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闭期终于结束, 侍女一打开了门, 有君先是不可置信的捂脸尖叫一声, 原地蹦跳几下,随即便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用着轻功一路疾掠到山洞外。zhongqiuzuowen
阳光一下子刺得他不自禁流泪,他不管不顾的睁着眼睛, 贪恋的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耳尖抖了抖, 听着身边的鸟雀鸣叫,兴奋的在半空翻了几个跟斗,“哈哈,老子终于出来啦!”
被建木拖来的其他几个孩子倍感无言的望天望地, 就是不想看丢脸的他。
不过是三天而已, 为什么他搞得像关了三年之久?
建木咳了一声,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有君,还不过来?”
他这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围观,面上微烧,“哈哈, 来了来了!”
思邪横了队尾的他一眼,似乎只是随口一提,“长寿面好吃吗?”
他翘起一角的唇,夸张的描述,“好吃的不得了啊!”
思邪被逗得噗的一笑, 补充了句,“是学尔让侍女送给你的。”
“?”有君困惑的挠了挠脸。
思邪不爽的抱胸,“她说,一个都不能少,切~”
明明像是在生气,但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又像是表达某种亲昵。
有君胡乱应了声,眼睛飘到头顶,思绪乱飘。
子奚甩了甩袖子,见他走神,状若无意的踢了几块碎石到他脚下,他毫无防备,脚下立时一扭,表情一刹空白。
“嗷,我的脚!”
建木回头一瞧,便见刚才还活灵活现的有君,现在额前渗了一层冷汗,脚踝更是肉眼可见的肿如馒头。
建木顿时一脸复杂,“你受伤了。”
有君跳着另一只脚,“是啊师父,快带我去治伤呀!”
“……”这倒霉孩子啊,“你,要有心理准备。”
建木一脸同情的拍拍他的肩,有君的心里一时翻起惊天骇浪,咦,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说清楚啊!
直到他被拎着去见莲赞,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好心理准备。
莲赞不满的啧了声,睇向建木,“这么个小伤,让我治?”
学尔蹲下身,偷偷戳了戳有君的伤腿,他嘶叫了声,刹时横向她,她竖起个大拇指,“刚出来就扭到腿,你咋这么能干呢!”
有君气得长喷一口气,直接背过身不理她,眼不见为净!
建木望了眼有君,说了件残酷的事实,“七星阁没有其他大夫,除了你。”
莲赞不怀好意的扬眉,恶魔般咧开嘴,“我可是非疑难杂症不治!”
学尔站起身,想起莲赞之前的那些“手段”,身上不由起了鸡皮疙瘩,满脸同情的望向有君。
这种目光如有实质,他受不了的抖了抖耳朵,紧张的环起自己的身体,扭头啐道:“干嘛这么看我?”
建木的大手揉向他的头,难得挑起一抹安抚的笑。
太反常了吧,他心中一寒,连忙抓住椅子,“师父?”
莲赞伸指指向了他,“我可以帮他治,作为交换,这段时间,他要做我的药人!”
有君登时眼前一黑,连忙抓向建木的衣袖,“师父!”
建木抿了抿唇,拍拍他的手,“有君,你不想变跛子吧?”
有君震惊的张大嘴巴,那岂不是要他自求多福?
学尔献上会心一击,“欢迎跟我一起在地狱遨游。”
“不要啊!”有君绝望的捂住双颊,呐喊道:“救命!”
然而不管他怎么叫,建木还是被莲赞赶了出去。
莲赞指使着侍女把他搬进内室,光速处理好了他的脚踝,他瞪着眼翘起包得像棕子一样的脚,“不是吧师叔,我的脚好了?”
“只是包好了,你一个月都不能动。”
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么快?”
莲赞显然对他的质疑十分不满,直起身乜了一眼,“那你想多久?”
