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种怪物竟然会说话?”与谛听纠缠的流放者疑惑出声,随即她露出贪婪的笑容,“哈哈,正好,要是抓住了就卖给那些斗兽场或者拍卖会,肯定能赚一笔大的!”
“姐妹们,把她们都抓起来,咱们就赚大钱了!”
一声呼号,流放者们如同打了鸡血,一个个更加兴奋起来。
“哞——”蜚庞大的身影出现在季浮生面前,挡住了那道光束。祂的出现撞开了季浮生的手,灵力输送骤然切断,鹿蜀的石像瞬间暗淡下来,季浮生也被反噬,吐出一口血。
她咳嗽两声,把嘴里残留的血吐出来,拍了拍蜚的身体:“蜚,你没事吧?!”
独眼的巨兽摇头,祂用额头推开季浮生,将她挡在身后。
藏在蜚身后,季浮生抓紧时间恢复所剩无几的灵力。
能够飞翔的只有金乌一只异兽,只要对付了祂,流放者们就可以去追季浮生。流放者们就很快就有了对策,她们对视一眼,分成两组,其中一组以自毁般的姿态撞向金乌。
另一组则俯身冲下来,季浮生在她们手中看见了那熟悉的、能够令人昏迷的网。她拧着眉道:“蜚,小心那张网,用死气把她们拽下来吧。”
死气拧成绳,往这群冲下来的流放者们身上抽过去。
被抽到的人无一不被死气腐蚀,一个个从空中跌落,出气多进气少。
可惜那张网还是扔了下来,拢住了蜚。
季浮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这种科技产物会不会对异兽们造成影响。如果没有蜚,那么她的身边就没有任何自保的手段了。
蜚的脚步变得踉跄起来,祂摇晃着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虽然如此,但祂还是没有倒下——看来这张网能对异兽有影响,但影响没那么深。
“睡眠网有用!”见得手了,一名流放者大喊道。
陆陆续续有流放者拿出了睡眠网,她们瞄准了其余三只异兽。
谛听和孟极身形敏捷,又有蜚的前车之鉴,轻易地躲开了睡眠网。但纠缠金乌的流放者数量太多,祂还是被睡眠网套住了。
“锵锵——”金乌翅翼轻轻一震,金色的光芒在黑金色的羽毛上流转一圈,那蓝色的网瞬间变成了灰烬。
季浮生见状,想起睡眠网怕水怕火的特性,将灵力化作水流浇在蜚身上,睡眠网瞬间溶解,消失不见。
只是睡眠网后劲尚存,蜚的步伐还有些踉跄。
“抓住那个小丫头!这些怪物听她的!”流放者里传来一声大喝,尚还有余力的流放者们立马掉转枪头,朝着季浮生攻击而去。
季浮生一咬牙,将灵力凝聚在腿上,转身往山林里跑去。
“快追!”
林中显然不是悬浮摩托的主场,流放者们不得不放弃这个速度极快的代步工具,带着她们的武器冲进了密林之中。
蓝色的光束擦着耳边打在树上,树干上顿时多了一个焦黑的空洞。难闻的气味弥漫开来,季浮生躲开头顶的树枝,越过交缠的藤蔓,在林中越跑越远。
“那小丫头怎么跑得那么快?!”
“该死的,别让她跑了!”
“谁有刀?在前面开路!”
身后的喝骂声逐渐远去,季浮生不知道流放者们什么时候会追上来,她没有学过如何隐藏自己的踪迹,只能一直往前跑,直到为数不多的灵力消耗殆尽。
倚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后,季浮生急促地喘息着。她把手伸进口袋,借助《山海经》,她可以知道异兽们现在的状态。
但指尖只摸到了柔软的布料,《山海经》不见了踪影。
季浮生浑身一麻,她翻找便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没有看到一直陪伴着自己的折页书。而记忆里放着《山海经》的口袋底部焦黑卷曲,破了个口子——口袋被划破丢了东西的事情竟然让她遇到了两次!
猛地一拍脑袋,季浮生懊恼地咬住了指尖。她休息片刻,小心翼翼地沿原路返回,寻找那本对自己而言至关重要的书。
“奇怪……往这边的,还没找到人……”渐渐的,季浮生再次听见了模糊的交谈声。
她离流放者们近了。
“丫头……跑得远……隐身……钱……”
“……利诱……加入……”
“书……用……不懂……”
季浮生越靠越近,她在这些模糊的语句中捕捉到了关键词——《山海经》恐怕被流放者们捡走了!她心跳骤然加快,屏住呼吸小心靠近,在树枝遮挡的缝隙中,她看见走在前头开路的流放者手中拿着一本颜色熟悉的书。
扉页上鎏金的字体在穿透树叶的阳光下折射着光芒,季浮生的眼睛紧盯着《山海经》,脑海中盘算着该用什么办法从这些流放者的手中把东西抢回来。
但身边缺乏合适的工具,灵力又所剩无几,似乎无论如何都只有动手硬抢这一种方法合适了。
要怎么做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而成功抢到《山海经》呢?看着周围繁盛高大的树木,季浮生有了主意。
“这都跑到哪里去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跑了这么远,比我们家乡跑得最快的芙丝犬还跑得快。”流放者斩断面前挡路的树枝和藤蔓,嘟嘟囔囔道。
“我看那小丫头没那么简单,还是小心点好。”
“不就是会隐身吗?”有人不屑,“咱么这么多人,还有武器,她肯定打不赢咱们。”
“啧,这都找了多久了?累死人了!”
