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我叫莲洛初,是九州南山紫月妖尊的弟子。本体是一朵红莲花,和师父是同族。师兄弟不少,却也不算多,勾心斗角很少,相处的也算和睦。山中修炼无岁月,一晃眼便是百年。

师父出门一趟突然抱回来了一只漂亮的白色小狐狸,只说是我们的师妹,要我们好好相处。其余,什么也没有解释。小狐狸活泼可爱,我们都很喜欢它,相处的也很愉快。

有时我总会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她白萋萋,一个狐狸成精的妖怪,宁愿背叛师门也要和那个叫伏臧的人类私奔?与此同时还要盗走师门重宝万魂帆?

我看了师父的回放,那个叫伏臧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动手,只是指示她行动而已。

我不明白,人和妖的爱情是没有好结果的,多少前辈鲜血淋漓的教训犹在眼前,她为什么执迷不悟?爱情有什么好?要你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人类的真心瞬息万变,背叛,算计,谎言,蜜语,对于他们而言信手拈来。她居然会信?

我被师父派去扶桑追回万魂帆。进了扶桑,我去取了一支时代树的树枝,便遇到了五百年后的少女戈薇和她的同伴。后来又遇到了人类巫女桔梗,还有一个妖怪杀生丸。

因为跟脚不错,师父为我引路,我的修炼一直顺风顺水。只是,情劫,这个大劫我毫无头绪。

妖怪想要得道,就要渡过各种劫数,一但失败就要重修,除了自身武力值的强大,心性也是十分重要的一环。其中情劫尤为难渡。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

这些都要体会。

前辈们大多数都栽在了爱情这里,爱的不肯放手,恨的走火入魔,死的一别两宽,怨的不复相见。闹的是天崩地裂,移山倒海,谁劝都没用,最后落的是魂飞魄散,含恨而逝。

师父带我见的多了,自然也就心如止水。可是,师父和他的道侣相处的也是柔情蜜意,让我有些心生向往还有一些好奇。

于是,我就想找一个可以帮助我渡过情劫的人,让我体会到爱情的酸甜苦辣,以后不会因此走火入魔,修为倒退。前提是那个人心性冷静自持。

在被白萋萋划伤的那一刻,我感知到了她给我下了什么东西,将那个东西完全逼出的那一刻,我心神一动,看到了因意外被种下蛊虫的杀生丸。那一瞬间的一瞥,我留下来蛊虫的一部分。

于是,我和那个叫杀生丸的男妖被红线牵在了一起,堪称形影不离。

妖怪总是有一些天赋神通的,在看到杀生丸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他是我渡过情劫的最好人选。

杀生丸的缘分是他养在身边的小姑娘,玲。可是在和他们相处几天之后,我感觉到了,杀生丸和玲的缘分若隐若现。

我的打算是“爱上”杀生丸,然后因为他“不爱”我,而虐恋情深,感受到什么是爱情之后果断脱身。我修我的道,他寻他的妻,自此两不相见。

这对我们都是有好处的。毕竟,心性的历练可是难得的收获。杀生丸天赋强大,容貌出色,性情刚好是我喜欢的清冷。说是没有动心是假的,可若说是为了他要死要活那也是开玩笑。

可是,天不随人愿。白萋萋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我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要杀生丸知道我的算计。

她算计我们落入时空暗流中,若不是师父给的紫玉珠,我们怕是活不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描述这段经历。重生转世?应该吧!投胎成人类,没有以前的记忆,一切从头开始。体会人类的生老病死,父母的亲情,朋友的友情,......,还有,美好的爱情。

漫天星光闪烁,漆黑的天幕恍惚看不到尽头,杀生丸手腕上缠着莲洛初的红绫,两人飘忽的随力而走,无枝可依。

莲洛初看着没有出口、毫无规律的星辰,皱眉道:“杀生丸,这是哪儿?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杀生丸环顾四周,“和冥道有些像?但是似乎不是同一种力量。”

两人说着,前方突然袭来一阵星辰所致的卷风,梦幻的恍若银河,却遍布杀机,如同鲸鱼吞海般将两人卷入其中。杀生丸和莲洛初撑起结界,却也只是杯水车薪。

梦幻的卷风如同道道风刃一般,割向两人,杀生丸白色的和服染血,梅花花瓣一般浸透衣襟,他金色的眼睛里是常年不变的清冷。

身后的莲洛初却毫发无损,她被杀生丸白尾缠住了。风刃割向白色蓬松的皮毛,柔软的白尾遍体鳞伤却如同无坚不摧的蛋壳一样护着她。

莲洛初头发散乱,发钗倾斜,动用仅剩的法术给他止血,“这样不行啊!我们会被拖死在这里的!”话音未落,一道漆黑的、斑斓的、力量混乱的隧道将他们吸入。

两妖一瞬间昏迷过去了,红绫将他们连接起来,白尾让他们密不可分,足以致死的力量像两人袭来。莲洛初腕上紫色的玉珠瞬间片片碎裂,散发着荧光的紫色粉末撑起了保护两人的结界。