他立刻坐起身,扬起讨好的笑,“师叔啊,你看我都好了,就不打扰你了,我回去休息吧。”
“急什么啊!”莲赞大力拍了把他的背,脸上露出阴测测的笑。
“……?”他佯装不解的歪头。
“在这一个月内,你可都得配合我。”
他霎时眼皮狂跳,心内浮上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拒绝,莲赞就捏着他的嘴给他喂了一枚乌丸,他尚未反应过来,已经咽了下去,“师叔!”这是啥啊!
下一秒,他开始七窍流血。
“血,血啊!”他抹着鼻管流下的红,“我,我怎么在流血!”
“嗯,感觉怎么样?”莲赞迅速拿出一个小本子和笔,一边检查他的眼睛和舌苔,“头痛吗,眼睛花吗,舌头苦不苦?”
她刷刷写下不少资料,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骨头,简直要乐疯,“学武的果然抗造啊,你这身体底子,比学尔可好了不少!”
学尔看着水深火热的有君,摇着头向他致以了深切的同情。
正在看热闹,莲赞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笑着向她招手,“学尔!”
她连忙迎上前,莲赞指了指一脸血污的有君,“接下去你每天的作业,就是替他解毒。”
啥?啥!
学尔瀑布汗的对上他期待的目光,瞬间觉得压力山大……
【大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我是个学渣啊!】
莲赞吩咐完,开心的离场,学尔战战兢兢的给他把了脉,“咦,这个症状,有点像七日红,又有点像五灵散。”
有君挠着床板,呜呜的哼哼,一个劲的催她,“你行不行啊!”
“总之,我先试试吧。”配出第一副解药,她忐忑的递给有君,他两眼放光的握住,她立即反悔的想往回抽,“哎呀,可能是错的。”
有君不耐烦的一把夺过,瞬息吞进肚里,她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你,没事吧?”
他身上的血慢慢不流了,他摸了摸全身,惊喜的坐起,“不错嘛,你有两下子!”
学尔也没想到,正牵起一抹笑,没想到下一秒,他又表情狰狞的倒下去,拼命的抓着身上的皮肤,“哇好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冒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她焦急的跳起,一遛烟小跑去敲莲赞的门,“师父,有君不行了,你快看看他吧!”
莲赞闲适的沏茶,“别咒人家啊,声音那么生龙活虎,哪死得了呢!”
见莲赞拒不出门,她转了转眼,换了个问法,“难道解药不是丹心丸吗?”
莲赞的眼中闪过微光,“丹心丸?我看你是想让他早点死。”
她急的在门上又敲了几记,“那解药是什么啊师父!”
“笨蛋!”莲赞屈指在把手上轻扣,“我不是教过你,另一种神似的是什么药?”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很快眼前一亮,连忙又跑去药房翻找。
莲赞端起茶杯,唇边噙笑,孺子可教也。
有君的毒并没有那么好解,因为她之前用错了药,为怕药性冲突,她还需要再做调整。
莲赞见她一直没解出来,到底出手暂缓了有君的症状,她勉强松了一品气,像是得了一场死缓。
见有君这么惨,她只能加倍努力的学习,这还是她第一次学习效率如此之高,几乎吃饭都在翻书。
见她如此忙碌,翠奴不好意思说起自己的生日,便时常委屈的凝望她,但当她稍有发现的苗头,翠奴又很快移开眼睛,像是刚才盯着她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学尔一时失笑,却什么也没有说起,翠奴失望的垂下头,怏怏不乐。
到翠奴生日那一天,学尔照例晚归,翠奴一时连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往日能连干三碗饭,如今都连一碗饭都吃得磨磨唧唧。
思邪见她戳着筷子,一脸神思不属,便时不时横她一眼,她竟也像没有发觉。
等吃完饭,她惯例跑去院里玩,捡了根树枝到处戳来戳去,很快在树下发现一个奇怪的布袋。
“耶?”她左右望了望,确实没有其他人,便上前解开绳结,布片瞬间散开,露出了一个食盒。
她歪了歪头,怀疑是别人落在这里了,正要去叫思邪,忽然看到里面露出了一角白纸,她随手抽了出来,发现上面写道:“给翠奴。”
“我的?”她打开食盒,发现里面是积累下来的一些零嘴和小食,还有一个雪白的大馒头。
肚子忽然叫了一声,她垂下眼睫,挠了挠肚子,“饿了。”
她忽然胃口大开,一把抓住了馒头,顾不得自己的手还有些脏,她迫不及待的咬了两口。
有点凉了,但是,挺好吃的……
一滴透明的水液滴落在手背上,她迟疑的用舌头舔了舔,然后呸的吐了出来,不好吃,又苦又咸!
