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功夫，顾惜金的电话打了过来。

宋敛起身到门口去接电话，番茄面恰好端了上来，热腾腾的面食在灯下泛着诱人的光。

周姨正要将碗放到宋敛那边，被截了一下。

“给我吧。”

周姨看了眼出声的莫闻笙，“这份给小宋的，没有姜丝，小莫你不是吃姜丝嘛。”

“换换口味。”看着面食放到面前，莫闻笙随口似的淡淡补了句，“他那份的番茄要去皮。”

“哦对，光记着他以前不爱吃姜了，这点我给忘了。”周姨反应过来，笑着道，“还是你细心。”

转身提醒帮厨的小姑娘先把番茄烫一下去皮，又看向莫闻笙，“小宋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莫闻笙动作自然地挑了口面，闻言动作稍顿，“不清楚。”

“你说这都多少年了……”晃了眼在外头打电话的人，周姨压低声音，“听姨一句劝，这人生没咱们想的那么长，不论什么都得抓紧点。你要是一直不抓紧，老天爷还以为你是不想要，说不定就不给了。”

·

打完电话，宋敛放下手机，还没转身回店里，先注意到了一旁扒着大花盆悄悄往里头张望的小孩子。

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模样，冷不防地跟他眼神对上，小孩儿吓得一动，头顶的发卡被一节树枝绊了下，咔哒一声弹射出来，掉在了宋敛脚边。

宋敛弯腰把那小玩意儿捡起来，递到小女孩面前，“在看什么？”

小孩接过发卡，举着小胳膊往头上卡，“看帅气叔叔。”

宋敛侧头看了眼坐在里头的莫闻笙，“他啊？”

“嗯。”

宋敛回过头弯眸笑笑，“那你看我呢，我帅不帅？”

小孩认真端详他几秒，下定义道：“漂亮叔叔。”

宋敛抬了下眉，觉得这评价倒也不低。

他笑着直起身，给出成年人的教导，“小朋友，话说的不错，但看人可不能光看脸，这样很容易被坏人骗。”

小孩仰头听他说话，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不对，帅气叔叔不是人。”

宋敛：“嗯？”

稚嫩的嗓音故作神秘地压得很低，“他是神仙。”

“神仙？”宋敛失笑，也学着小孩压低些声音，“为什么呀？”

小孩看宋敛几秒，肉团突出的圆脸上表情严肃，像是在做什么心理斗争，最后面色神秘地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再凑近点，“帅气叔叔，每月的这一天都来。”

“我妈妈烧香的时候说过，在节日得烧香上供，是因为神仙会在特定的时间出现。”

“帅气叔叔也是，所以他其实是神仙。”

带着点奶音的口齿略带含糊，但逻辑非常清晰。

宋敛认真听完，憋着笑拿出手机，“来，你再说一遍，我帮你录个音。”

小孩有些茫然地看他一眼，随后正要开口，听见周姨在店里喊道：“瑛瑛，别老缠着人家！”

抬头看了眼周姨，小女孩抬手对宋敛做了个“嘘”，示意他保守秘密，转身钻进了一排花盆后头，跑得没了影。

周姨探头看了看，“哎，这丫头。小宋别管她了，快进来吃面吧。”

进店之前，宋敛回忆了一下今天的日期。

七号。

·

带汤汁的面泛着醇厚的番茄香气，没有姜丝，番茄皮褪得干干净净。有些记不清是不是记忆里的味道，但确实很美味。

从小饭店里走出来，天色愈晚，巷子里亮了零星几盏昏黄的灯。

宋敛走在莫闻笙后头，不知道是不是下午补了个好觉，又或者是因为吃饱喝足了，现在看着莫闻笙的背影都觉得额外顺眼。

途中遇到辆从巷旁人家里出来的三轮车，宋敛给人让了个道，不由跟莫闻笙之间落下了一段距离。

等着三轮车过去，宋敛紧走几步去追前头的人。

身高腿长的人走路带风，并不好赶，且前头一大段长巷子都没了灯光，一片黑暗。宋敛防备着脚下昏暗地面上的坑坑洼洼，时不时要放慢些速度。

但饶是这样，却发现他跟莫闻笙之间的距离很快缩近了。

抬眼看向前头的莫闻笙，为了确认，宋敛刻意稍稍放慢脚步，随后见莫闻笙的步子也小了些。

确实是有意在等他。

宋敛脚步微顿。

莫闻笙停下来，回头看向他，“觉得不舒服？”

