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玛！”

达玛丽斯扭头，韦赛里斯举着一件深紫色的长袍兴冲冲的进来，丹妮跟在韦赛里斯的后面一起走进大厅。

韦赛里斯举起长袍给她看。“真漂亮，你摸摸，你瞧瞧这料子。”

达玛丽斯伸手摸了一下，衣料柔软如水，流过她的手指，触感有点像前世的丝绸和全棉料的组合，天知道，这辈子她还从没穿过这么柔软的衣服。

“这是伊利里欧送给我今晚穿的？”

“是的，”韦赛里斯微笑道，他今晚心情不错，“袍子的颜色刚好衬出你紫罗兰色的眼睛。你们还要配戴金饰，以及各式各样的珠宝玉石，今晚你看起来至少得有个公主的样子。”

有个公主的样子？达玛丽斯冷笑，“我们难道不是真龙的传人吗？还要靠衣装？”

“姐姐，”丹妮莉丝揪了揪达玛丽斯的衣袖，制止了兄姐肉眼可见的即将吵架，眼睛里透着对衣料的喜欢和对兄姐的依赖。“这件长袍真漂亮，可是伊利里欧总督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他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好处？”这种优渥的待遇不会凭空而来，尤其是在潘托斯这样的自由贸易城邦。过去近半年来，他们吃住都靠这位总督，在他的仆佣伺候下恃宠而骄，虽然这很好，但是总是让丹妮觉得不安。

达玛丽斯摸摸丹妮的小脑袋，“无利不起早，今晚他要把我卖给卓戈卡奥了吧。”

“姐姐，”丹妮紫罗兰色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恐惧，这件事她早就听哥哥和姐姐聊过。

卓戈卡奥是多斯拉克人，据说他的“卡拉萨”有十万名战士，他一生从未吃过败仗，哥哥想要把她和姐姐卖给卓戈卡奥来换取一万名多斯拉克哮吼武士，这样的话，哥哥便可以横扫七国全境，来收复“我们的土地”。

今晚是姐姐，但如果卓戈卡奥今晚没能选中姐姐，那明晚的主角就会变成自己。一时间，丹妮也不知道是希望今晚姐姐被选中还是不要被选中。

她不想成为卓戈卡奥的妻子，她一直以为自己和姐姐成年后嫁的人是韦赛里斯。自“征服者”伊耿娶两位妹妹为妻伊始，数百年来坦格利安王族成员向来是兄妹通婚。惟有如此，才能确保血脉纯正，他们体内流淌的是王者的血液，古瓦雷利亚民族的金色血液，骄傲真龙的血液。真龙绝不和寻常野兽媾合，坦格利安族人自然更不会将他们的血液和下等人种混杂一起。然而现在韦赛里斯却打算把她和姐姐其中之一卖给这个异乡的野蛮人。

如果今晚姐姐被选中，那么姐姐便可能永远回不了故土；但如果今晚姐姐没被选中，那么明晚就可能是自己。她不想和姐姐分开，但也不想嫁给异乡的野蛮人。

“伊利里欧可不笨，”韦赛里斯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泛白的淡紫色眼瞳里有种狂热的神色，面庞坚毅而憔悴，他死死的盯着达玛丽斯，声音有点嘶哑，“他知道有朝一日当我重登王位，不会忘记曾经雪中送炭的朋友。”

达玛丽斯嘴角勾起一丝笑，伊利里欧总督是个商人，专做香料、宝石和龙骨买卖，还有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据说他交游广泛，不仅遍布九个自由贸易城邦，更远至东方的维斯?多斯拉克，以及玉海沿岸的传奇之地。又有人说，只要开得出价钱，任何朋友他都乐于出卖。她不信这些话韦赛里斯没有听说过，但是这也正是她一直在谋划的。

在这个破烂世界，谁掌握了龙，谁就掌握了话语权，而达玛丽斯记得好像是在丹妮莉丝和马王的婚礼上，有人送了三颗龙蛋给了丹妮莉丝。而达玛丽斯，现在就想要那三颗龙蛋！

韦赛里斯把袍子挂在门边。“伊利里欧会派奴隶前来伺候你沐浴，记得把身上的味道洗干净。卓戈卡奥虽有千百匹良驹，但他今晚要骑的可是另外一种马。”韦赛里斯眸色深深的盯着达玛丽斯，语气充满了鄙夷。

达玛丽斯一巴掌打掉韦赛里斯掐着自己下巴的手，顺便甩了他一个耳光，“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狗嘴！”

“你！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以为傍上这个野蛮人就能脱离我的控制吗？我只是把我的东西寄存到他那里，等我统治了七国……”

“那就等你统治了七国以后再说！”达玛丽斯打断韦赛里斯的狠话，无非就是龙家都是兄妹联姻，她也应该是韦赛里斯的王后的一些废话。达玛丽斯拉长声音，带着一点点威胁，“哥哥。”

韦赛里斯恶狠狠的盯着达玛丽斯，“是的，我的好妹妹，那你今晚可要好好表现，若是出了差错，以后有你受的！”

说完，韦赛里斯看着一旁不敢干预兄姐吵架的丹妮莉丝，“还有你，我的小丹妮，如果那个野蛮人没看上达玛的话，明晚就是你的出场！”说完，他笑了笑，爱怜地轻抚着丹妮的秀发，“不过谁能看不上达玛呢？你说是吗丹妮？”

“哥哥，”丹妮怯弱地看了一眼姐姐，“对的，每个人都会爱上姐姐的。”

韦赛里斯笑了，“很好，将来史家为我立传时，会说我的统治始自今夜。”说完，韦赛里斯离开了。

“姐姐，你想嫁给他吗？”丹妮倚在达玛丽斯的身上，依恋的缩在姐姐的怀里。

“丹妮，不要怕，我们是真龙的传人。”达玛丽斯将丹妮抱在怀里，额头贴着丹妮的额头，这是她的小妹妹，是会在别人打她的时候尽管害怕也会用□□帮忙挡住拳头的妹妹，达玛会尽力保护这个小妹妹的。

“对，我们是真龙的传人。”丹妮喃喃道，但也疑惑，“姐姐，你说还有龙吗？”她们从来没有见过龙，早在她和姐姐出生之前，坦格利安家族的龙就已经全部死光了。

“会有的，”达玛丽斯看着丹妮，指甲掐进手心，你可是龙妈，“会有龙的。”马上就有了。

“我不想和你分开，哥哥常说要收复故土，龙石岛和君临，铁王座与七大王国，要从篡夺者的手中抢回来。但是我对那些都没有印象，我只想回那栋有红漆大门的宅院，想要我们窗外的那株柠檬树。”还有那逝去的童年。

达玛丽斯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丹妮，一方面她知道这是一个美好的祈愿，不忍打碎，但另一方面，又怕自己对丹妮保护太过，在这个恶劣的世界里反而是一件坏事，“丹妮，等我们以后有机会了，把那座宅子买回来，在外面给你栽一圈柠檬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