啃完了馒头,她把其他零嘴都小心的拢在了布片里藏好,满足的弯起眼睛。
一进房间,她又像是没有烦恼的小猪,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思邪听着她轻微的呼噜声,觑了她一眼,“真是没心没肺!”
等到学尔回来,思邪强撑着睁了下眼皮,“你好慢哦。”
“对不起嘛,”学尔不好意思的脱鞋上床,“是我学艺不精,再配不出药的话,有君就太惨了。”
这几天他可真像是她的试验品,一直在给她试错,害得她怪不好意思的。
“让他吃点苦也好。”思邪哼了一声,抬眸打了个哈欠,“你瘦了。”
可不是嘛,原来积攒的双下巴都给缩没了。
她吹熄了灯,在黑夜中化为一抹模糊的影,“早点睡吧。”
思邪还待再说些什么,到底熬不过睡意,沉沉睡了下去。
学尔躺在两人中间,觉得身边都像是两个大火炉,翠奴像是感应到什么,还朝她拱了拱头,她失笑的伸指,点了点翠奴的眉心,翠奴可爱的呶了呶嘴。
倦意逐渐侵蚀了她的神经,未过多久,她也睡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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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奚后知后觉,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
在食堂是碰不到学尔了,他只好转道去女寝找她,但因为她的突然忙碌,连找几次,她居然都不在。
啧!他藏在袖下的手攥了攥,又是有君……
嗨呀,好气!
什么叫千金难买早知道?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这就是啊!
如果当初没有多踢那一脚,哪里会有今天呢?
他心中憋闷,不免思虑过重,第二天一醒,他就觉得头痛脑热。
好吧,他又得了风寒。
虽然习武后他的身体好了不少,但比起健壮如牛的有君和知愠来说,他的体质仍是个脆皮。
他才坐起身,转瞬又天旋地转的摔回到床上,知愠一瞧,半点不意外的问,“生病?”
“……嗯。”哎,所以说,并不是他不想成为武林高手,而是他的脑子记住了,身体却不给力。
知愠面不改色,只是在换外服的时候,手指微微后缩,迟疑着选了最新的那件。
出门前子奚扬声,“可以帮我叫下学尔吗?”
知愠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知道了。”
知愠找到学尔的时候,她正焦头烂额的坐在院子里,抱着书拼命的翻找,面前忽然落下一片阴影,她茫然的抬眸,惊喜的睁大眼睛,“耶,你怎么来了!”
请假过来的知愠看到她削尖的下巴,忍不住皱眉,“你没好好吃饭?”
“有啊,可能是压力太大吧。”她略崩溃的抓抓头发,只觉得自己的秀发都稀疏不少。
知愠翘起唇角,“你最近很忙?”
“是啊,看看我的黑眼圈!”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长吐一口气,“超累的。”
知愠想起有君那副讨人厌的样子,下撇唇角,“他可不值得你这么拼。”
她托起腮,弹钢琴似的弹着脸颊,“不管是你们中的谁变成这样,我都会这么做的。”
一缕轻风调皮的拂乱她的发丝,有几根乱发拂到他的脸颊,他眼睛微闭,手指轻轻蜷缩,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痒,他很想抓一下自己的脸,却又莫名萌生一丝怯意,让他只想维持着现状一动不动。
她疑惑的望向他,“对了,找我有什么事啊?”
