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顾希伸手拦住它们，咪咪和灰狼已经带着杀气腾腾的背影远去。

她默默为小偷点了根蜡。

店里收拾完毕，顾希又在星网上加急下单监控。

以前人少，开销能省则省；现在美食店火了，监控简直是居家捉小偷，规避未知风险的最佳利器。

顾希有预感，回归第一天，美食店将异常火爆。

她要多备点货。

说曹操曹操就到，快递员拉着一车货送到门口，监控安装师傅也一起进到店内。

“明天有什么套餐？我一定要提前来占个位。”

顾希翻翻箱子里的异兽兔，又检查一遍异兽鸭，抽出空回他。“吃兔子。”

兔兔这么可爱，当然要一口嚼碎啦！

快递员瞄了眼全身是毛的兔子，鸡皮疙瘩落一地。

带毛的东西能吃？

一嘴毛含在嘴里呸呸，他明天还是去送货吧。

顾希压根不知道无意损失一个顾客，

她将兔子送进消毒柜，定制的老式烤炉摆在门口，随后带二大爷出去找柴火。

店里回归平静，堆在角落的异兽鸭动了动。

顾希记得浮鸣山下有很多废弃的柴火，就是不知道哪种适合拿回去烤肉。

“宝宝知道。”

二大爷自告奋勇，顾希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将话说出来了。

顾希跟在二大爷后面一路狂奔，一人一鸟在颗大树下停住。

大树占据几十平方，明明是秋天，枝丫却光秃秃的，提前过冬了一般。

二大爷叼起一颗巴掌大的果子，晃晃悠悠放到顾希掌心。

顾希拿起来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橘香飘进鼻腔。

奇怪的是，果子的表皮是木的质感，光滑得像是专门盘出来的。

顾希摇了摇，诧异挑眉。

嗯？里头是实心的。

“能烧吗？”顾希打心底怀疑。

二大爷机械歪歪头，“宝宝不清楚。有鸟喜欢叼回窝里。”

算了，试试。

顾希脱下外套，捡起果子往外套里扔。

没一会，果子鼓鼓囊囊装了一外套。

回去的路上，顾希顺手拖了几根大树做备选。

她们回来的时间正好，异兽兔消毒完毕。

顾希剪下兔子的耳朵，留住上面的毛，放进烘干机65度2小时。①

剩余部分褪去毛，沿着肚子划一刀，插入削好的竹签撑开。

可爱的烤整兔整齐地挂在老式烤炉里。

顾希把小段树枝塞进炉子生火。犹豫一会后，又往里面丢几个木果子。

实在烤坏了，她明天就做普通版。

顾希下定决心。

扇子慢悠悠扇着，控制炉灶里的火。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嘎吱嘎吱摇着外面的控制器。

兔肉跟着一圈两圈，均匀受热、上色。

时间慢慢过去，兔肉的表皮染上焦黄，熔岩的温度逼出兔油，顺着曲线一点一点往下滴。

刺啦——

火舌反扑，猛地向上蹿一大截，燎到兔子屁股。

兔肉的香气从炉子里飘出来，隐约带了一点橘子香。

二大爷馋得口水直流，爪子来回蹦跶。

“美女，好了没？宝宝饿了，想吃。”

扇子挡了挡，免得二大爷自动蹦进去变成烤小鸟。

“早着呢，里面没熟。我去拿东西，你盯住火。”

二大爷胡乱应几声。

顾希前脚刚走，二大爷后脚就受不了兔肉的香气，翅膀一扇，扑棱跟在顾希屁股后面进屋。

风忽的大作，精准卷起，本就不大火啪地熄掉。

肉香消散。

角落堆起的异兽鸭动了动，一只喙从肉堆伸出来，左右摇摆一圈。

秃鸭头怼出来，然后是大半个身子，最后它砰地落地，晃起没毛的屁股，大摇大摆跑到炉子前。

“嘎~嘎~”