拿着《山海经》研究的女人终于在交谈声中缓缓走到树下。
季浮生心里给自己打气,从树枝上猛然跃下,直接扑向了女人!
“在这儿!”
手指终于碰到了《山海经》,季浮生用力一扯将书抓到了手中,整个人扑在了女人身上,将她重重压在地上。
嗡鸣的耳边响起流放者们此起彼伏的大叫,季浮生迅速爬起来,在枪林弹雨之中冲向了早已想好的逃跑路线。
“该死,她把书抢走了!这东西对她肯定很重要,再抢回来!”
季浮生所剩无几的灵力形成护罩,削弱了光束或子弹的威力。她疯狂地往前奔跑,挤压肺部一丝一缕的空气,喉咙冒出血腥味,像是被火焰燎烧过一样又干又痛。
血花在季浮生身上绽放,她紧攥着《山海经》,书灵从书中出现:“生生,能写字吗?把文鳐叫过来!”
抓起书灵,可因疼痛颤抖的手怎么也无法顺利地写下文鳐的名字。季浮生抽泣一声:“不行……啊——”
尖叫声回荡在山林,地面的少女已然不见了身影。
流放者们沿着血迹一路追到这里,看见了掩藏在灌丛中的坑洞。潺潺的水流声在坑洞中回荡,她们摇头,转身离开:“啧,掉到地下暗河去了?估计没活路了……走吧走吧,抓住那几只怪物。”
“不知道能赚多少钱?”
“放心,反正该是咱们的一分都少不了!”
“哈哈哈,也是。”
洞穴里轰鸣声震得季浮生听不见其它的声音,血色在水中绽放,冰冷的地下水缠绕着她的肢体,很快让她没了知觉。她奋力在水中扑腾,可汹涌的水流和昏暗的环境让她根本找不到方向,也控制不了身体。
水呛进鼻腔,**的疼痛感却从脑海之中远去。季浮生挣扎的动作逐渐变得缓慢,她脸色苍白地沉入了水底。
“浮生出事了!”谛听的声音在季浮生跌落的那一瞬间响起,金乌神色骤变。祂猛地向后一一退,热烈的阳光倾洒而下。
“锵锵——”伴随着这清脆的金石之声,所有靠近金乌的流放者们都听见了悬浮摩托响起的高温警报。她们仿佛看见了坠落的恒星,而那颗恒星正在砸向她们。
千光原经历了历史上最明亮、最灼热的一天。在那个下午,她们看见恒星坠落,附近的山石崩裂甚至融化,树木未能经历燃烧就直接化作了木炭。
热浪奔袭成千上万米,甚至弥漫整个星球,所过之处水汽蒸发,草木燃烧。最近的千光草平原甚至直接消失。
当千光原的居民们从房屋中走出,她们探索向那片恒星坠落之地,地面上一片焦黑,除了一尊怪异的石像便什么也不剩了。
还没来得及从山林里离开的流放者们是教派唯一的幸存者,但她们仍然被严重烧伤,一个个躺在滚烫的地面上,动弹不得。
金乌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尾羽在地上拖曳。祂走向流放者,瞳孔中尽是冷漠与愤怒:“浮生在哪?”
流放者们看向金乌的目光充满了恐惧,被贪婪冲昏的头脑也终于冷静下来。她们竟然在无知无觉中惹上了这样的怪物……
其中一个流放者勉强抬动脱皮的手臂,指了个方向。
金乌沿着方向飞了过去。
谛听、孟极紧随其后。蜚落在后方,看着地上失去反抗能力的流放者们,黑色的死气在祂的身边收缩臌胀,似乎在挑选下手的位置。
流放者们惊恐地看着蜚,她们艰难地吞咽口水,肌肉的蠕动牵动烧伤的皮肤,痛得她们直吸气。但在她们的注视之下,蜚只是甩了甩尾巴,慢悠悠地离开了。
“该死……”其中一名流放者呻吟,“谁的光脑还有用?叫海伦那个废物过来带我们回去……”
“你自己叫吧……”另一名流放者有气无力地回道。
但当海伦真的按照定位抵达的时候,所有的流放者脸上都流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恐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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