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彻去洗手间的路上,谈似维跟许嘉裕正在说话,谈似维眼神若有似无地飘了好几下,游艺感知老总亲热难耐,招呼着人去自己办公室聊,并说:“嘉裕跟着一起过来吧。”
许嘉裕抱着那团精致花束不舍得撒手,包装工艺复杂又漂亮,里面的花朵种类有很多,他一时都认不出来这些品类,听到老总说话,眼睛又跟着一亮,昨晚话剧受的累都让他忘个干净了。
他有些忸怩:“这不合适吧。”说罢抬眼看住谈似维,谈似维推了他肩膀一下,借力许嘉裕便跟着往老总办公室走,谈似维说:“没事,一起过来吧。”
小林问谈似维喝点儿什么,公司里什么都有。
谈似维拇指摩挲着下巴颏,眼神盯着地面,他穿得随意,一件宽松的白T套在上身,整个人有点儿发蔫儿走神,小林又问了一遍他喝什么。
谈似维问:“有汽水没,外面热死了,我可是坐地铁过来的。”
小林想了一下,自家公司没有汽水的供应商,正经工作人谁喝汽水啊。而且曲老师也对他说过,汽水饮料之类,对身体不好,要少喝。
小林“好像没有”四个字还没说出口,谈似维便又提了他的新要求:“最好是冰的,橙子味的,吸管有没有无所谓了。”
老总招呼说:“小林,下楼去买,再给我买罐青岛啤酒。”
许嘉裕笑说:“我就不喝了。”
小林被自己老总也整无语了,为了满足大少爷口欲还专门要喝青岛啤酒,明明他每天都要喝意式咖啡…
外面温度这些天逐渐升高,小林要过一条马路才能到对面便利店,不知道橘子味的汽水是哪一种,随便买了瓶标价最贵的,最贵的口感一定差不到哪去儿吧。
小林没见谈似维之前,还以为他们这种富二代都是嚣张跋扈、手磨高级咖啡豆的那种,结果谈似维是个喝汽水的老板。
果真是二十岁出头,还在校园里上课,站在她们公司擦得锃亮反光的地板上都那么有青少年的活力,长得还这么青春帅气,她刚刚偷看了好些眼。
刚出便利店,脚迈了两步远,手机叮铃铃就响起来,小林接通,是曲彻。
“听青云姐说你下楼去便利店了?”
小林说:“对,我现在还在便利店门口,曲老师要带什么吗?”
曲彻说:“公司空调线路出了点儿问题,捎瓶冰汽水上来吧,青云姐说她要瓶可乐。”
小林咋舌,今天这些人咋回事,平日都告诉她饮料危害身体健康,她捧着各种漂亮色素大口灌得爽的时候全嘱咐她告诉少喝点儿,结果今天都清一色要喝这些东西是吧。
好的,她照买就是了。
曲彻:“买那个三块钱一瓶的汽水,橘子味。”
小林拍了个照片过去:“是这个吗?刚刚谈老板也要喝饮料,我给他买了个二十七一瓶,好贵的色素啊……”
曲彻低声说:“他不喝别的汽水,你给他也买瓶三块的,他的嘴没这么金贵。”
小林眨了眨眼,有些懵圈:“哦……”
曲彻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说:“是刚刚谈老板对青云姐说的,我转告给你,你想喝什么就买,回来我报销。”
小林看了眼便利店对面108一杯的桃枝水,咽了咽口水:“我想喝108的桃枝水。”
曲彻说:“允许你今天买两杯。”
小林说:“好!”
于是小林一杯桃枝水,一杯鲜橙水,两杯还打折,只用199,是这些人里最金贵的。
她先去老总办公室给他们送了饮品喝,谈似维看到了两瓶汽水,无意问了句:“剩下的是谁的?”
