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第三堂课后,前排的高飞闲得发慌,转过身来举着夏树的大词典当哑铃玩。
夏树:“……”
王强见状,从嘴里挤出个“切~”
“切个球啊~”高飞听罢,撩起短袖,露出线条清晰的手臂,向挑衅者发起挑战,“掰手劲,敢不敢?”
王强穿的无袖球服,自然露出饱满结实的肱二头肌。
“有啥不敢的,谁怕谁?”
二位激情互呛,又都是班上的体育系肌肉男,引得众男纷纷前来围观。
“干一架!看谁赢!”
仿佛在观看斗兽比赛。
只见两条粗壮有力的手臂交缠在桌面上,表皮线条从圆滑流畅变得锋利,互相掰扯起来。
夏树坐在一旁,神情淡漠地旁观着。
他是在对这种蛮力毫无
较劲一分钟,高飞慢慢失势,最终被掰倒在课桌上。
“唉!早上没吃饭。”他嬉皮笑脸道,“散了散了。”
“别找借口!”王强放狠话,“还有谁要挑战我的大力水手?”
唐俊南伸纤瘦的手臂:“我试试。”
但不到10秒钟,也被王强制服在地。
“服不服?”王强使劲捏着唐俊南的手,把他拽倒在桌子上。
“服服,哥,饶了我吧。”
“那你平时就给我老实点!”
随后是班长,罗阳,肖俊……一个个前来挑战。
当战败群雄,王强面色潮红地吐了口气:“那我现在就是班上公认的手劲王了吧?”
这时周康才出手。
“还有我呢。”
王强斜眼看着他:“呵呵,就等你呢~”
“这么给面子?”
“嗯哼~”
说着两只大手交缠在一起。
手臂交缠,四目相对,双方各自咬紧牙关低沉闷哼。
像两头互搏的野兽。
周康的眼神锋利而沉着,王强则有些愤怒而炽热。
力量的天平开始慢慢朝王强一端倾斜。
唐俊南见状问:“夏树,你觉得谁能赢?”
夏树目光清冷,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没兴趣。”
“哎呀,猜一个嘛,别只知道看书好不?”
夏树很无奈,反手指了指王强。
“诶!我是不是能得1星?”王强兴奋道。
周康眼神一沉:“我还没使劲呢!”
说着,他使出一股蛮力,突然王强痛嚎一声,瘫倒在桌子上。
“卧槽!反杀了!”
唐俊南两眼放光,赶紧撩起周康的手袖。
衣服之下的手臂是建康的小麦色,算不上粗壮,但肌肉精瘦有力,比之前结实多了。
“我咋记得你之前连书都搬不动呢?”
王强也不住感叹:“这小子是不是在偷炼手臂啊?”
周康轻松地活动着手腕,视线却正在狙击一旁看书的身影:“上次搬书,那是队友拖后腿,好不好?”
夏树的目光幽幽倾斜。
在给谁甩锅呢?
还记得小学课本上有篇文章叫《田忌赛马》,文中田忌使用了“下等马对上等马——上等马对中等马——中等马对下等马”的策略赢过对手。
而周康这匹中等马,在王强这匹优等马经过几轮激战后筋疲力尽,沦为下等马后,最终利用诡计赢了比赛……
周康深谙此道,不然他怎么会在一开始沉默?
高飞伸手摸了摸周康的手臂:“好硬啊!而且右边比左边硬!平时没少炼吧?”
“呵~”周康冷哼,“男人手臂没力量,以后怎么抱老婆?”
他说这话时,身板挺直,睥睨夏树:“哪像某些人啊,白瞎一副好体魄。”
夏树眨了眨眼,不甘示弱。
“我们读书,是为了以后能靠大脑工作,而不是上工地搬砖。”说完,他鄙夷地别过脸去。
唐俊南则纳闷地看着周康:“诶!我说你咋老跟夏树过不去呀?”
周康狠狠瞪了他一眼:“就像你不爱吃胡萝卜,还需要原因吗?”
唐俊南无言以对。
/
放学后,江秋喊夏树去食堂吃饭,夏树摇了摇头。
“我今天要出去。”
说着他才起身,往校门赶去。
男生们见他只身一人出门,不进快餐店,径直往街上走去,以为他要去上厕所,都你追我赶,尾随着夏树。
“快跟上他!他往十字路那边去了!”
穿过喧嚣的美食街,尾随至岔道上,但夏树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站在十字路口,只回头淡淡一瞥,待绿灯亮起,夏树拔腿就跑,混入了街上的人流中。
“追!”
F5穿街过巷,越过中学大道,穿越县城中心,追至卫生院路大道和榨糖厂的交叉口时,夏树突然不见了。
五个男生站在路口,看着人来人往,迷茫无所。
“唉!一群废物!又给他跑了!”
“这哥们怎么溜那么快?属兔的吗?”
周康抱臂无奈道:“回去吧~”
但高飞立马来了精神:“唉!我们去网吧看看给不给借卡!周康你教我们玩电脑呗?”
“走起!”
待男生们的消失在街角,夏树才长舒一口气,从一辆面包车的后车厢跳下。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一转身,差点撞上正骑车回家的林泽。
林泽单脚支地:“夏树!你上哪去?”
