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该跟你说的,都怪你前些日子总是想着要去给谢朔温庆生,搞得我满脑子都是怎么劝你别去,反倒把欲影派要举行比武大会的事给忘了。”
“真的吓死我了,还好大长老没追究,不然又该挨他一顿训了。”
“死鬼都这么老了,看过来时还是那么让人恐惧。”
在回去的路上,二长老一直都在发牢骚,萧衍之跟在一旁一直保持着沉默。
二长老自说自话好一会才发现萧衍之心思全然不在这事上,半点都没认真听他说话。二长老皱眉道:“你这一路上都没说话,静静的在想什么?”
萧衍之被他点到,便向他看去。
二长老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看我做什么?有什么想问的就问。”
萧衍之:“刚刚在上面坐着那位大长老,就是你之前跟我提到过,谢朔温杀了萧敬之后他下令不让玄虚派的弟子去找谢朔温的那位?”
萧衍之这话问的可谓是非常莫名其妙了,这么久远的事都能被他想起,二长老捋了下胡子,“是他,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萧衍之缓缓收回思绪,只跟二长老说了句,“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二长老却是被他这句话勾的捉耳挠腮,“哪里奇怪了?”
萧衍之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可能是我想多了。二长老过几天我还要去一趟欲影派,这几天我还是要准备一下。”
大长老那句“不要丢了玄虚派的脸”还在他脑海里响着,萧衍之虽然没有被大长老那样的气势震慑到,但是不代表他可以不听大长老的话。
不能给玄虚派丢脸。
看着萧衍之走远的身影,二长老眼神倏然幽暗了下来。
萧衍之刚走不久,就有人从一旁的丛林里跳了出来。
二长老看到他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来做什么。”
那人一身黑袍,头上还戴了衣袍的帽子,脸上戴了面罩,全副伪装,整个人都隐逸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那人听到二长老这话,轻轻笑了一声,“师父你又说气话了,我不来找你我还能去找谁。”
二长老嘴角往下一撇,没说话。
黑衣人便依偎在他身旁,“师父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去怡香院就是了。”
二长老压着火气道:“是这个事吗,你都去过多少次了,还瞒得住我吗。你知不知道我们玄虚派的仙师前段时间就去了一趟怡香院。”
黑衣人似乎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很快就反应过来,“他看起来这副样子,说不定就是表面清高,实则浪.荡呢。”
黑衣人玩味地笑了一声。
二长老却是非常严肃地跟他说:“他不是那种人,他为什么会找到那里去,你我心知肚明。你要是找个地方好好生活,重新来过我不拦你,你要是还像之前那样死不悔改……”
“我要是死不悔改,师父会怎样?”
“我会……”
黑衣人慢慢抚了抚二长老的肩膀,“会不管我吗,还是会杀了我?”到这黑衣人的声音慢慢变得哽咽起来,“师父,你舍得吗……”
二长老双手早就不知不觉紧握在了一起。
最后,他叹了口气,整个人看起来劳累极了,“你也别逼我。”
黑衣人的嘴角在黑暗里勾了勾,“当然,师父舍不得杀我,我自然也舍不得让师父为难。”
“但是师父,你真的让我儿子给你们那什么仙师当小跟班吗。”
二长老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他不是你儿子……”
黑衣人却是低声讽笑了一声,“不是吗?师父你不用瞒我了,我都知道了。”
“这么多年了,我都以为他死了呢,原来是师父早就将他安顿好了。师父……对我这么好做什么,师父……”
二长老一咬牙,打断了他,“别叫了,要发骚找你那些女人。”
黑衣人笑道:“师父你看,你这不就承认了,那就是我儿子。”
二长老:“你真是、真是死不悔改!”
