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过身来，平躺着望向天花板，“主要是我一直是这样的，以前也不是没有女孩儿追过我，但我一般都没什么感觉，可能……在感情方面，我不是一个容易被打动的人吧，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

易天枢静静地听着，一时间没有说话。

“所以我想说的是，”苏见转过身来，和易天枢面对面，“我想和你在一起，仅仅是因为我喜欢你，不是任何其他的原因。”

易天枢往苏见那边挪了挪，直到两人亲密无间的挨着，他伸出另一只手来搭在苏见的腰上，慢慢收紧，然后又放松了力道。

窗外透过微弱的光，撒进房间，留下模糊的影子，雪似乎已经停了。

“其实两个月前，我们在露台的时候，我当时有想过，要不要就这么答应你算了。”苏见说。

易天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刚才不是说……你在感情上不容易被打动吗？”

“嗯，”苏见摩挲着易天枢的手，“所以最后我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啊。”易天枢像是陷入了回忆。

“但我想，其实我当时应该已经喜欢上你了，或者在更早之前。”

苏见喃喃道，“只是我老是在纠结自己究竟喜不喜欢男的这个问题上，或者寄希望于保持现状，一直不敢真正直面自己的内心，甚至时常幻想如果你是个女的就好了。”

易天枢对于苏见的纠结也是知晓一二，毕竟当初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

现实社会里，喜欢上同性本身就不是一条好走的路，更何况他们还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有人拿着放大镜在一旁推敲研究。

所以从动心，到真正跨出那一步之间的距离，比想象的还要坎坷。

“不过现在想来，”苏见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释然的笑，“或许如果你真的是个女的，我们反而不一定会在一起。”

“……为什么？”易天枢一时没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你想啊。”

苏见缓缓道来，“如果你是女的，我肯定不会去你房间对台词，不会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聊天，不会和你一起过生日，不会在半夜和你悄悄出去看月亮，甚至为了避嫌，可能除去拍摄时间，我们话都说不了几句，而上述的这些事情，都是身为男性的你，和我一起经历的。”

“所以你明白吗？”苏见往前靠了靠，额头轻轻抵着易天枢的额头，“我喜欢上的一直都是你这个人本身，虽然有点晚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天枢，我也喜欢你。”

苏见的声音像是春日里东升的朝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温暖却不刺眼。

易天枢明明是想笑的，但不知为何，眼泪却顺着眼角流出，划过鼻梁，最后落进被窝的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苏见轻轻擦去他的眼泪，然后凑上前去，吻在他的眼角。

“不晚。”

易天枢吸了吸鼻子，然后再一次紧紧地将苏见抱住，“一点都不会晚。”

只要你还在，怎么也不会晚。

冬夜里，万籁俱寂，大街小巷都被冰雪覆盖，俨然一片纯白的天地。

路灯依然在外坚守，不惧严寒，孜孜不倦的散发着微弱的光，驱散黑暗。

又是新的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