这地方太黑，宋敛看不清莫闻笙脸上的表情，但晃见人影朝他走近，扶了一下他的胳膊。

才反应过来莫闻笙是以为他会因为巷子太黑受到刺激。

“没有。只是黑一点的话我没关系。”

扶在胳膊上的手很快收了回去，看莫闻笙要转身继续往前，宋敛鬼使神差地开口，“莫闻笙。”

最近很奇怪。

不只是昨晚记忆错乱的莫闻笙那些叫人诧异的话，就连今天的记忆正常的莫闻笙也很奇怪。

又或者，其实不是莫闻笙奇怪，而是他自己一直过分恶化了莫闻笙跟他之间的关系。

宋敛一直以为莫闻笙讨厌他，排斥他。

但一个真正厌恶他的人，不会安静地等着他补觉三个小时，不会带他绕远路来一起吃一家中学时候最火的店，也不会这样关注他的情况。

就算是为了协议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宋敛越来越觉得，不应该仅透过表面的话语与片段的神情去忖度莫闻笙这个人，而应该仔细用心观察这个人到底做了什么，想做什么。

或许莫闻笙跟他一样，早已经没那么在意多年前的争执纷扰。

况且他们间的旧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也确实该翻篇了。

“以前有很多事是我不对，干了不少惹你烦的事。我向你道歉。”

声音散在空荡的小巷里，可以非常清晰地穿透到对方耳边，宋敛吸了口气，真切地说：“对不起。”

莫闻笙怔怔看着他。

把气舒出去，宋敛继续说：“我们能不能一笔勾销，以后就当做是全新开始？”

黑暗中的小巷安静异常，像是被繁华城市遗落的一隅，似乎只余下站在巷子中途的两个人。

莫闻笙站定在原地，宋敛能感觉到他正盯着自己看，但依然没有回答，像是在思考。

思考的时间好像有点太久了。

这时候的宋敛还完全不能明白，这几句有些轻飘飘的话对于莫闻笙来说意味着什么。

又过了几秒，一道光从宋敛背后映出来，莫闻笙倏地伸手拉了宋敛一把。

宋敛往前走了一步，后头的电动车擦着他衣角冲了过去。

回头看了眼带着车灯的亮光飞速消失在夜幕里的电动车，宋敛转回头打算道声谢，却先一步听见莫闻笙问：“我们该往哪儿走？”

“……”

宋敛立时明白了。

这已经是17岁的莫闻笙。

宋敛伸手指了指，“……往那边。”

莫闻笙应了声嗯，手沿着宋敛的胳膊往下，很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就要拉着宋敛往前走。

宋敛脚步下意识顿了一下，莫闻笙跟着停下，侧过头看他，很认真地问了句，“可以牵吗？”

明明已经在牵了。

宋敛把要尽力配合几个字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可以。”

几乎在他答话的同时，握着的手松开了一下，随即换了种方式重新握了上来，明晰的指骨轻轻拨开了他的指节。

十指相扣。

跟需要稍微用力的普通牵手不太一样，这样的方式就算不怎么用力也很难挣脱。也俨然更加亲密。

这是种非常奇妙的感觉，宋敛印象里他从没跟人这样握过手。此时过分的亲近感就像是透过了指缝的相贴在向全身的细胞的传导。

宋敛几乎觉得耳后有些发热时，听到了耳边莫闻笙冷静的声音。

“接触面积增大，摩擦力也会增大。”莫闻笙说，“这样握着会更轻松。”