夏树喘着粗气,额角挂着细密的汗:“去我姑家。”
“学院路那边?我载你一段。”
夏树疏离地笑了笑:“不用了,谢谢。”
转身要走。
林泽脚力蹬地,追上前,回头望着他。
“上来!”
“不用不用!”夏树小跑了起来。
林泽加大油门,再次超越他,直接将车横在了马路中央。
路人纷纷侧目,夏树十分尴尬。
“我说了,不用!”他面红气恼,“我不喜欢坐车!”
剩林泽不解地摇头干叹息:“唉!真是个怪人,有车不坐。”
“你才是怪人!”夏树猛地回头冷了他一眼,“别跟着我!”
“好心当驴肝肺。”林泽有些吃瘪,停在原地看着他离去。
夏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越想远离,男生们就越缠着他。
好不容易支开一个李嘉豪,现在又来了一个林泽。
一路小跑,终于来到了卫生院大门外,对门有家粮油店,专售大米、米面、香料等食材。
每次姑姑姑父到家里做客,总会带东西。夏树心里明亮,也不好空手上姑姑家吃饭。
他进店挑了袋10公斤的泰香米。
米袋子是手提式的,有些沉,但好在姑妈家就在对门。
他快速结账,单手提着大米出了店铺。
越过街道,夏树的手被粗糙的提手勒得生疼,他换了一只手,硬挺着进了卫生院大门。
跨过一道大院的五层台阶,终于来到了姑妈家门前。此时,他的刘海已经濡湿。
姑妈赶紧上前接迎。
“哎哟!小树,你怎么提东西来了?是你妈让你提的?”
夏树的眼睛弯成月牙形状:“是我自己带的。”
“很重吧?来给姑吧。”
夏树提着米袋子递给姑姑,他很感激姑姑。
但交手的瞬间,米袋砰然落地。
夏树瞳孔骤缩。
倒不是因为沉,而是他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右手腕上,冒出了几根凸起的青筋。
跟周康、王强、高飞的一样,尤其手腕内侧,异常突出。那喷张的血脉,仿佛一条巨龙缠绕在手上,随时都可能脱离而出。
他跟周康、王强、高飞他们越来越像了,他正在变成和他们一样的野兽。
不!!!
夏树猛地用左手紧紧抓住右手,指甲几乎陷入皮肉。他像走火入魔般双手互搏,极力控制着体内的恶龙。
姨妈惊诧问:“手怎么了?”
夏树愣了愣:“嗯……有点抽筋了。”
“以后不能再提这么重的东西了!会影响长高!”
夏树感动地甩了甩手:“没事的,姑。”
待再举起手臂时,青筋又消失了。
诶?它好像还在孕育中?
姨妈请他进屋:“快进来!饭都做好了,就等你了。”
/
姑妈家很宽敞,三室一厅。
此时,姑父还没下班,就夏树、姑姑、堂妹三人一起吃饭。
吃过午饭,姑妈又到大院开车去上班。
这时,隔壁的门打开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出门换鞋。
男人的皮肤冷白冷白的,刘海利索地往后背着,紧身西装裤下,踩着一双翘头的黑亮皮鞋。
“你侄子?”男人问姑妈。
“对~”姑妈点头,“白医生!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唉,别提了!最近病人多,下午还台大手术呢!跟你家老罗一起。”
“哦哟!那有得忙了!”姑妈叹息道,“我们最近也忙死了!不说了,走了啊。”
夏树跟姑妈挥挥手。
待姑妈一走,他赶紧问堂妹:“厕所在哪?”
堂妹给他指了指卫生院小花园西南角的建筑。
“那栋就是!我带你去?”
夏树抬眼,视线越过花丛。
“不用了!我看到了!”
他笑着往厕所跑去。
卫生院的厕所有些陈旧,是单排,但坑位之间有水泥隔板,比学校的强点。
夏树往里探了探头,一个人也没有。
他才放心冲进最里面的隔间,开始了他的释放时间。
迈过这道大坎,以后不用天天为三级问题犯愁了。他放松地吹起了口哨。
吹着吹着,一个白大褂走进来。
是刚才那个白医生!
白医生看着夏树,朝他笑了笑,站他旁边开始拉拉链。
夏树愣了片刻,耳根一热,落荒而逃。连个回应都没有。
剩白医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满是疑惑。
夏树则一股劲冲出厕所,匆匆和堂妹告别后,又一路小跑冲向学校。
虽然成年男性已达到雄性巅峰期,但他们心智成熟,不会乱来。
相比在学校吃饭,一天两趟往返姑妈家,要耗费两小时,一个周就比别人少十个小时的学习时间。
夏树盘算着,他的步伐又加快了些。
当跑到了校门口时,挥动手臂,下垂时,他看到那几根青筋又回出来了。而当竖起手臂,青筋再度消失。下垂浮现,举手消失。
“看来以后得尽可能把手抬高。”
想着,他像打招呼般高举右手,仰天望去,赫然发现周康又站在教学楼顶,举着望远镜,正窥视他的一举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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