他像是才想起来,“子奚病了。”
她立刻坐起身,“啊?那我等下去见他。”
知愠并不感到意外,“那我跟你一起。”
“好,等我一下。”她做好记号,把书放回书房,这才放心的跟知愠去看子奚。
几年过去,她好像许久没有和他单独说话了。
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她笑盈盈的绕着他走,“叶知愠、叶知愠!收到请回答!”
知愠的瞳孔一时缩紧,“你……还记得?”
“记得啊,”她索性面对着他背着走路,“你这是小瞧我啊,我答应过你,怎么会忘嘛。”
他垂头低低的笑,脚步松快起来。
她嘻笑着竖指,“你就是要多笑啊,啊,平时呢,我总觉得你身上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小小年纪,就活得像个老头。”
他喉间一紧,倏忽又笑了起来,仿佛这短短的一条路,他就要笑完这几年的总和。
此时的子奚正懒散的挂在窗口,像是抽去了所有的精神气,乌眸下垂,凝望着窗檐下的弱小虫蚁,看上去像是一幅秀致又颓靡的画。
直到听到脚步声,他立刻直起身体,苍白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他笑容满面的向她招手,“姐姐!”
她侧脸跟知愠笑了笑,“我先过去。”
知愠颔首,她轻快的跑了几步,站在窗口伸长了手,贴到他的额头,转瞬被热度吓了一跳,“你吃药了吗?”
子奚乖巧的点头,“吃啦。”
她看着他单薄的衣服,眸光一厉,挥手赶他,“谁让你在这里吹风的!本来吃了药就是发汗,你这样要怎么好?”
子奚示弱的抓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她轻呼一口气,垂下眼睛,“败给你了。”
她鼓起颊,佯装发脾气,“还不快给我躺回去!”
她推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到床上,自己则抱着臂监督。
他熨贴的望了望她的脸,眨了眨像是含了水光的眼睛,“好久没见了。”
她嗯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被子,他挣扎着还想再睁眼望望她,偏偏他安下心来,药效开始发作,他控制不住的昏沉睡了过去。
知愠望了他们一眼,沉默的拿起刀,继续今日的练习。
学尔听到院中传来的“锃锃”声,一时好奇的走到窗户前,“咦,你练的是刀?”
知愠凝睇雪亮的刀身,“很奇怪吗?”
“也不是啦,”她想了想,“我以为你会更喜欢剑。”
他抿唇,“不,刀很好。”
他挥着刀在周身旋了一圈,刀身泛出粼粼的银光,一根头发落于刀锋,转瞬被刀气斩成两截,他轻柔的抚向刀面,眸光冷肃,“它可以横扫千军,刚猛无敌。”
而剑,远没有刀的威力。
“总有一天,我会斩开一切!”他咬着牙,继续提起对他而言过于沉重的大刀,进行枯燥的练习。
金灿灿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她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他才多大,那把刀,又该有多重?
子奚迷糊的睁开眼睛,却看到她难得的沮丧表情,他半撑起身,“姐姐,你心情不好?”
她抬起眼,小心的求证,“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子奚弯起眸,“怎么会呢?”
她有些不相信的抓了抓头,“我好像真的很无能,做啥啥不行。”
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姐姐不要妄自菲薄,你对我……”他微沉吟,不甘不愿的接上一个“们”字,“很重要。”
她像是被他手上的温度烫到,又像是忽然醒悟,等等,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从一个小孩身上找安慰!
晴天霹雳,她居然连小孩都不如!
她立刻满血复活的直起背,精神抖擞的拍了拍脸,随即扬起笑,“子奚,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见她恢复精神,他笑着点头。
跟院里的知愠同样打过招呼,她马不停蹄的回去啃书。
她像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年幼如知愠都如此努力,她还有什么理由成为咸鱼?