小林说:“曲老师和青云姐的。”
谈似维“嗯”了声。
小林离开这里去蒋青云办公司,曲彻接过去一瓶汽水和一罐可乐,给小林转了五百块钱。小林回到自己工位上,捧着冰冰凉的饮品,小小的水珠在纸杯上莹莹发光,吹开一层奶盖是密集的粉色水泡,她倒希望明天也能跑腿。
*
两方人两方天地。
曲彻跟谈似维隔着一面墙。
他在跟蒋青云商量葛晋文的事情,而谈似维在与游艺感知老总谈合作。
这么大的事情蒋青云竟然不知道。
游艺感知的老总知道与曲彻续约无望,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也没义务去帮忙解决,倒是他现在正着手捧新人,曹已延热度可以,但是新鲜度不够多,很难再吸粉,而陈嘉裕作为一个冉冉升起的新人演员,是他所看重的捧火目标。
谈似维跟他说,可能要与游艺感知建立长期的合作,所以来跟老总商量商量现如今情况,要是跟梦谈影业谈成了合作,那将来投资的电影或是电视剧,游艺感知只会捞钱牟利,一个接一个的红人明星在他们公司。
似维跟游艺感知老总谈了半个小时,手里的汽水也快喝光了,只剩下一个指甲盖的深度,他给了一些模模糊糊的说辞,老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谈似维垂眸看了眼自己手表时间,许嘉裕注意到他黑色的运动表带上有些划痕,使用时间应该很久了。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去个洗手间,没空调有点儿热。”谈似维站起身,两只手指提着那瓶汽水打算丢掉。
许嘉裕看样子也要跟着起身,还有打算领他去洗手间的意思,老总朝许嘉裕使了个眼色,又对着谈似维说:“洗手间出门左拐,就在艺人更衣间对面。”
许嘉裕知道老总对他有话说,老老实实又坐实在了座椅上。
这层楼因为空调问题,几乎其他工作员工都下楼喝咖啡去了。游艺感知也就两撮忙碌的人,蒋青云办公室始终开着一条缝隙,想必是为了通风,不然太热了。
谈似维在他们办公室外略作停留,视线牢牢落在了曲彻背对着他的身影上,桌子上还有只喝了几口的橘子味汽水,好像还能看到液面上翻腾的气泡,随着时间一颗一颗破掉,谈似维更加焦躁。
他真想他,好想他。
那天他就不该说飞机的事儿,自己伤心了还得自己挽尊。
很快谈似维避开这里,喝光剩下的汽水一滴不落,对曲彻发信息说:出来一下,哥,我快热死了,汽水喝光了,我还想喝。
曲彻收到信息后,转头看了下,只在门缝里看到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握着汽水瓶的细颈,汽水瓶透明,里面空空的,瓶身还朝外晃了晃,示意让他赶紧出来。
随后汽水瓶又被谈似维收了回去,
蒋青云侧过头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到:“怎么了?”
他拎起汽水说:“不好喝,我去丢掉。”蒋青云看着自己身旁的垃圾桶,欲言又止,曲彻又说:“顺路去个洗手间。”
曲彻卜一出办公室,谈似维就揽住他的腰让曲彻贴了过去,曲彻手里给他带的汽水差点儿洒一地,压着声音:“这么热,离我远点儿。”
谈似维按耐不住,一直不发声音的笑,瞳仁轻轻闪着,硬朗的眉宇间都是兴奋,他轻轻在曲彻嘴唇上亲了几口,密密落下,都是橘子味的香气,充斥鼻腔,携满味觉。
曲彻一脸嫌弃地推开他,抬眸瞧到了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其实一直是个摆设,问题不大,他把汽水抵在谈似维唇上:“喝吧,傻逼。”
谈似维握住汽水,稳稳握着。
他另一只手牵住曲彻,两个人半拉半扯,谈似维力气大,曲彻又小幅度又挣脱不开,再加上天气炎热,他索性由谈似维牵着了,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要说。
紧接着这人就推着他进了更衣间,挺逼仄狭小的一地方,满屋子衣服品牌方寄来的新衣服堆叠,四块儿方正地板转容纳他们两个人也较合适,谈似维关门反锁,门后还有一面全身的试衣镜。
曲彻打开更衣间的灯:“你干嘛?”
谈似维一头埋进曲彻锁骨里,受了多大委屈一样,还上嘴咬上了他那块儿锁骨薄肉:“想你,你都不联系我,光知道让我别插手捣乱。”
曲彻抓着他后脑勺头发,把这个黏人精拨拉开:“葛晋文的事你有什么好帮的,你好好上你的课,管理你的公司。”
谈似维抬起的眼睛黑亮亮的,观察了一圈四周,眉目肃然,磋磨半天说了句话,声音在曲彻耳边轻轻的:“能在这儿做.爱吗?”
曲彻怀疑自己耳朵有毛病,掐着他脖子摁压他凸起的喉结,不可思议说:“你找死呢?”
“你跟你经纪人说你热不行了,先回去了,或者是说你头疼,我反正想跑就能跑,谈合作也是逗他们的。”谈似维手掌火热,捏着曲彻手臂上一小截皮肤玩,说得还很认真,急切解释,“我是来看你的,什么送花给许嘉裕,那都是借口,我实在太想你了就没忍住过来了。”
曲彻险些被逗笑:“你还真给出上主意了?智多星是吧。”
谈似维赶紧否认:“不是不是,我是撒谎,你别学我。”
“不是床友吗,能不能?”谈似维逼问说。
曲彻嗤笑他:“想做的时候承认自己是床友,一提裤子还要身份,你脸怎么这么大?非要把我这个人瓜分了属于你才满意是吧。”
谈似维说:“对。”
两个人心脏噗通乱跳,曲彻一遍一遍对自己说,不要惯着他。
他被谈似维急促的呼吸也弄得心烦意乱,谈似维又在耳边叫他哥,问他可不可以,此刻曲彻犹如一张团起来又慢慢舒敞开身体的网,缓缓地缓缓地喘息:“送的什么花啊?”
谈似维轻轻嗅着他下巴额线的皮肤,又慢慢攀到曲彻眉目:“我不知道,没看,随便让人买的送过来了。”
“我给你买了一束白芍药,今天早上已经放进公寓花瓶里了,哥,很漂亮。”他声音有些沙哑,话里还投机,什么都要夸。
曲彻还存有理智:“没东西。”
谈似维唇角轻轻扬着:“我今天顺手揣了两个。”他把食指抵在曲彻唇上:“你要小声叫,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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