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笼中鸟雀

驯服猛虎,要拔掉爪牙。

传闻当年戾帝沈诀长女降生之日,天生异象,世人皆说是仙人降世,赐号麟绛。

沐酌不知道所谓仙人存在与否,但他知道如果想彻底得到姜临,就一定要剿灭前朝乱党,沐臻一定还知道些什么,所以在沐鸷料理他那位皇兄的时候他插了一手,把毒药换做了假死药。

至于沐鸷的事,出乎意料地干脆,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毕竟陛下一向宠爱沅妃,与其同生共死也没什么稀奇的。

他顺利地拿到了那个位置,面对沐臻这位“兄长”,沐酌也决定了料理的方式,他派了心腹陪伴沐臻左右,最后将那一群人一网打尽,他不能放沐臻自由,但是可以饶过他的性命。

他解了沐鸷留下的毒,把沐臻身边的人一一摘除。登基结束后许久,他才走进沐臻府中,沐臻身旁新换的小厮长相秀气,让他觉得有些眼熟。沐酌毫不客气地摸了摸来人的脸,手感很好,不像是易容。

沐酌找不到蓬莱的地方,记载蓬莱仙岛通常都在鬼怪志异,他依旧没有姜临的下落。人间道被他留在宫里,现在情况复杂,陆禾不知发了什么疯,开始疯狂猎杀皇司六道的人,在皇宫沐酌才能保住安姒的性命。

姜临就像真的不在乎他了一般,连他宣布娶妃都无动于衷,新婚之日,沐酌面无表情看着床上玩着铜钱的安姒,刚要说些什么,便听到了这样一番话,“小殿下,你要找的人怒气冲冲地往回赶呢,不日你们就能见到了。”

“多给您个建议,身边多带些人。”

说是怒气冲冲往回赶,可连人影都瞧不见。倒是沐臻终于松了口,“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哪,但只能你一个人。”

“朕的爱妃算了一卦,说朕最近不宜独行,你若不说便罢了,朕还有毒酒。”

沐臻似是被气笑了,他瞧了一眼自己的小厮,果然皇姐也是,劈向花茗后颈的力道也狠了几分,沐臻瞧着像没事人的沐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瞧,她就在那......”

沐酌看着倒下的花茗,刚要开口叫人,却闻到了浓郁的异香,只是这次不是直接昏过去,而是浑身无力,沐酌尝试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姜临将昏过去的花茗交到了沐臻手上,然后揽住了沐酌的腰,“听说您娶妃,想讨一杯喜酒......”如沐春风的声音,让沐酌格外烦躁,这次他又输了,输的彻底。

见沐酌不回答自己问题,姜临更加用力地揉捏着面前人的腰肢,对着那白皙的脖颈一口咬了下去,“看来陛下的新婚之夜很开心,她比我热情很多......”

很疼,之前被陆禾咬伤的地方再一次渗出了血,那圈咬痕被姜临完全地覆盖,似是因为愤怒,姜临把他当成了磨牙棒,他的整个肩都像被火灼烧一样疼。

更可气的是,姜临一遍一遍让他张口,回答问题......

这是妒火......沐臻心知肚明这位长姐的秉性,他还是没忍住开口,“长姐,我还在呢,稍稍收敛些。他要能回答您问的,第一时间就是叫人了......”

姜临温煦的目光,让沐臻不寒而栗,她指向了被沐臻扶到一旁的花茗,“处理好他,不要让他死了,也不要让他来坏我的事,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这个月千机醉的解药便不用来取了”

守在门外的侍卫等了很久才见到陛下,陛下的怀里还抱着个人,浑身上下被包裹的很严实,连脸上都被带上了白色的斗笠,唯独被啃得不成样子的锁骨露在外面,瞧着又几分可怜。

“恭喜陛下又得佳人。”面前的侍卫走上前去,眼神就像是欢迎主人归家的小狗,很让人不喜,但不能太明显,姜临走上前去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怀中人闷哼一声,声音有些熟悉,却没人在意,姜临轻吻着怀中的沐酌。

虽然发生了些意料之外的事,让她不得不改变些计划,但结果没有太大差别。

回宫之后,她挥散众人,摘下了面前人的斗笠,也许是她咬的重了些,不过不怪她,是面前人太可口了些,她就像饿了许多天,终于得到猎物的猛虎,恨不得将眼前人磨牙吮血。药效已经退去一些,但对于沐酌来说差别不大,他只能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他推拒着面前的女人,而姜临却是咬的更加用力,直到沐酌全身都布满了她的齿痕,才勉强餍足了些。

沐酌背上的彼岸花已经开了,花开的很美,姜临一点一点轻吻着血红的花蕊。

面前人发出了如同小兽般的呜咽声,姜临没有痛觉,也不懂何为喜悦,可现在她的心开始疯狂地跳跃着,“沐酌,我爱你......”