那点过分亲密的尴尬倏然消散，宋敛忍不住笑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的知识都是用来解释这些的？”

上次是温度计，这次是牵手。

合着看似一本正经的学生会长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些东西。

莫闻笙没反驳，只低头静静看了眼宋敛笑起来的样子。

两个人就这么一路牵着手走出了小巷，拐进来时的道路。

不比光线匮乏的小巷，这里行人已经逐渐多了起来。他们两个男人，又是从身形到脸都很惹眼的两个人，难免引来不少路人的侧目。且又或许因为他站在莫闻笙身旁身形略显单薄，投向他的视线似乎额外多一些。

其中不乏个别男人玩味或轻蔑的目光。

宋敛向来不觉得自己是脸皮薄的人，也打小一贯被人看得多，不在乎这些。加上这几年的心性磨练，他也不再是被人一个恶意眼神就能点炸的人。

只是现在是因为跟莫闻笙手拉手地走在街上，多少让他有些不自在。

又走过一段路，宋敛侧头看向身边的莫闻笙，想看莫闻笙有没有感觉到周边人的目光，却正瞧见莫闻笙抬眼对上其中一个面色不善的路人，敛眉凌厉地瞪了过去。

路人本来正把鄙夷目光落在宋敛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冷不防却被人带冰刃地直瞪过来，对视之后只觉得后颈一凉，迅速挪开了视线。

直到那人缩着脖子快步走过去，莫闻笙才垂眸收回视线，又看向四周新接近的人。

……嚯。

宋敛有些讶异，他没想过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这样行为堪称幼稚却又万分鲜活的莫闻笙。

果然是十七岁啊。

且看来他当年确实是很不了解真实的莫闻笙。

宋敛抬了抬眉，把抽走手的心思压了下去，静静由莫闻笙继续握着。

就当是哄小朋友了。

·

莫闻笙的记忆出错，车自然是要换做宋敛来开。

在发动之前又接到了顾惜金的电话。

之前在小饭店顾惜金给他打电话，是说查到了些头绪，秦家之所以肯卖给宋启航好处，似乎是因为宋启航怎么有恩于秦家，且还有意要跟秦家联姻。

电话被摁掉之后又连着响起来，怕有什么急事，宋敛停止发动车，先戴上蓝牙耳机接了电话。

顾惜金劈头便道：“秦喃跟我在一个酒吧喝酒呢，你来一趟！”

秦喃是秦家的小女儿，之前顾惜金提到宋启航有意的联姻便是想给儿子宋骏和秦喃牵线。

宋敛恹眉，“我去干什么？”

“她好像是被人骗过来的，现在缠着她的两个人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刚才我还听见他们打商量要给她酒里下东西。”顾惜金低声道：“咱们要是救了她，不也算是跟秦家……”

宋敛打断他，“你去帮忙不行？”

怎么还舍近求远地要他去。

“那两个人一身腱子肉，兴许还有同伙。”顾惜金语气坦然道，“我打不过。”

虽然他向来跟着宋敛四处闹，但战斗力属实不算高，也完全不喜欢打架，每次都是跟陆静静一块儿负责说垃圾话挑对面的火。

只不过挑火成功后陆静静是会闷头冲上去的，他则是会迅速找个好的观战点，只管伺机补补刀。

现在对上这两个壮男，到时候他挨顿揍，秦喃八成还是要被带走。

宋敛被顾惜金的诚实堵得嗤了声。

“在哪儿？”

挂了电话，宋敛才看向坐在副驾驶的莫闻笙，“临时有事，我得去个地方。”

