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进度

柳江池得知木簪的原委后问道:“所以江流花去哪里了?”

魏礼书道:“我也不知。”

柳江池半是好奇,半是开心地问:“魏大少主运筹帷幄,也有不知道的时候?”

那蠢货向来一根筋,唯独把江流花当神剑似的护着,他纵有二十个心眼也猜不透。

“看我吃瘪你很高兴,为什么?”

柳江池将木簪插回头上,笑道:“当然是因为你不问自取,拿我的命算计人啊。”

空气忽然安静了。

魏礼书这才发现,柳江池的笑根本就未达眼底。

她生气了,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之前她生气都是直接骂出来的,这次却不同。

魏礼书直觉应该说点什么,可他一时还想不出来。

或者说,他不会。

那蠢货应该会。

他翻阅记忆,发现有一次魏乐书和江流花追妖兽时,魏乐书不听劝,闷头冲进了兽穴,也是差点害了江流花。

“乐书。”

江流花从陷阱里爬出来,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魏乐书就立马提着刀回来了。

他低下头,只露蓬乱的头顶:“我错了流花,你别生气。”

她生气了吗?

魏礼书诧异地想,他是怎么第一时间就看出来的?

江流花问:“错在哪里?”

魏乐书有点后怕地说:“我不该这么莽撞。万一我刚刚跳进去了,它的同伴一定会伏击你的。”

这算什么错,江流花又不是废物,怎么会这点警觉都没有?

如魏礼书所想,江流花摇头道:“这点危险我能应付,我生气的是你。不知洞内有多危险就贸然进去,万一这里是它的老巢,有元婴期的妖兽呢?”

魏乐书急忙回到:“元婴期的我也不怕,大不了废半条命,可你不能有事!”

“我再说一遍,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但你不能这么莽撞,万一我不在呢,你就冲进去送死吗?”

……

然后他们两人就谁不能有事吵了半个时辰。

离谱!

魏礼书看得额角直突突。

他觉得刚才的自己一定有病。

看他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柳江池只当他还在想江流花的去处,没好气地说:“喂,想不出来就别想了,正事要紧。”

魏礼书的身体在家主魏权房中,魏家耳目众多,只有转移他们的视线,才有机会浑水摸鱼。

魏礼书抛出了木簪这个饵,接下来就等着江家上门了。

过了小半天,二房真的来人了。

“二少主,江家来人了,二爷请您和柳姑娘过去。”

看来木簪计划成功了。

魏礼书和柳江池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谁来了?有没有说是什么事?”魏礼书假意问道。

来人只恭敬地回:“是江家主,听说是为了江小姐的事,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魏礼书没再多问,只说:“知道了,你们先下去,我们马上就来。”

来人离开后,魏礼书才带着柳江池不急不缓地朝前厅走。

据魏礼书所言,江家主叫江照,金丹期十层,修为虽然不算太高,但为人很精明。若非他早早看中了几处福地,精心藏匿百年,在一众势力中游走经营,也不会让江家有今日的辉煌。

柳江池还带着那根木簪,跟着魏礼书穿园过廊,有些担忧地问:“江照这么精明,会不会看穿我们的计划?”

魏礼书也没有瞒她,“要完全瞒过他是不可能的,但我们的目的是借他拖住其他人,只要瞒过这一时半会儿就够了。”

“知道了,总之,待会儿只要把错都往你二叔身上推就对了。”

柳江池说得轻松,但心里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所认识的魏礼书一向行事周密,很少有这样瞻前不顾后的时候。

以江家主的精明,即便不知道换魂一事,事后也一定能猜到是魏礼书的手笔。

他这么做不就等于得罪了江家?

还有魏驭,应该是他手上最大的棋子,经此一遭肯定是废了。

柳江池觉得魏礼书现在所作的一切,都好像在自断后路。

难道他从来没想过,万一换出了意外,他回到原本的身体,以后要怎么生存吗?

他要怎么保证“魏礼书”一定会死,而他一定能作为魏乐书活下去?

魏礼书一定还有秘密。

[触及关键剧情,任务进度20%……]

破系统居然有提示了。

尽管只有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至少能确定她的方向是对的。

找到这个秘密,就有可能完成任务。

越靠近前厅,来往的人就越多。魏礼书高昂着头,大踏步走过人群,衣摆时不时摩擦出呼呼的声音。无须他开口,路过的人都自发地叫“二少主”,没有一个人觉察到异常。

柳江池还注意到,其中有几个人对他还有那么一两分亲昵,应该和魏乐书走得很近。

连亲近的人都没发现异常吗?