她曾失去过面前人很多次,高高在上的命运被她装进了盒子不见天日,书上起舞的小凤凰被她抛弃自绝而亡,还有温煦有礼的师弟......不过这次不会了,她会对他很好很好。

在一声又一声的爱语下,姜临撤掉了伪装,露出了让沐酌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觉得惊艳的面庞。只是看了一眼,沐酌便失了所有反抗的力气,他麻木地回吻着面前的人。沐酌很疼,明明面前人还要比他疼有些的,可姜临却毫无反应。是了,面前的女人是个怪物,她没有痛觉,也不懂爱恨,可以轻而易举给人以被爱的错觉,然后在瞬间夺走一切。

沐酌不知道这是不是眼前人又一个陷阱,可他还是陷了进去。

安姒被放出了宫,她似是认出了服用易容药,被乔装成姜临的沐酌,安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都告诉过你多带些人,你偏不听......”

幸灾乐祸的样子,让沐酌很想敲她一脑壳,临走之前她给了沐酌三枚铜钱,“你也算的上我半个儿子吧,傻儿子,这东西能趋吉避凶,若是有一天铜钱三面皆是背面,无论是谁都不要和他走,如果相反便离开这里吧。”

“反正你也出不去,连话也说不了,没事算一算,打发时间刚刚好。”

这种生活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白天他扮作女人,晚上他被姜临反复蹂躏。

卦象日复一日都是两反一正,也不知该说他的运气好还是差。

好在沐酌天生便知道怎么利用一副好皮相,姜临的脸比他还要美上些许,他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一宫女的同情,悄悄买通了太医,得了一剂断子绝孙的药。还不等他咽下去,便被姜临抓了个正着。上朝的日子,面前人却格外不务正业。

姜临掐着他的嘴,把药丸扔在了地上。因为他,太医院的人集体失业,挺愧疚的,不过姜临比他仁慈一些,当初他发现姜临偷服避子汤,可是把太医院所有人都杀了个干净。

“为什么?你不想枫儿?”

沐酌被她扔在了地上,索性就地一坐,“你我就是一对怨侣,就这样相互折磨刚好,何必带上枫儿。你早晚会厌弃我,如果我赢了也是一样,把你困起来,直到厌倦这种生活,我可不想与前朝余孽留下孩子,你的人也不会希望戾帝的后裔留着沐鸷的血。”

都被发现了,沐酌也毫无畏惧,眼前的情况与当初一样,只是沐酌再没了软肋。他不在乎天下,也好像不那么在意姜临,天下之大,总有他容身之所。

姜临的爱,不是他能承受的。更何况他败了,成功的是姜临,姜临会厌了这种生活,或早或晚,她还是会抛弃自己。

听了眼前人的话,姜临也笑了,是啊,一对怨侣,这样的话,也没必要再给他自由了,就像当初沐酌教给她的那样,“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沐酌瞧着姜临眼神,不知为何有些后背发凉。

直到被关进去,沐酌才知晓自己曾经为姜临建的凤宸阁已经被重新建成,一比一的还原,除了卧室,那里多了漂亮的鸟笼,看上去是金子做的,真是铺张又浪费,笼子里手铐脚镣一应俱全,看上去更像是犯人的居所。

比起姜临的疯癫,他真是自愧不如。当初他是怎么把姜临看做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白花的呢?

迷情香也是同一款,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也是熟悉的火热。这些天,他在笼子里醉生梦死,除了姜临和一个送餐的老太监,谁也见不到。他只能面对着姜临,可她连笑都不愿对着自己笑了,终日冷着一张脸,笼子里也是,只是动作依旧火热。

沐酌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会有尽头,也不知晓姜临什么时候会腻了这样的日子,他在等待。

日复一日,又不知过了多久,沐酌对时间逐渐觉得陌生,也不知道舅父有没有收到他的信。长时间的与世隔绝,让沐酌格外期盼姜临的到来,他甚至会在姜临来到笼子时热情地与姜临拥吻。

就像是他曾养的那些狗一样热情,沐酌自我厌弃着沉沦。他觉得上辈子的毛病没有好,反而越发严重了。姜临三天没有来看过他了,他的手上留着三个可怖的血印,他开始忘记一些事情,也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第四天,姜临还是没有来,沐酌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被扔掉了,是不是姜临玩腻了,打算不要他了?是他做的不够好吗?他还不够乖顺,还不够......脑袋很疼,沐酌开始像发疯一样撞击着笼子,他叫着姜临的名字,声音凄厉,直到鲜血横流,沐酌终于安静了下来,他麻木地眨了眨眼睛,转而又将链子缠绕在脖颈上,试图将自己勒死。

昏迷之前,沐酌难得的清醒了几分,他空洞地睁着眼,脑子却还在转个不停。不应该的,他明明还能忍下去的,他真的很努力地想活下去......

当姜临发现不对的时候,沐酌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呼吸微弱,脖颈上铁链的痕迹那样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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