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全国联赛第七赛季决赛那天，朱竺好像眼前都是事情，忙得团团转。

等到忙完已经深夜十二点，她这才能够关注这件事情。

结果会是百花惜败微草，微草获得第二个冠军。

这是已经注定的。

知道结果，不意味着朱竺不去看。

所以她怀着莫名的情绪点开比赛直播回放，其实她也看不懂，看不懂什么战术什么操作什么连招什么走位什么视野的，朱竺看不懂，所以看的不是比赛，而是比赛的人。

弹幕布满屏幕，朱竺猜测着此时王杰希应该在和队友吃饭庆祝完，而张佳乐大抵是……算了，猜不到。

打开手机，按时发送的祝贺消息已经发给了王杰希，她关闭这个聊天窗口，突然来电弹了出来，是王杰希

朱竺接下电话，先说：“杰希哥，庆祝完了？你带领的微草的第二个冠军耶。”

比昨天语速要快一丢丢的男中音，漾着掩饰不住的高兴，在朱竺耳边响起：“对，小朱，现在我还是很高兴。”

“是吗？”朱竺食指摩挲着手机壳，装着也很高兴，先笑一通，说：“哈哈哈——今天晚上吃的什么？”

那头声音卡顿了一下，好像是信号不好，响过一阵电子音，接着还是王杰希的声音：“点了大盘鸡，没有喝酒，我吃了两碗。”

“这样啊，我吃的是海鲜粥，虾很新鲜……”

朱竺有些尴尬，没说得下去，一阵沉默后，还是王杰希说“小朱，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也许是对着电脑眼睛难受，脑子也难受，朱竺耳朵里听到他令人安心，现在又关心的话语，她一下子就忍不住眼睛热了，她望着天，也许应该说是天花板，努力控制自己：“没有，就是今天老是完成不好工作，没事的，等下睡一觉就好，你不用担心——”

手机一震，另一个人在打她的电话。

朱竺快速说：“对不起我有一点扫兴，我还是因为你取得好成绩为你高兴，现在我有点累，嗯你肯定更累，时间也不晚了，杰希哥，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再说。”

根本不等对面说话，朱竺就把电话挂断，翻出未接电话拨打回去。

那边很快就接了，却没有说话。

朱竺也留足沉默时间，给彼此一个共同的无言时间。

很久，那端那个人终于冒出一点哽咽声，又用力憋了回去。

“打给我，就不说点什么？”朱竺用尽自己的温柔来说出这一句。

“我……竺竺，我看到你的消息了，不是故意不回你——”

“嗯嗯，我知道，乐乐。”事实上，即便朱竺把其他乱七八糟的“朱竺”的鱼给拉黑，只留下荣耀选手的几人，她也不能够做到像“朱竺”一样给每一个人留足关注和温柔……也就是说，他们这一对初恋，一个月以上都不见面，每天的交流沟通都确保不了。

“对不起，我为了比赛忽视你，我就想着这个赛季……”那边声音断了，张佳乐说不下去。

“你不要说对不起，我也没有做好我应该做的，连你的决赛我都在忙着工作……对不起，我其实想说，别憋着，我在。”

手机里传来一下抽气声，张佳乐听着有一些忍不住，但他还是忍住，不再发出其他声响，抬手狠狠抹掉眼泪，又掐了自己一把：“我觉得很累，竺竺，我……我觉得我应该和你说一些积极的事情，给你带去阳光，你别担心，就是很抱歉，之前说好要送你冠军戒指的……”

“我可以等你下一次……”

她知道后来的张佳乐已经坚强到钢筋铁骨，可是，她无法不为现在的张佳乐感到心疼。

电子竞技确实有输有赢啊，但是，她就是心疼他没有成为赢到最后的那一个。

对于王杰希来说，这个赛季以他们微草的荣耀收尾；

对于张佳乐来说，这个赛季满满都是是他自己的苦涩。

所以王杰希的胜利，不能够让朱竺完全的为他高兴，因为另一面就是张佳乐，她的，乐乐。

只是朱竺说完，突然想起第七赛季张佳乐退役，第九赛季，张佳乐复出霸图，将会拿下第三个亚军，便说不下去。

果然，那头一阵沉默，朱竺恨自己长了这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就少说些时，张佳乐给自己鼓了鼓气，假装恢复一些元气，对她说：“你在H市是吧，反正比赛都结束了就不要想那么多，我处理完俱乐部的事就飞去找你……我想多陪陪你。”

朱竺假装不知道他的伪装，也假装高兴的雀跃回应：“好啊好啊，你来我这里散散心，现在时间不早了，乐乐，你睡一觉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好。”

两个人一致的不再谈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