魏家的前厅很大,门内两边和里侧摆着方方正正地茶桌和红木椅子,后面竖着成套的屏风,地上铺着雕花红毯。

两人走进正厅,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

上首左边那个一个五大三粗,胡须和眉毛都很浓密,看着有点威严,右边那个身形微胖,面相很和善,看人都带着三分笑。

厅内唯一的女子坐在下首,清秀的脸上挂着格式化的微笑,看到他们进来就起身招呼道:“二哥来了。”

魏礼书没搭理她,直接朝右边喊道:“江叔,你怎么来了。”

被忽略的女子面容有一瞬扭曲,顾忌着外人在场,没有发作。

她很快调整好表情,说道:“江伯伯慈父心肠,此番自然是为了江小姐来的。”

她说着很自然地上前牵住了柳江池的手,笑得如沐春风:“这位就是柳小姐吧,你不知道,这两天江伯伯为了找女儿可真是寝食难安,方才进来第一句便问我们有没有江小姐的下落呢。”

说得声情并茂,活像她亲眼所见似的。

这位应该就是魏诗情。

柳江池知道,她以为她就是江流花,说这么多无非是为了讨好江照和她。

可是怎么办呢,她不是江流花啊。

如果她知道了真相,还能笑得这么甜吗?

柳江池强忍着笑意说道:“可是魏小姐,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一个外人,不太适合在这里吧?”

柳江池吐字清晰,厅内五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上首的江照扫视了在场众人一圈,目光最后在“魏乐书”身上多停了几秒,才露出不解的神情。

而魏驭则是下意识捏紧了扶手,差点要站起来。

魏诗情的脸已经肉眼可见地黑了。

她在掌心涂了真言水,牵手的时候顺势涂在了柳江池身上。

这水一滴十万灵石,几乎掏光了她的钱袋,为的就是趁柳江池没有防备说真话。

只要他们父女相认,魏乐书抢亲一事就不可能瞒得住。

明明一切顺利,她却说不认识江照?

十万灵石打了水漂,再好的涵养也难维持笑容,魏诗情万分嫌弃地甩开柳江池的手,脸上的杀气藏都藏不住。

“你头上的木簪怎么回事?”

刚才还不觉得,这会儿想要撒谎的时候,柳江池才感觉到手上传来一股无形的力量,逼迫着她说真话。

中招了?

柳江池死抿着嘴,朝魏礼书递了个眼神。

魏礼书似乎接收到了她的求救,走过来挡在她身前,说道:“关你屁事!”

携带着灵气的声波从嘴里荡开,柳江池觉得身上一松,那股力量瞬间消失了。

“噗!”与此同时,魏诗情突然后退一步,吐了一口血。

魏礼书继续气冲冲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耍花招?”

魏诗情不敢跟魏礼书硬碰,只恶狠狠地盯着柳江池。

柳江池觉得魏礼书再说几句,魏诗情估计能再吐一口血。

这时,江照开口了:“这是做什么?我今日是来找小女的,可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

魏驭确认魏诗情没有大碍,眼神不善地看了一眼“魏乐书”才道:“江家主稍安勿躁,这姑娘头上的木簪乃是令千金之物,故而小女才出言试探。”

江照虽然不知其中的内情,但这么看下来,已经知道魏驭是着了道了。

只怕他们看到木簪,以为这女子是流花,才叫他过来,甚至不惜动用真言水。

愚蠢又可笑。

这两父女不足为惧,只是,令他不解的是,这一切到底是谁在幕后推动,引他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按道理说,最有可能的应该是魏乐书。

可这孩子他很了解,若他真有这种弯弯心肠,与流花议亲的就不会是老大了。

如果不是他,还有谁呢?

江照只是眼神逛了一圈,心里已经七弯八绕,想了一大堆。

可惜时间太短,线索太少,他完全想不出被引过来的真正目的。

于是,他决定静观其变。

江照还没打算与魏驭闹翻,便只笑了笑,没有说话。

柳江池见状便说道:“这木簪是我偶然得到的,什么时候变成江小姐的了?”

魏礼书也说道:“流花那根一年前就断了,这根不过是兄长丢掉的次品,魏诗情,你脑子不好,眼神也不行了吗?”

也就是说魏礼书当年雕了两根,宁愿丢掉一根也不送给她?

魏诗情哪受过这种气,当下喉头一甜,差点又吐出一口血。

欺人太甚!

魏驭的扶手上已经被捏出了五个手指印。

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江照刚才没有主动揭穿,就是在给他挽回的机会,当务之急是拿出足够的利益,稳住江照。

魏乐书,等着瞧。

魏驭起身对魏诗情说道:“既然事情都弄清楚了,诗情,你们先带他们出去吧,我与江家主有事相商。”

“哼,多事。”魏礼书临走还不忘嘲讽一句。

柳江池旁观了这一场,终于切身体会到魏乐书平日里有多受宠了。

她跟在魏礼书身后走出前厅,突然觉得背后一凉,赶紧往右闪了闪。

再抬头,眼前已经是迷雾了。

魏礼书和魏诗情都不见了。

她试探着喊了一声:“魏乐书?”

“还真是警觉。”耳边传来魏诗情凉凉的声音,“不过也没什么用,你照样要死!”

说着,魏诗情拔出了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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