秃头鸭嘴一张，橙色的火团落地。

火焰在碰到木果子的那一秒爆发出剧烈的清香。

像是橘子的酸涩，又像是柚子的清甜。

香气席卷而去，冲破后厨的门窗，跑到顾希鼻尖下耀武扬威。

好香！

顾希眼睛一亮，唾液止不住地分泌。

她捞起蜂蜜水，朝外面狂奔。

咚咚咚——

秃头鸭头动了动，蹦到炉子边，叼起一只兔子缩回异兽鸭堆。

等顾希赶过来的时候，一切恢复原状，兔肉香和果香融合得越发和谐。

好久没见的咪咪和灰狼却对着炉子呜呜龇牙。

“怎么了？”顾希不明所以，还是第一时间检查了兔肉。

好好的，没烤焦，火也没熄。

肉没问题。

顾希准备给兔肉表面刷上一层蜂蜜水。

手还没碰到炉子，咪咪便强势挡在她前面，全身毛炸开，不停哈气。

“哈——”

再迟钝，顾希也知道里面有鬼了。

刚好二大爷飞回来了。“呕，好臭，美女你放了什么？”

臭？二大爷刚刚还馋得流口水。

“蜂蜜水。”顾希笑盈盈举起蜂蜜水，不动声色顺着二大爷的问题往下答。

一二三四五……

少了一只兔子。

唔，火貌似比开始的颜色偏红。

她脚下好像有油，顾希挪开脚。

“二大爷，你懂什么。刷上蜂蜜水，肉表面会形成一层脆壳，烤出来的兔肉外酥里嫩，内里爆汁。”

异兽鸭堆掀起一条小缝。

“真的吗？”二大爷晕晕乎乎。

咪咪和灰狼不约而同离二大爷远点。

“真的。”顾希憋笑，手抖抖抖给兔肉上蜂蜜水。

“好了，后厨还做了点别的，你们先吃点垫垫肚子。”

二大爷应声跟上，咪咪和灰狼犹豫几秒后也跟着离开了。

店门口空无一人，异兽鸭堆的顶忽然掀开，秃头鸭横空杀出，边走边嘎。

炉子里的肉香诱使它加快脚步。

秃头鸭顿在炉边，鸭脸出现痴迷的表情。

嘴一张，故技重施。

上方突然传来压迫感，秃头鸭直觉回头，送到炉子的火团吐到天上。

顾希握住的捕捞网碰到火星，烧个精光，焦黑的炭簌簌下掉。

顾希神情呆滞，不可置信望着脚边的鸭。

一只鸭偷了她的兔子。

还会喷火！！！

这边顾希在走神，另一边咪咪和灰狼插空，一左一右包抄而上。

秃头鸭接连吐出几个火球，四面八方投向两只。

咪咪灵活闪躲，抓住空隙一钻，猫瞬间出现在秃头鸭面前。

尖锐的指甲露出，啪地往它脸上一挥，五只爪印横在秃头，把它打得慌不择路。

灰狼则就地一滚，眼神恶狠狠盯住秃头鸭，快步上前拦住它逃离的路。

“嗷呜——”

秃头鸭又送几个火团，咪咪从天而降，一屁股压住它的脖子。

秃头鸭嘎嘎几声，火焰卡在喉咙出不来，把自己憋晕了。

“哇，咪咪真棒。”顾希举起咪咪，猛吸几口肥肚。

边上灰狼艳羡凑上前，被咪咪一个死亡视线硬生生逼停脚步。

挨个夸完后，顾希将战斗场地打扫一遍。然后从仓库翻出笼子，把秃头鸭关进去。

没有后顾之忧的顾希带着三只崽吃兔肉。

正如顾希所说，涂抹了蜂蜜水的兔肉在表面形成一层蜜亮的脆壳咬下去嘎吱作响。

兔肉嫩滑可口，泛着油光。

丰富的汁液喷薄而出，兔油的肥厚里仿佛融入一丝柚橘味。

很淡，在口里持续留香。

顾希掰下另一只腿，凑到咪咪鼻子下，咪咪猫脸皱成一团，嫌弃撇开头。

灰狼见状，狼脸露出痛苦表情，脚悄咪咪往后挪。

只有二大爷格格不入，吃得满嘴流油，像在喙上抹了一层蜡。

“真的好吃，不骗你。二大爷吃了没死。”顾希撕下兔肉，轻声哄咪咪吃。

咪咪勉强给个面子，视死如归张嘴，眼睛痛苦闭上。

兔肉一入嘴，令人发呕的臭味自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烤过的油润。

咪咪不自觉咀嚼，瞳孔慢慢放大。

“姐姐怎么会骗一只可爱的小猫呢，会良心不安的。兔肉真的好吃。”