一枝漂亮的生机勃勃的树枝从莲洛初的空间里掉落,穿过层层天裂,随风而走,落到西岭山山腰。一只红色的松鼠跳过来将倾倒的树枝扶正埋进土里,甩着尾巴继续寻找过冬的松塔。

一阵秋雨给了树枝生机,它在冬日来临之前死死的扎根地下,汲取足够的营养,一场大雪让它沉眠,积蓄力量。来年春天,它彻底融入这片森林。

植物的搏杀更加激烈,它绞死了跟它争夺营养的大树,吸引给它带来营养的生物,最终成了这片土地唯一的胜利者。

岁月如流水,一晃眼已是百年。

时代树的树枝已经成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它欣喜的迎接着春风,夏阳,秋雨,冬雪。

偶有行人经过,见到这颗枝干虬札的大树,询问同伴,“这棵树是什么品种?我怎么从没有见过?”

同伴道:“世间万物品种繁多,有不认识的也是寻常。”

有人道:“传说中这棵树不同凡响!乃是从天而降,不到十年便成了这片山腰的霸王。你看,它的周围连棵树苗都没有!”

行人颔首赞同。

“山下的村民见到这棵树长得好,便折下树枝想要移栽,你们可知最后如何了?”

被挑起兴趣的同伴问道:“如何了?”

“没有一株可以成活的,最后全部都死了!”那人继续道:“这棵树不开花,不结果,移栽却又活不了。你们说奇不奇?”

几人都笑开了,谈笑间摇着扇子去往别处。有人晚年写书时想起了这个故事,便将它写入书中,一时广为人知。

又十年,有权贵在西岭山圈地建园林,将这棵树圈入其中,围着他建了个寺庙,自此做了守门树。

几十载风云变幻,朝代变迁,权贵没落,王都北迁,园林自此荒废。这棵树却是愈加繁茂,生机盎然。

又十年,一个四处游历的武功高强的道人看上西岭山这片宝地,便将它买下,建了自己门派。山腰的这棵树被道人看上,成了道人练功的旁观者。

今天下四分,北地玄帝,南地赤帝,东方青帝,西方白帝。分裂已有百年,其下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频频交手。隐居者感慨道:天下将乱矣。

传说四方皇室皆有神族血脉,只是开枝散叶之后血脉稀薄,除了寿命接近两百,也如常人一般历经生老病死。

正值壮年的赤帝育有三子,长子次子是皇后所出,三子是贵妃所出。长子为太子,居东宫。次子为荣王,据荣王府。

南莲城是赤帝都城,也是水城,城中吴侬软语,小桥流水,尽显南方的婉约。百年太平让南莲城夜夜笙歌,南来北往的商人聚集在此,感叹城中的繁华,行走的百姓皆是面色红润,衣衫整洁。

几个外来的商人坐在酒楼品味南莲城的特产,“你们知道赤帝的都城为什么叫南莲城吗?”

“为什么啊?”

“传说中,赤帝与开国皇后恩爱两不疑,皇后喜欢红莲,于是城中遍植莲花,花开时如同火海一般,美丽极了。于是此地便被称为南莲城,岁岁如此,名称就此流传下来了。”

“可惜,如今的赤帝没有继承祖先的痴情啊!”有人可惜的感叹道。

“怎么不痴情?原本对皇后堪称百依百顺,如今对贵妃一心一意怎么不算痴情呢?”说着,几人哈哈大笑。

“不过,我听说赤帝的二皇子荣王是个痴情种,至今内宅也只有荣王妃一人呢!”

“可惜,荣王妃至今无子,不然也算是一段佳话!”

路过的店小二消息极为灵通,插嘴道:“你们的消息落后了!荣王妃早都有喜了,算算日子,如今也快临产了。”

又有人小声道:“可是我怎么听说,原本的荣王妃精通四书五经,师承秦大儒,堪称风华绝代的一代才女,本来要进入朝堂的,最后不知怎得,嫁给了荣王,没于后宅,自此沉寂。”

“是啊!我还听说,荣王妃不是自愿嫁给荣王的.......”

“怎么可能呢!你们别造谣啊!人家夫妻举案齐眉,你们在后面嚼什么舌根?”

“......”

荣王府,正院。

进进出出的丫鬟嬷嬷端着满是血水的铜盆,容貌儒雅的荣王焦急在外面踱步,不时的朝屋内张望。

惨叫声直插云霄般的从屋内传出来,女子的哀嚎声、丫鬟的催促声夹杂在一起,让人心烦意乱。

“王妃,使劲!使劲!”

“马上能看到孩子的头了!”

“........”

夕阳西下,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来,荣王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掀帘向屋里走去,却被皇后派来的嬷嬷拦了下来。

一个嬷嬷抱着襁褓喜气洋洋的走了出来,“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娘娘生了个小郡主!您看,郡主的眉心还有一个莲花状的眉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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