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沈睛不用打电话问历柏衍也知道他换锁的目的。

不就是想让她回南明公馆?她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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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杉打开门看见沈睛,第一反应是:“你钥匙又丢了?”

“这回不是钥匙的事儿,是锁被历柏衍那混蛋给换了。”沈睛熟门熟路换上拖鞋。

“你说这人怎么就偏跟我过不去呢,租个房子被他买断不说,回头还把锁给换了,做这一切连声招呼都不带打的,完全当我透明人,真是霸道。”

章杉被他俩的斗智斗勇给逗笑了,“这不就是想让你回家嘛。”

“不回,我今晚就在你这儿睡了。”沈睛坐进沙发,拿起茶几上的薯片,优哉游哉地吃起来。

章杉坐到她身边去,劝道:“你也该回去住一住了,毕竟婚姻关系在这儿摆着呢,还是得给他面子,不然他又出什么幺蛾子突然就死活不愿意跟你离婚了怎么办。”

“停停停,你别说了。”沈睛想拿薯片堵她的嘴,“上回你说他自爆那事儿我还记着呢,你这嘴怕是开过光,我是怕了你了,打住打住。”

章杉咯咯咯的笑,“行行行,我不说了。”

这头历柏衍酒会结束,忙让司机开车回家。

知道沈睛不可能等他,但如果还没睡的话,至少可以说上两句话。

回到家,偌大的房子漆黑清冷,不像有人。

历柏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借着月光上楼,去往沈睛卧室。

卧室门只被推开一条缝,就又被拉上。

历柏衍回到客厅,坐进沙发,腿搭上桌角,疲惫地揉了揉鼻梁。

看来自己的太太,还得自己亲自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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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沈睛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一边响起纯音乐一边震动得十分起劲。

章杉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备注是“衍王爷”。

“沈睛,你来电话了。”她走到洗手间门口,问里面正在洗澡的沈睛:“这个衍王爷是谁啊?用不用我帮你接?”

沈睛:“历柏衍给我打电话了?你别接了,放那儿吧。”

一听是历柏衍,章杉心道这电话必须得接啊。

“不接不太好吧,我还是帮你接了吧?”

......

没听见沈睛回话,她手里像握着个烫手山芋,干脆按下接通键放到耳边。

“喂,衍总,我是章杉。”

“沈睛在你家?”历柏衍的语气冷得没有温度。

章杉感觉耳朵边的空气都凝固了,“在我家呢,她正在洗澡,不太方便接电话。”

历柏衍:“我十分钟后过来,让她穿好衣服下楼。”

“不用这么麻烦,”章杉忙道:“等她洗完澡,我送她回来。”

“不用。”历柏衍语气又更冰冷几分,“我亲自来接。”

挂了电话,章杉第一感觉是“衍王爷”这绰号取得可真到位。

电话挂断之后,沈睛也刚好洗完澡,边擦着湿发边走出洗手间,“你接电话了?”

“接了。”

“他说什么?”

“他说十分钟后会亲自过来接你回家。”

“啊?”沈睛一声哀叹,一头撞门上,“他现在怎么这么闲呢?”

章杉找出吹风机,把沈睛拉到化妆镜前吹头发,“我说你还是回去住吧,把最后这一年平平静静地过完,别老跟他反着来。这种地位的男人控制欲很强的,也容易有逆反心理,到时候你不想怎么样,他偏要把你怎么样,你上哪儿说理去?要懂得示弱。”

“道理我都懂,但好好相处的前提是历柏衍这人得懂得好好说话,不然我迟早被活活气死。”

章杉叹口气,“你知道我也很难做,他虽然是你的假老公,但是我的真老板啊,我心里是完全站你这边的,但行动上很受限制。”

沈睛说:“我知道,你该怎么做怎么做,我相信你。”

十分钟后,章杉在阳台收衣服,瞥见楼底下多停了一辆拉风的银黑色法拉利。

“方圆百里这辆车最贵,肯定是历柏衍来了。”

“来就来呗。”沈睛按着电视遥控器,不停换台。

“你不下去?”