然而她好不容易重振旗鼓,有君那边又是解毒失败。
倒不是她真的废到三年一无所成,而是她的每一次解毒,若是方向或剂量失误,就会变成另一种毒,成为下一次的谜题,于是她现在几乎每天都是在面对自己前一天犯下的错误。
有君整个人像是小死过一回,见学尔愧疚的点着手指,他快活的牵起笑,她为自己忙前忙后他可是都瞧在眼里,想起以前他还羡慕过子奚,原来得到她的照顾也不是难事嘛。
“小爷还没死,你就一副哭丧脸了?你放心,我福大命大,哪那么容易死啊!”
她垂下头,发现一直以来,自己都把平日的功课想得太简单了。
医毒是实实在在可以杀一个人,也可以救一个人。
她往常便是记错漏背了什么,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但如今他人的生命就捏在她的手上,只要稍有不慎,她真的会害死别人。
“你放心,”她认真的凝视他,“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怔愣的望着她,心中莫名一动。
为了让有君少受点苦,她像是海绵一样努力汲取着知识,久而久之,吃错药的情况渐渐少了下去,到了后来,她配药愈发精准。
到他生日那天,他的脚终于可以活动,他身上的毒也被她清得一干二净,他笑嘻嘻的问,“你打算怎么给我过生日?”
她眼下仍挂着两轮青黑,闻言抬起眸,“你想怎么过呢?”
他托腮凝望天上的太阳,“要不,你陪我走一走吧?”
“好啊!”她扶起他,带着他在院子里慢慢的走了一圈。
好奇怪,明明之前在山洞里关上三天他就有些受不了,但在这里关了一个月,他居然也不觉得难熬。
头顶是灿烈的阳光,他轻靠在她身上,望向地上两片叠加的阴影,笑嘻嘻的拈了树上的一片绿叶,吹起了叶哨。
暖风温柔的摩挲叶片,悠扬的曲调像是能传出老远,她侧脸倾听,最后赞了一句:“哇,好听。”
他微弯起眼睛,心里一片平静。
等他的脚终于好全,他不敢相信的在实地上踩了踩,抬起眸,“天啊,我的脚真的好了?”
学尔善意的提醒,“你要不要再使一下轻功?”
他眉间一挑,瞬间一蹦三尺高,兴奋的一时窜到树上,又一下从墙上跳下,几乎在周围走了个来回,“哇哦,我好啦,真的好了!”
她噗哧一笑,“好了好了,你也落了不少课了吧,还不回去上课吗?”
“我决定啦!”他双手为枕,侧脸认真的望向她,“以后,我只相信你一个。”
“哈?”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想问他什么意思,他早已消失不见。
他一阵风似的跑到建木面前,360度的转了一圈,“师父,我好啦~”
建木嗯了一声,沉眸看着他虚浮的腿,“你退步了。”
……
有君气极,“我才刚好!”
建木捏捏下巴,“退步的还不是一点点。”
“师父!”他跺了跺脚,建木向其他人招手,“你们,陪着他练。”
一听这话,几人皆停下手中的动作。
思邪挑起眉,轻“呵”一声,振了振手上的鞭子,眸光如箭般刺向了有君,他不禁后退半步,结果差点撞上翠奴,她咯咯捏着拳,正慢慢向他走近,他浑身一凛。
知愠冷着眸提起刀,劲风折了不少旁边的小草,他的额头渗下一滴冷汗,子奚是表现最轻松的那一个,他碾了碾脚边的石子,轻笑一声,“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思邪眸光流转,“当然是,”手中的鞭如蟒蛇般扑了出去,“准备好挨揍!”
“喂,你们冷静一点!”他足下轻点,灵活的在各式虚影中穿行,“哇,你们认真的啊!”
“哼,”思邪轻啐一口,“我早就忍你很久了!”
翠奴疾出几拳,他左右支绌,险险躲过,身上的衣服却被拳风破了角,她捏着拳,“翠奴很生气。”
就连知愠都劈下了他的一缕碎发,他后怕的咬牙,靠,这群人居然真的跟他拼命!