顾希掰下最后一只腿，递给灰狼。

灰狼天人交战几秒，敌不过美食的诱惑，衔起兔肉。

接下来就是咪咪表情的复制粘贴，灰狼干脆又叼出一只整兔，趴在树下吃。

试做的反响不错，顾希决定明天就卖烤兔了。

翌日，

顾希早早地把炉子架起，处理干净的兔肉一只只吊进去，生火，丢木果子一气呵成。

肉香飘散，顾希轻松的表情逐渐凝重。

她用力吸几口。

不对，不是昨天的香味。

“不臭了。”二大爷困惑梳毛。“但是不香。”

看来不是她的鼻子出问题，顾希拿起柴在地上乱画思索。

所有步骤一模一样，不对，火不一样。

顾希抓把玉米粒，匆匆跑到仓库。

笼子里的秃头鸭一动不动，见到顾希，也只是掀开眼皮，把头扭到一边。

顾希将一小撮玉米粒塞进笼子，轻声引诱。

“鸭崽，你只要帮姐姐一个小忙，就有数不尽的香甜多汁玉米粒。”

秃头鸭静止。

顾希摸摸头，难道是条件不够？

“小鱼小虾保证供应。”

秃头鸭把没毛的屁股对准她。

顾希：……

她绞尽脑汁把现有的食物翻个遍，最后一咬牙。

“烤兔随便你吃。”

秃头鸭噌地蹿到笼子边缘，目光如炬。

“嘎嘎嘎嘎嘎~”

懂了。

顾希安抚几句。“你负责烧火，烤完一炉分你四分之一的兔子。”

“不是我吹，我的烤兔从早卖到晚，供不应求。一天下来，你能躺在兔子山睡觉。”

“如果你同意的话，抬个掌。”

“嘎嘎嘎~”

秃头鸭两只掌轮流抬起。

顾希忍笑按上去，Q弹的鸭掌和兔兔一样好吃。

顾希找根绳系在它脖子上，另一端绑住门口。

秃头鸭烧火公正式上线。

它嘴一张，橙红的火焰与木果子发生微妙反应，引人生津的香气席卷小店，铺满每个角落。

顾希陶醉地深吸一口，哼起小曲处理兔兔。

时间接近营业点，顾客陆陆续续站在美食店门口排队。

“呕，这是什么气味？”

“臭死了。不行，我早上的营养液要吐出来了。”

“店长该不会心血来潮，研发黑暗料理吧？”

“啊啊啊，有异兽，快点报警啊！”

兽人被尖叫吸引过去，视线齐刷刷聚集在秃头鸭身上。

一瞬间，众人神色莫辨。

二大爷赶紧飞出来控制局面。

“搞错啦，秃头是店里的烧火工，不会伤害顾客。”

二大爷一解释，人群冷静不少，受惊兽人的心情也平复下来。

不过大家仍是绕开秃头鸭排队。

炉里的火接近熄灭，臭香霸道抱住每个客人，无孔不入。

有人的面色憋到通红，忍无可忍爆发。

“今天要是只有臭轰轰的玩意，老子不买了。”

二大爷淡定点开光脑，准备好的价目表投影到白墙。

兽人积极凑过去。

带毛兔耳朵：39.9/500g

烤兔：169/只 89/半只

“本次产品带异味，带崽的顾客可以试吃。”

顾希端出一盆撕碎的烤兔放在柜台，任由试吃。

兽人面面相觑，失神望空空的脚下。

他们早上怎么想来着？

“让一下，我带了孙子，我要试吃。”

头发花白的老人一路拨开人群，挤进前台，叉起一丝兔肉扔嘴里。

兔肉在嘴里融化，老人叉肉的速度加快，几分钟不到，一盆兔肉见底。

围观群众看得龇牙咧嘴，有些好奇问：“不臭？能吃？”

老人眼睛瞪胡子吹，“你这小年轻，尽说瞎话。臭的我能吃一盘，我味觉好着呢！”

他腿边哈士奇不停扒拉，老人叉一把塞进狗嘴，哈士奇立马老实。

咂吧咂吧嘴嚼兔肉。

祖孙俩表情不似作伪，兽人们赶紧跑到二大爷那排队。

“我要三只烤兔。”

“五只烤兔加两袋兔耳朵。”

“两只烤兔，先给我揪只腿试试。”

明天修文，不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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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臭烘烘的烤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