“让他等会儿。”

一等,又是十分钟过去。

“你还不下去?这么沉得住气?”章杉都开始替她着急。

沈睛看了眼时间,“再等会儿。”

总得让历柏衍知道她沈睛也是有脾气的。

“砰砰”

突然有人敲门。

章杉唰的站了起来,“不会上来了吧?”

“不能吧?”沈睛也有点慌了,跑到窗台看了眼,“没动静啊。”

“那是谁?”章杉说着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个送外卖的,抱着一大捧白玫瑰。

“您好,这是一位先生给历太太送的花,请问哪位是历太太?”

章杉看向沈睛。

沈睛已经戴好口罩,冲外卖小哥微笑道:“这里没有历太太,您退回去吧。”

外卖小哥脸色为难,“这上面还有张卡片您要不要看看?”

沈睛接过卡片,上面是历柏衍的飘逸字迹。

“再不下来,我就把你的纽扣碾碎。”

这文字仿佛自带语音功能,连带把卡片都冻住。

沈睛拿起包飞奔下楼。

“你的玫瑰花——”章杉在后面喊。

沈睛摆摆手,“先帮我养着!”

以最快速度坐进历柏衍车里,沈睛缓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向历柏衍摊开手,“纽扣还我。”

历柏衍看也不看她,让冯余开车。

见他不理自己,沈睛收回手,干脆也不再说话自讨没趣。

而窗外,此时突然下起了初雪,雪花飘飘洒洒,好像水晶球突然被人晃了下。

“哇,下雪了。”沈睛下意识感叹了句,感叹完发现没人理有点尴尬。

“冯余,你喜欢下雪天吗?”她主动去跟冯余闲聊。

冯余从后视镜望了眼自己老板,“不是很喜欢,下雪不算好天气。”

沈睛隔着车窗看外面渐渐被白雪覆盖的世界,说:“我觉得下雪是好天气。”

......

十五分钟后,两人到家,历柏衍按密码开门。

沈睛看到密码锁,突然想起来他换自己锁的事儿,一肚子火涌上来。

“历柏衍,你到底为什么总针对我?我租房子碍着你什么事儿了?你凭什么换我锁?”

历柏衍淡淡看她一眼,慢悠悠坐进沙发,翘起二郎腿,“凭我们是合法的夫妻关系,凭那间房子现在属于我。”

沈睛冷笑,“合法的夫妻关系?真的合不合法你心里没点数?”

历柏衍压着眼皮抬起眸,眼睛变得狭长,给人强大的压迫感,眸光也逐渐犀利。

“我看心里没数的是沈小姐。”

沈睛懒得跟他吵,脸色有些不耐烦,“我不跟你吵,换锁也好,契约结婚也好,我现在都无所谓了,我只要你把我的纽扣还我。”

又是纽扣。

历柏衍现在听到“纽扣”两个字心里就一阵火大。

酒会之前,冯余告诉他,那枚纽扣确实只被用在男士衬衣上。

他瞬间联想到跟沈睛关系要好的宁则远,又想起沈睛今天骗他拍广告其实只是想躲着他......

想到沈睛心里有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男人,历柏衍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拿出那枚纽扣。

“想要是吧?”他起身,阴沉着脸走向阳台。

“你干什么?”沈睛追过去。

历柏衍将手伸出围栏,漆黑眼眸沉如深渊,冷如寒潭。

“别扔!”沈睛着急得破了音。

他罔若未闻,轻轻一抛,白色纽扣瞬间就被黑暗吞没。

“......”

沈睛无语至极,根本不知道一枚纽扣到底哪里惹到他。

这男人简直不可理喻。

“历柏衍,针对我很有趣是吗?看别人讨厌你又干不掉你这种感觉很爽是吗?我是拿你没办法,我只是会永远讨厌你而已,永远。”

听起来不像气话。

历柏衍一瞬间慌了,抓住沈睛,欲言又止。

沈睛用力甩掉他手,径直上了楼。

偌大的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历柏衍或坐或站,在客厅独自一人待到深夜。

心里窝着的那团火渐渐熄灭,脑海里沈睛眼眶发红的模样却始终清晰。

或许,还不如就像以前那样当陌生人,他想。

......

