恁爹,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能不能做个人。

但他也不是没办法。

计算着订单快到期的两天,在袁学辰不在家的时候,后勤同事引来了周庚煜。

面对周庚煜,谢花宁自然不用再装那么柔弱,反而显露出两分得意,谢谢周庚煜的帮助,才让自己可以留在袁学辰身边,还暗示以后恐怕会多次见面了。

周庚煜气得不行,只觉得这个不要脸的人实在恶心,他离开后,袁学辰不久就回来了。

他是接到周庚煜带着怒气的电话后,才匆匆赶回来的,然后他便发现谢花宁脸上多了两个巴掌印,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如论他说什么,谢花宁的反应只有让他走。

袁学辰却更无法放手,他甚至找了两个保镖守着他。

最后便是谢花宁的“遗书”和逃离了。

老张的车开得特别稳,快到工作室后谢花宁才睁开眼,回想完这两个月的遭遇,他只觉得可惜,可惜袁学辰是个怂货,就连这样都不发作,只知道对着软弱的“耿毓”耍横,也不知道自己的遗书能不能刺激他一下,让他去找周庚煜和那个吴兴的麻烦?

算了,管他怎么样都跟自己没关系了,袁学辰就算再来工作室找人,也永远都找不到“耿毓”了。

替身工作室接待客户是在市区租的办公室,真正的办公区则是齐山谚的一栋别墅。

老张把车子开进停车库,谢花宁按下车窗玻璃,正好看到悦君拎着包,摇曳着走向车库。

谢花宁冲她打招呼,悦君用夹着烟的手挥了挥,往这边走了过来。

悦君不是她的本名,这里一线员工,也就是替身之间是不知道对方的真名的,不过大家平时都在接单,很少见面,本来也互相不认识。

他俩认识还是因为当初他们是同一批天王嫂培训班的同学,而那一批至今还留在替身工作室接单的,只剩下三个人了。

悦君是她的代号,而谢花宁的代号则是花言,花言巧语的花言。

老张停了车,悦君通过车窗看着谢花宁,笑着说:“看你这样子,**上又添新成员?”

因为谢花宁每次接单都搞得腥风血雨,又特立独行地每次都签合同,他的合同文件夹便被后勤同事以及两个交好的替身同事戏称为**,谁上了那个名单都得脱层皮。

“嗨别提了,倒霉得要死,那家伙是个舔狗,我被他白月光整得可惨了。”谢花宁道,“你呢,是刚结束单子还是?”

悦君扬了扬手里的限量铂金包,笑得风情万种:“嗯,这次拿了一栋房,来和老板谈分成。”

她说完又看向谢花宁:“你还是只接有情报的客户?”

谢花宁从车里出来:“我喜欢准备充分再工作。”

“我看你是喜欢被老板吸血,还不如私下和老张他们买情报呢,是吧老张?”悦君看向下车的司机老张。

老张呵呵道:“哈哈,我都是给齐老板服务的。”

谢花宁耸耸肩,没说什么。

悦君哀其不争地瞥他一眼,道:“懒得跟你这倔驴说,下个月我搬新家,记得腾出时间来陪我。”

谢花宁做了脱帽行礼的动作:“谨遵你的意愿。”

悦君笑了一下,不再抓着他,转身离开了。

谢花宁从车库坐电梯上去,和老张分开转而去齐山谚办公室。

齐山谚三十来岁,长相不错,身上有种沉稳的气质,如果年纪再大一些,应该会更加迷人。

看到谢花宁进来,齐山谚笑道:“怎么样?”

谢花宁面无表情地坐下,没回话,而是敲了下桌面道:“打钱。”

齐山谚笑笑,拿起手机按了几下,几秒后,谢花宁的手机震了震,拿出来一看,是到账信息,之前说好的十万。

谢花宁看到信息便要离开,却被齐山谚叫住,问他:“有一笔单子,两个小时两万,接吗?”

闻言,谢花宁重新坐下,问:“资料?”

齐山谚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装着纸质档案和u盘的牛皮袋,谢花宁看了几分钟,突然抬头,嗤笑道:“干什么,你让我扮演你的白月光?”

齐山谚看着他,带着些许笑纹的嘴角提起,露出一个温和包容的笑容:“四年前我就是去他葬礼的路上,救下你的。”

谢花宁的笑容收敛,眉头皱起来,沉沉看向齐山谚,他最烦齐山谚提他救自己的事。

沉默了几秒,谢花宁笑了,他看了看桌上的日历,说:“可以,但我只在两天后的中元节接单。”

齐山谚的笑容瞬间消失,但很快又调整好表情,无奈又包容地说:“为什么要亵渎一个去世的人呢?”

谢花宁扬眉:“亵渎他的不是你吗?让一个陌生人扮成他的样子,不管他爱不爱你,都会觉得恶心吧?”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你。”齐山谚说。

谢花宁当即又要转身,齐山谚却再次叫住他:“还有一个,接下它你就能拿三百万,怎么样?”

谢花宁狐疑:“你这么大方?”

齐山谚道:“不是我大方,是客户大方,接了这单,你欠我的也就差不多算还清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谢花宁战术后仰,“你又准备玩什么花样?”

齐山谚:“下单的人叫顾叙言,年纪不大,却是富豪中的富豪。”

他盯着谢花宁,像是在观察谢花宁的反应。

谢花宁却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歪头思考了一会儿无果,摊手道:“资料呢?”

“没有。”齐山谚笑了起来,“没有资料,时间是半年,我只能说,他的风评很不错,但问题是太不错了,就连唯一的负面评价也是人实在太温和了。”

见谢花宁不说话,齐山谚道:“我还可以给你透露一点消息,他是点名找得你,看来应该调查过你。怎么样,要接吗?

“他现在就在这里,如果你愿意,就和我一起去见他,如果不愿意,我就帮你拒绝了他。”

他说完,又仿佛自言自语地补了句:“嗯,果然很厉害,连工作室的真实地址都知道。”

谢花宁有些纠结,他一向不愿意接过于有钱的人的单,因为他怕连齐山谚都得罪不起对方,自己就毫无退路了,更不要说对方还那么神秘,没有资料又点名要自己接单。

他听得出来,齐山谚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最好别接。

但是……三百万的诱惑太大了,更不要说接了这单,他欠齐山谚的就两清。

这意味着他不仅有了存款,还可以摆脱这里!

思考了不到一分钟,谢花宁就做出了决定:“我接,带我去见他吧。”

齐山谚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比之前谢花宁故意气他说中元节接他单时还要难看。

良久,齐山谚才叹息道:“花宁你啊,就这么想摆脱我吗?”

谢花宁:“是啊,不然呢?”

齐山谚:“……”谢花宁答得太干脆了。

他苦笑不得地站起身:“算你厉害,到时候别回来哭,这位是我也得罪不起的人……既然你愿意接,那就跟我来吧。”

顾叙言在会客厅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但他看起来耐性很好,并没有半点不耐烦。

在齐山谚带着谢花宁进门时,顾叙言和谢花宁的视线对上,两人都是一愣。

顾叙言看着谢花宁的视线十分复杂,他的眼里仿佛浸了无数情愫和漫长时间。

而谢花宁看向他的则很简单,惊艳。顾叙言长得也太……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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