子奚足尖石子不停,笑谑道:“你过得很爽嘛,居然还胖了。”
噗的一声破空,他先是左肩一麻,随后右腿被鞭子缠住,接着其他人一拥而上。
随着惨叫声和噗噗噗的击打声,几分钟后,一颗猪头新鲜出炉。
学尔这天终于恢复了去食堂吃饭,结果看到了猪头有君,震惊的瞪大眼睛,“哈哈哈,你太可怜了吧!”
他恨恨的想再说些什么,一左一右两只手将他按到桌上,左边的知愠哼了声,“吃饭。”右边的子奚笑嘻嘻,“你想说什么?”
靠,他望向学尔,发现她根本没空搭理他,翠奴正高兴的抱住她的胳膊,而思邪则亲密的依偎着她。
算你们狠!
他划拉着饭,悲伤的垂下两滴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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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来,星空斗转。
学堂前的草地上,一身青衣的少年惬意的翘着腿,脸上扬着洋洋得意的笑脸。他长得十分俊俏,笑容带着一丝痞气,却显得恰到好处,并不惹人厌烦。他口中轻快的哼着小曲,双手灵活的将草编成一只蚂蚱的雏形。
“嘿、哈!”
旁边着紫衣的少女一如既往的挥着拳,她的脸圆乎乎肉嘟嘟,有一种钝钝的可爱,看似软萌没有什么杀伤力,出拳的动作也稀疏平常,但一到她身侧,才会知道她每一次出拳时蕴藏着多大的内劲。
“丁铃铃……”
另一个女孩满身朱红,眉目艳丽而张扬,发尾和手上都缀着铃铛,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存在。她手中的长鞭如一条灵蛇般舞动,甩出去后轻易劈开了一棵大树,又倏忽被她收回,她挑起眉宇,爱惜的摸了摸长鞭。
一尺外是一个用刀的蓝衫少年,他的五官犹如刀削斧凿般线条分明,他表情淡漠,仿佛一具石像般久久不动。好一会儿,他睫毛轻颤,忽而执刀劈砍,面前的磐石此时才承受一股强大的气流,“咔”的裂开一道大缝,瞬间四分五裂。
再一旁的树下,一个长相秀逸的灰裳少年懒洋洋的吃着果脯,他一脸的云淡风清,仿若对一切都成竹在胸。
天空中传来鸟雀扑扇翅膀的声音,他温笑着抬头,拾起身边的一片落叶轻轻一揉,“卟”的一声弹指,鸟雀的翅膀瞬间被洞穿,它徒劳的疾扇两下,很快无力的从半空坠落。
红衣少女思邪望向又借故躺在地上的有君,眉尖一挑,手中的鞭子如电般疾甩而出,有君耳尖的听到破空的声音,足尖一点,敏捷的往后一滑,整个人一个撑地飞起。
他挑起一边的唇角,“好哇,你又找我的麻烦!”
思邪早便对他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模样看不过眼,当下又甩了几鞭,“少废话,看招!”
他一抹鼻尖,“谁怕你,小爷我奉陪到底!”
思邪功力大涨,长着倒刺的长鞭被她挥舞的如电如蔓,然而他也不是当初仅有三脚猫功夫的有君,她的动作在他的眼中一一分解,仿若放慢的镜头,他在层层鞭影中横行无忌,肆意穿行。
最后她气喘吁吁的收鞭,他毫发无伤的背着手,弯身嘲笑,“哈哈,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他直起身,贱兮兮的摇指,“你不行哦。”
思邪胸膛起伏,一脚踢上翠奴的腿弯,翠奴呆呆的回头,“怎么了?”
“呆子,揍他!”
翠奴挠了挠头,“哦。”
连个原因都没有问,立刻向有君出拳。
“咦!”有君脸上的表情一凛,顿时脚底抹油。
翠奴自然紧随其后,中途还与他拆解数招,有君比不上她内力深厚,且逃且退,见到知愠时眼珠一转,坏笑着掠到知愠身后,翠奴想也不想的出了一拳,“噗”的正中知愠前胸。
此时的有君早已一个旋身坐上树枝,见状欢快的摇着腿,“哈哈哈”的捧腹大笑。
翠奴眨了眨眼睛,即刻收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知愠冷淡的移动眸光,举刀轻轻一挥,有君还在贫嘴,“你这是往哪砍呢?嗨,这呢!”