窗外雪渐渐停了,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他拿上大衣外套,开门走了出去。

小区内设的足球场,此刻一眼望去已是白皑皑一片。

历柏衍用手机照亮,顺着自家阳台下的位置一路翻一路找。

花坛、石子路、绿植......全都不放过。

纽扣本就不好找,在下雪天找白色纽扣更难。

他指节渐渐冻得僵硬泛红,再冷也没什么感觉了。

“是谁在那边?”小区内巡视的保安经过,将手电筒的光扫过来,惊道:“历先生?您在找什么?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历柏衍语气冷的和今晚的天气无差别。

“要不您等天亮再找?这大冷天的,晚上温度又低,您别冻出毛病来,等明天出了太阳,视线也好。”保安没被他冷漠击退,依旧热情建议。

历柏衍却不太耐烦地叹口气,语气加重,“我就想现在找。”

保安把手电筒塞他手里,“那您用我的手电筒,这比您手机的光亮得多。您继续找吧,我先回了。”

离开之前保安握起拳,“加油。”

“谢了。”历柏衍无奈道了句谢,把手机揣回兜里,改用手电筒照亮。

手电筒确实比手机好用很多,光线亮了,视野也广了。

只是那颗纽扣还是不见丝毫踪影。

日出前,历柏衍拂开路边椅子上的雪,在椅子上坐下了。

他觉得自己简直失心疯。

为了心爱的女人心里惦记的另一个男人身上的纽扣,他几乎要冻死在这儿了。

他弯腰抓起一团雪,轻轻碾碎,冻僵的手掌完全没了感觉。

这种感觉他那么熟悉,这种感觉曾经差点要了他的命。

下雪天对他来说,永远不算是好天气。

碎掉的雪从指缝中滑落,日出的第一束光照进手掌。

掌心中央,藏在雪中的白色纽扣泛着淡淡的黄色光泽。

“......”

还以为找不到了。

历柏衍嘴角勾起一抹无奈,有种被捉弄的感觉。

日出时分,沈睛被窝里突然袭来一片冷空气,两只冰凉的手掌伸进睡衣里覆上了她的腰,将她从梦里硬生生拉了出来。

“啊凉凉凉......”她扭着身子挣扎。

“别动。”历柏衍把沈睛按在怀里,让她温暖的身子贴紧自己。

沈睛被冰得倒吸凉气说不出话,适应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干什么去了,身上这么凉?”

历柏衍闭着眼,烦躁的语气里夹着几分无奈,“找你那该死的纽扣。”

沈睛猛地仰起脸,差点撞到他下巴,“找到了???”

历柏衍微眯起眼,沈睛的反应让他很不爽。

很明显,在沈睛眼里,纽扣比他重要。

“没找到。”他将沈睛的头重新按回怀里。

沈睛暗自嘀咕:“没找到算了,反正他一直在我心里,有没有纽扣都无所谓。”

听到这话,历柏衍忍无可忍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语气发狠:“那如果我把你上了,他还会要你吗?”

沈睛瞪圆了一双眼:“婚内强、奸也是强、奸!”

历柏衍咬牙,“那你精神出轨呢?”

沈睛冷笑:“明明是你当初先强取豪夺的,我还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你不会对我动情了吧?你要当狗吗......啊!”

历柏衍气得在她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沈睛捂着肩疼得在床上来回翻滚,连声音都带上哭腔。

“历柏衍,你这个狗男人!!!”

“砰!”历柏衍甩上门走了。

沈睛,一个只会对外人放狠话,对自己老公拳脚相向的女人。

历柏衍,一个可以把外人打残,但只会对自己老婆放狠话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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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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