莫闻笙应了声“嗯”，宋敛踩下油门，朝着顾惜金给出的地址驶去。

·

顾惜金这个人看似俗气，各类名牌不离身，实则骨子里有些文艺范，重新装过的那家酒吧也管理得近似于清吧。

这处酒吧却明显不同，位置处于地下，震耳欲聋的音乐搭配着迷幻交叠的灯光，叫人一踏入便被强行拉扯进呱噪的新世界。

怕莫闻笙碰到熟人会被看出不对，本着保护病患**的心思，宋敛跟莫闻笙说要他在车上等一等。

莫闻笙倒是像是听话，只多看了他几眼，垂眼点了头。

宋敛在疯狂舞动的众人间找了会儿，瞧见了朝他挥手的顾惜金，随即顺着顾惜金的指引看到了在一旁卡座被人拦着的女人。

几秒钟之后，女人被顾惜金拉着离开卡座，两个男人被宋敛放倒在座位上，一时爬不起来。

造成了小小的骚动，但被过分响的乐声压着，也没影响太多。

然而下一秒，全场乐声停了下来。

张朗走在前头，带着一群人绕着他们几个围了一圈。

从倒着两个人的卡座桌上拿起一杯还满着的酒，张朗走到宋敛跟前，“哎呀可真是稀客。宋秘书来都来了，别急着走啊，再怎么不得喝一杯再走。”

宋敛短暂地迟疑了一下。

这地方有些不好施展，带着人，撤退的时候也有些麻烦。

倒也不是不能打，只是需要规划一下最为可行的方案。

或者最好不要动手，想套别的方案来化解。

但在他把方案确定出来之前，一只骨节明晰的手从旁伸出来，利落地拿走了张朗手上那杯酒。

宋敛转过头，见莫闻笙仰起头，一饮而尽。

把空杯放回满脸呆滞的张朗手上，沉声问了句，“喝完一杯了，能走了么？”

·

秦喃由顾惜金负责送回秦家，宋敛坐进迈巴赫里，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坐进副驾驶的莫闻笙。

他一心想着怎么给人掩饰，倒没想到莫闻笙居然直接自爆了。

回想起张朗几分钟前满脸震撼不可置信的表情，宋敛抬手按了按眉心，觉得有些头疼。

等明天，或者等莫闻笙自己发现了之后，他该怎么跟莫闻笙解释？

今晚才想着缓和两个人的关系，却就出了这样的大纰漏。像张朗这样的人，很可能会把这件怪事传的人尽皆知，到时候只要有人用心查一查，想必很快能发现端倪。

发现无懈可击的莫氏领头人原来精神状态如此不稳定，抓好了证据便足以大做文章。

车子停在红灯处，宋敛又用指节抵了抵太阳穴，“你是怎么想的？”

莫闻笙靠在椅背上，低声回答他：“那个人叫张朗，还没继承家业的富二代。我看过他的资料，他应该会给我面子。”

随后侧过头朝车窗方向舒了口气，“为防判断失误，所以我喝了那杯酒，也算有个台阶给他。”

宋敛默了几秒。

除了帮他这件事不靠谱，其他的莫闻笙原来都考虑到了。

但问题就是莫闻笙帮他这件事，在张朗看来恐怕便比其他任何事都奇怪。

宋敛闭了闭眼，有点后悔刚刚没直接把张朗揍晕来拖拖时间。

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是无用功。

垂眸回想了一番，宋敛趁着红灯拨通顾惜金的电话，迅速向他交待了几句稳住张朗的办法。

其实今晚顾惜金受到的冲击也不小。

被人围住的时候，跟宋敛一样，他也在思考可行的办法，但怎么都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是被莫闻笙救他们出来。

此时他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宋敛想把这件事压下来，但既然宋敛提了，他便都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宋敛发动车一路回了公寓。

