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非得又喝血又双修?

自我睁开眼,好似跌进一场荒诞的梦境。

陈美娇变了,那个曾经阴鸷疯魔的男人,如今竟像换了个人似的,对我百般温存。

端茶递水、嘘寒问暖,活像个新婚燕尔里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那双总噙着暴戾的眼睛,现在望向我时竟盛着能将人溺毙的柔情。

更诡异的是整个混沌殿的氛围。

总有些陌生面孔进进出出,见到我便恭敬行礼,口称"夫人"。而他们唤他——

魔尊。

我望着窗外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衡禾宗山门,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太多。

那个总爱把"要拆你骨血"挂在嘴边的疯子,竟真成了统御正魔两派的霸主。

"尝尝新摘的雪顶灵茶?"陈美娇捧着青玉盏凑过来,

从心而问,最初的怀疑始于汤泉那次。

那时陈美娇不知做了什么惊动了付鑫师兄,导致我染上风寒。

我清楚记得,陈美娇趁我昏迷时偷吻了我,甚至将我的嘴唇咬破,肿得不成样子。

自那以后,他便对我产生了扭曲的执念。

我总能察觉到他暗中尾随、窥视的身影,这种被监视的感觉令人作呕。

我曾用拳头警告过他,没想到这反而让他的执念变本加厉。

论道大会期间,我早料到他会去——魔族之人怎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但整整半个月,我都能感受到他如影随形的气息。

当时我想,只要不妨碍我,便由他去。

可当绮与宗康勇等人,将我们衡禾宗剩下的弟子献祭给百拥树破坏结界时,

我站在百拥树前,赌他会不会现身救我。

结果呢?他没。

我真是疯了才会指望他出手相助,最后还不是靠自己。

他倒是出现了——可偏偏是在结界破碎、一切已成定局的时候。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是魔尊。

原来他潜伏在衡禾宗,也不过是为了百拥果。

后来我才知道绮与宗的阴谋有多荒谬,可这其中若没有魔族推波助澜,怎么可能顺利实施?

我决心变强,他却总是阻拦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没过几日,宗门安排下山历练,他的行为越发古怪。

我察觉到了,所以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这人……真是病得不轻。

他居然给我送晕船的丹药——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毒?

我根本不敢信他,可他却强硬地捏着我的下巴,逼我咽下去。

我气得一刀刺进他胸口,可这家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唇依旧死死抵着我的,不肯退开。

我只好假装吞下,结果他像是看穿了我的把戏,直到确认我真的咽下去了才松开。

我也狠狠咬破他的嘴唇报复,

后来更离谱,他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面前,烦得我反胃。

可偏偏……他救了我一命。

行吧,救命之恩,我总得给点好脸色,毕竟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可后来他离开山洞很久,我竟莫名笃定,他不会真的抛下我。

……真是见鬼了,我为什么会这么确信?

我烧得昏昏沉沉时,他竟厚着脸皮将我搂进怀里,倒是会挑时候。

算了,只要不背后捅我一刀,随他去吧。

最可笑的是,明明灵力强横到能横扫千军,却偏不御剑带我离开这鬼地方。

我问他是不是受伤了,他倒好,勾着嘴角说没有——

谁信?

魔尊的心思,果然难以揣测。

等回到衡禾宗,这人越发肆无忌惮,连装都懒得装了。

胸口那道被我捅出来的伤故意不处理,血淋淋地晃在我眼前,不就是想让我愧疚?

做梦。

我偏不让他如愿,处处躲着他。

可这人不知怎么总能精准逮到我,每次突然出现都吓得我心头一跳。

后来他却干脆换了副新身份,堂而皇之地继续纠缠,又是取我心头血又是做那些另我不解的事情。

至于我没醒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他又在盘算什么诡计?

夜风微凉,陈美娇的手臂紧紧箍着我的腰,像是怕一松手我就会消散。

我盯着帐顶的流苏,开口道:"我到底睡了多久?"

他喉结动了动,沉默得像块石头。

直到我肘击他肋骨,才闷声道:"三百年。"

"......哈?"

我猛地撑起身子,"你说什么鬼话?"

陈美娇忽然把我按回枕上,掌心压着我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正魔两派大战打了七十年,剩下二百三十年,给你重塑灵脉,和......"

说着突然掐住我下巴"在等你睁眼。"

后来才知道,当年洞穴里我根本不是昏迷而是已经死了……

我冷笑一声,质问他:"既然有相思阎罗能共享灵力,何必多此一举?"