黑衣人又重新安抚他,“师父你别激动,我只是忍不住兴奋而已,你知道的,我向来就疼我儿子……”
二长老:“别说了,你走吧,自己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别再出现在这边了。”
黑衣人嗤笑了一声,“好呀,等我在欲影派的比武大会上一战成名之后,我再好好生活。”
二长老听完没忍住将眉头皱的更皱,“你去不了了,我们玄虚派仙师也会去。”
黑衣人玩味道:“他嘛,我不怕他。”
“再说了,一开始师父应该也是知道我要去的,对吧,不然不可能这么久都没跟你们仙师说这事。”
二长老这次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黑衣人心情愉悦地笑了起来,“你知道的,我做下的决定,向来都很难再改变了。”
*
黑竹影刃。
宋梓刚走进大堂,就见谢朔温心情大好地在那张底部嵌满宝石的桌子上捣鼓着什么,他走进一看,是之前那只被谢朔温宝贝不已的竹编鸟。
那只竹编鸟已经有些年头了,整只鸟都是黄黄的,看起来已经非常脆了,几乎是稍稍用点力都能将其碾碎。
宋梓当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只鸟是谢朔温那不知名的师父在谢朔温幼时送给谢朔温的,谢朔温一直都宝贝得很,只不过后面听谢朔温说他那师父不要他之后,以免触景生情,那只鸟就被谢朔温收起来了。
这会谢朔温突然拿了出来,而且还是这副心情大好的模样,这倒让宋梓摸不清最近的谢朔温了。
虽说之前的谢朔温什么心思也难摸懂,但是好歹都是十来年的交情了,多少会有点了解。
以自己这些年对谢朔温的了解,宋梓觉得最近的谢朔温都不太正常。
好像是自从萧衍之出现之后,谢朔温在他的印象里就很不正常。
就像今天,他居然罕见地将那种珍藏多年的竹编鸟拿出来了。
宋梓慢步走了过去,“什么事能让你高兴成这样?”
谢朔温没搭理他,继续心情愉悦地看着手中的竹编鸟。
宋梓又问,“你不是说这是你那高人师父送给你的吗,之前这么宝贝它,怎么这会就拿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上面那句话触发到哪个关键词了,谢朔温总算是抬眼看向他了。
“这个是我师父送我的,我拿出来看看怎么了?”
宋梓:“……”
兄弟,你之前好像不是这样跟我说的,你之前说以免触景生情才将那鸟收起来的。
“我怕触景生情想起我师父来了,呜呜呜,我师父为什么不要我了。”
宋梓将那会谢朔温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谢朔温倒没有什么不爽的反应,只是说了一句让宋梓摸不着头脑的话,“那不同,今时不同往日,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宋梓体会不出这句话的意思,只能猜是最近萧衍之的出现,让谢朔温放下了他之前对他那高人师父的执着。
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谢朔温以前那么喜欢他师父,现在慢慢放下了,变得没有之前那么喜欢了。
毕竟现在都能拿着他师父不要他之前送给他的鸟笑起来了。
宋梓不能说什么,谢朔温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肯定不可能是因为自己突然想开了,不然这都过去十来年了,要想明白他早想明白了。
能说的过去的就是萧衍之的出现让谢朔温放下了曾经的那段感情。
宋梓越推越觉得自己是个神探,到最后他没话说,只能说是萧衍之这个魅力太大,太能吸引谢朔温了。
谢朔温不知道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宋梓推出了什么东西来,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竹编鸟,问道:“你过来是有什么事要说?”
宋梓收起那些有的没的思绪,连忙将今天的正事跟谢朔温说了起来。
“下面的人来报,说过几天欲影派就要举行比武大会了。”
谢朔温原本还微微扬起的嘴角在听到“欲影派”这几个字眼后,肉眼可见地变平缓了起来。
宋梓也能明显看出他的不高兴。
果不其然,就见谢朔温又支起那副阴狠的模样,“往年我都跟你说过了吧,这些不用跟我说,说了只会让人坏心情。你要是没有别的事就别说了。”
谢朔温明显的抗拒和不悦宋梓都能感受到,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下去,“有,你不是让人看着萧衍之的行踪吗?”
说到这个,谢朔温刚刚那股狠厉又烟飞云散,“说说。”
宋梓:“萧衍之是玄虚派的仙师——”
“等等。”
宋梓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朔温不悦地打断了,他不解地看向谢朔温,沉默无声地用眼神询问谢朔温的意思。
就见谢朔温慢条斯理地说:“以后别叫人萧衍之,他现在是玄虚派的仙师,以后便叫他萧仙师罢。”
欲言又止的宋梓:“……”
我的好哥哥,你这又是在玩哪一出。察觉到宋梓的沉默,谢朔温不悦地挑了挑眉。
这宋梓哪还敢有什么意见,再次在心里默默觉得萧衍之这个人神奇之后,才续着前面的话道:“萧仙师既是玄虚派的仙师,那么他肯定是要去参加欲影派的比武大会的。”
谢朔温没说话。
宋梓又问,“你还去不去?”
这会谢朔温犹豫都不带犹豫的,“去,为什么不去。”
宋梓:“……”
可能吧,萧衍之确实是个神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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