途中莫闻笙都没再出声，宋敛思忖着交待顾惜金的办法够不够可行，也没顾上再跟莫闻笙搭话。

直到下车的时候才发现不太对。

莫闻笙侧头倚靠在车座上，脸上隐约有些泛红，下车的动作稍微有些迟缓。这样子，明显就是

……已经醉了。

宋敛之前有所听闻，莫闻笙很少参与各类酒局，似乎是不怎么喝酒的。

但属实没想到会是一杯倒的类型。

不知道人醉到了什么程度，宋敛伸手在莫闻笙脸前晃了晃，“莫闻笙，这是……”

二还没有比出来，被莫闻笙抓着握在手里。

宋敛也不逗他了，带着莫闻笙快步进楼回到了公寓。

宋敛输入密码走进了玄关，莫闻笙全程握着他的手跟着他，手掌心的温度很高，暖得发热。

把人成功领进了公寓，宋敛抬了抬胳膊，想要把手抽走。

但一下没能成功，于是转头去看莫闻笙，却不想莫闻笙也正低头看着他。

对视的距离有些太近，宋敛怔了一下，还未做出反应拉开距离的时候，腰上突然紧了一下，被扣着肩扳正了身体。

宋敛疑惑地停顿了一下，下一秒便被突然压进的莫闻笙抵在门上。

这是对着他耍酒疯了？

宋敛伸手抵住莫闻笙的腰，把人往外推了推，莫闻笙却顺势弓着脊背低下头埋进了他肩窝。

灼热的呼吸洒在露出的一截锁骨上，导致宋敛屏息嘶了一声。

莫闻笙含糊地说了句什么，但声音太过低哑，宋敛没听清，只觉得莫闻笙的手把他箍得更紧了点。

两个人的距离蓦地拉进到零，宋敛这时候才发现，不只是掌心热，莫闻笙的身上也很烫。

烫到有些不正常。

宋敛倏然想起了顾惜金电话里说的话，迅速明白过来。

酒里被放了东西。

下章要开始入v啦，感谢追更的大家。抱抱飞吻。

有缘的话希望能一起去看故事的结局，无缘也祝大家在其他文看得开心。

放两个小预收——

——预收1——

《别装了哥哥》

○年下狼狗攻×艺术美人

屡教屡犯，屡教不改。纪晏被大哥扔给一位大学老师朋友管教。

半夜，睡够了的纪晏一脚踹开屋门，打算走人。

月色正凉，陌生的年轻人光脚坐在客厅，闻声侧过脸看他，矜冷轮廓被银光浸透，漂亮得惊心动魄。

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画笔，“你好，能给你画张画吗？”

纪晏脚步微顿，继续往外。

身后的声音继续，“全.裸那种。”

纪晏站住不动了。

-

酒吧玩真心话，有人问：小温老师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

温知言答：乖的。

又问：具体是哪种乖啊？

旁边知情的朋友抬头，照着台上某人的模样替他总结：

差不多——半臂纹身，一拳打仨。机车大赛两年连冠，南区夜店没人不知。

一桌人呆滞：这……哪儿…乖了？哈哈哈开玩笑呢吧？

温知言低头笑笑，没接话。

有人把胳膊搭在温知言肩上，还想继续八卦。

台上的主唱停了麦，大步走下来。

带纹身的手臂扫落温知言肩上的手，过分英俊的眉宇透着自带的凶，在温知言身边俯下身，抿唇轻声，“还想听什么？给你唱。”

-

朋友都觉得，接手纪晏的大学老师倒了八辈子大霉，迟早要完。

却眼睁睁看着纪晏戒烟戒酒戒晚归，架打到一半突然收手，捡起吉他站好在一旁。

用在衣角擦干净了的手拉住刚刚走近的人，“他们不小心摔了，我……正要扶他们起来。”

众人:……别装了哥这也太假了。

然而，波澜不惊地瞥过地上明显是被揍到横七竖八的几个人，温知言抬手揉了揉纪晏的发顶

“阿晏最乖了。”

众人:(°Д°)？？？

-

——预收2——

《什么是男朋友》

○篮球队长×音乐系·换攻不回头

晚安好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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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