他眸色暗沉,指腹摩挲着我腕间淡红的咒印:"相思阎罗?那不过是用来试探你心里有没有我的东西,只要你片刻未想起我,或是压根不在意我,它就会让你我痛不欲生。"

他顿了顿,嗓音低哑,"即便阴阳两隔……这噬心之痛也不会停止。"

我嗤笑:"所以你胡编乱造一番,骗我喝下?"

"是骗了你,"他竟坦然承认,眼底却翻涌着偏执,"但最后……你还是喝了不是吗。"

原来他真正想要的,是与我灵力相通、寿命共享。

为此,他不惜动用魔族禁术——修佞术。

我听完几乎气笑:"都说了是禁术了,你也敢用?!"

"修佞术需在情动至极时施展,方能将二人灵脉彻底相连。"他说这话时语气平静。

这术法之所以被列为禁术,不仅因它霸道,更因它要求施术双方必须情意深重、甘愿交付一切,且……须是同族血脉。

我猛地从榻上弹坐起来,浑身骨头仿佛被碾碎重组过般剧痛。

"所以你连禁术的禁忌都没看全——"我气得指尖发颤,"就敢拿我的命去赌?!"

陈美娇竟还理直气壮:"当时你心口都凉透了,我哪还顾得上查典籍?"

这疯子甚至露出几分委屈,又后来才知,他翻遍魔域找到禁术创始者的后代,那人起初咬死说无解,直到被他折磨得只剩半条命,才吐露个荒诞法子,需重塑灵脉,每日以心头血喂养尸身,再辅以阴阳交合渡气。

我低头看着胸口的血色咒纹,突然明白醒来时,身体像被拆散重组过一样,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酸痛,连指尖都疼。

这混账竟真按这邪法折腾了三百年!

"你们魔族都疯了吗!"我揪住他衣领的手在抖,"非得又喝血又双修?修仙界就没个正经法子吗!"

他忽然低笑出声,气息蹭过我耳垂烫得惊人,"有啊,可那样你就永远不是我的了。"

看,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连救命都要烙上独占的印记。

这一夜,我气得发笑,又恨得牙痒,最后只剩满心荒唐。

原来我早被算计得彻彻底底,被这疯魔的魔尊,被整个修仙界,甚至被我自己深信不疑的"现实"。

什么他潜伏在衡禾宗?

根本是整个衡禾宗早被魔族鸠占鹊巢!

早在我穿越来之前的那场"大战"里,就是场精心策划的骗局,真正的衡禾宗早在那时就被屠尽,如今这些道貌岸然的"仙门正统",恐怕连骨头缝都渗着魔气。

多可笑啊,我竟在仇人的老巢里喊了两年的师尊师兄……

更讽刺的是,修仙界其他宗门至今仍对"第一仙门"恭敬有加,浑然不知他们每日参拜的,其实是魔族的獠牙。

"所以……"我攥紧被角冷笑,"连我都是你们计划的一环?"

"不,你才是那个,毁了我全盘计划的变数。"

还变数?简直是全宗门就我一个纯良好吧。

他坦言曾动过杀念,却在发现我因大战失忆后转为试探,那些看似偶然的相遇,被付新师兄追击时共浴汤泉的狼狈,每日并肩值守的时光,全是他精心设计的身份验证。

可在这场侦查游戏里,这个猎手却反被猎物捕获,对我的执念日渐疯魔。

真相劈落时,天地倒悬。

原来清醒的是他,痴妄的是我。

我才是记忆残缺的异类。

拳头攥紧的瞬间,不知该砸向哪处才算清醒。

是的,这一切的算计不过也是为了百拥树。

绮与宗不惜在论道大会上搅乱风云,只为趁乱盗取一枚青涩的果实,动静是往年分发的果子熟透了,因此说核种不活,可魔族虽取代了衡禾宗,不愿轻易交出未至成熟的果实。

如今才恍然,池然师姐之前说的什么三载一熟,若提前摘取不仅可能毁掉机缘,更怕求果之人见培育不成,翻脸不认账,都是真的!

所以,绮与宗铤而走险,以混乱为遮掩,试图强夺新果。

而魔族则顺势而为,借机讨伐既铲除异己,又让绮与宗替他们破了那连魔族都无法解开的百拥树结界。

当时陈美娇那句,"两年后,待百拥果成熟时,本尊自会来取"暗藏玄机。

一方面是在试探我,想看看这个被替换的宗门里是否潜伏着其他势力的眼线。

另一方面也是在敲打其他宗门,既表明魔族对百拥果势在必得,又一次提醒其他宗门还有魔族的存在,这修真界可不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能够一手遮天的。

兜兜转转,我竟成了这场局中最蠢的棋子,以为身在正派,却不知早已踏入贼窝。

从头到尾,我不过是个被耍得团团转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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