话未说完,他只觉座下一轻,立刻在半空一个翻滚落地,一根粗壮的树枝在他身后落下,他浑身一凛,这要是劈在他这人身上……
子奚拔开面前的树叶,笑呵呵的移压着的腿,很是友好的打招呼,“有君,你玩得很开心么。”
有君立刻崩紧了背,糟糕!
他的身影几乎于瞬间化作一团虚影,子奚眯了眯眼睛,不断屈指轻弹,几无一中,有君立刻自信心爆棚,“哈哈哈,打不中!”
就在此时,“啪”的一声,他立刻被定在原地,“嗯?”
子奚袖起双手,弯起眼睛,“还要多谢你发声让我确定位置。”
有君翻了一个白眼,啐道:“卑鄙、无耻!”
子奚笑嘻嘻的晃了晃袖,“过奖,万万不及你。”
有君几乎要气得二佛升天,“靠!”
“啾~”所有人尚未反应之际,一只白鸟划了一弧线落到树上,发出了几声鸣叫。
一旁的建木立时下巴收缩,表情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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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的学堂,莲赞点了点桌上的糕点,热情的招呼学尔,“吃点?”
一身嫩黄的学尔灵秀俏丽,一双眼清灵若秋水,常常未语先含笑,比起其他人要显得亲切许多。
莲赞越是积极,学尔越是不敢,她摇摇头,笑着摆手拒绝,“谢谢师父,我不饿。”
莲赞推了推杯,“那喝点?”
“不不,我不渴。”
莲赞眯起眸,“你是怕我在里面下毒?”
学尔一脸被说中的表情,却义正言辞的表忠心,“咳,师父如此爱惜我,又怎么在茶点里害我呢!”
莲赞撑起下巴,见她紧张的盯着自己的动作,好心安慰了一句,“哼,你放心吧,我现在可轻易毒不倒你了。”
莲赞拈起一块白糕,见她仍盯着自己,颇有些不耐烦的扭眉,“怎么,你还怕我动手脚?”
话音未落,唇角便流下一条血线,她伸指一抹,先是瞪了眼细思,随即不怒反笑,“你什么时候动的手?”
学尔恭谨的鞠躬,“刚才摆手挥袖的时候。”
莲赞闻了闻糕点,无色无味,她又给自己把了下脉,很快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
“哈哈哈!”她完全不在乎这一点小毒,反而开怀大笑,“你既然可以毒倒我,便是可以出山了!”
就在此时,树上的白羽鸟儿警觉的竖起身,确定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哨声。
它张嘴“啾啾啾”叫了三声,正是一长两短,莲赞脸上的笑意一凝,望向了学尔。
“阁主在叫你。”
“我?”学尔有些奇怪。
“去吧。”莲赞挥了挥袖,学尔虽是一脸莫名,却也知道阁主的命令不能违抗,便向她行了一礼告别。
莲赞望着学尔的背影,袖下的手微微攥紧,眸光闪动。
学尔走了没一会,便和其他人一同会合了。
思邪轻皱起眉,“阁主还叫了你?”
她也奇道:“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居然把我们都叫了过来。”
知愠冷下眸,“不会是什么好事。”
有君嗤笑一声,踢踢踏踏的拖着脚,“这不是废话吗?”
“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子奚拢了拢袖,“莫不是要用到我们了?”
学尔闻言眼皮一跳,微微心悸。
七星阁阁主将左手背于身后,右手轻轻摩挲着手指,凝望着眼前的佛像。
沉思间,几人鱼贯而入,阁主转身面对他们,“你们可以下山了,”他如此说道,“七星阁近日出了叛徒,你们如今的任务,便是取回他们盗走的十箱金银。”
作者有话要说:保姆和熊孩子即视感……感谢在2020-04-03 00:12:43~2020-04-04 03:52: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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