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外

余秽清算是明白了,修为越高,心魔越强。他这心魔干脆直接反客为主了。

一般来说,只要意识到自己处在幻境里,这类幻境就会不攻自破。可目前看来,这个幻境根本不是这样。

经过他在这个幻境里的观察,这心魔捏出来的每个人都还挺活灵活现的。

南流景还是和以前一样,虽然偶尔会展现出自己的城府,但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根本不像一个魔修。

除了某些刻意篡改的部分,这里真实得宛如现实。

只是,他不明白,既然要把他困在这里,为什么却要创造出这么大的纰漏。

而且,这个幻境每隔一天,场景就会发生变化。第一天他依然是在灵枢宗,他成了灵枢宗里打杂的,南流景也是打杂的。

第二天他在一座宗门外的小城里。他成了县令,南流景成了知县。

就他观察,每一次他身边都会出现一个不会造成伤害的南流景和一个怪物伪装的假的南流景。杀了假的真的就会出现。

比如之前刚进入这里的时候,他碰到的那个扑到他后背上的南流景就是假的。

前两次都没碰上什么危险的事情,一切都平平无奇。

今天是第三天,他像前两天一样在床上睁开了眼睛,他却发现自己房间里不知被谁人挂上了白色的绸缎,还有一个盖着白盖头,穿着丧服的新娘坐在床尾。

简直荒谬。余秽清气愤地想。

“这位姑娘,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他试探了一句。

下一刻,那位“姑娘”掀开了自己的盖头,露出了南流景的脸:师兄,你忘了吗?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啊。

“南流景”说着就起身走到了床头,脸上的笑容假得可怕。

仔细一看,此时的他就像随葬的纸人,两边脸颊上还各有一抹红扑扑的“腮红”。

余秽清想把自己的眼睛拆下来扔水里洗一洗,因为太辣眼睛了。

如果非要详细描述,就是那种死人硬要扮活人,为了让自己像个人,特意往自己脸上抹了腮红,结果把自己抹成村头用劣质胭脂男扮女装的x铁牛的感觉。

他假笑着坐了起来:“哈哈哈,我这不是睡糊涂了吗?来,坐师兄旁边。”

对方听话地照做了,他忍着恶心摸了摸“南流景”的手,结果发现对方的确是纸的手感。

现在的他一点灵力都调动不了,如果招惹了这些东西,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敢去赌在幻境里死去的他现实中会怎么样。

他听见怀里的“南流景”轻笑了一声:“师兄,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余秽清连演都不想演,干巴巴地附和他:“是啊,真是太好了。”

“南流景”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敷衍,一张纸扎的嘴越咧越大,最后张成了一个血盆大口。

余秽清白眼快翻上天了,干脆说道:“烛火有点暗,我去调亮一些吧。”

“南流景”纳闷地别过头问他,语气中带着警惕和不解:“我们不是不点蜡烛也能看得清吗。”

余秽清的笑容这才变得稍微真诚了一些:“我想看得更清楚一点,黑暗中看到的你不够真切。”

“南流景”合上嘴,娇俏地“哎哟”了一声。

余秽清快步走到烛台旁,但他没有挑亮蜡烛,而是迅速拔下其中一根蜡烛砸到了纸人身上。

纸人顿时烧起来了,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纸人开始在地上打滚,试图碾以此灭身上的火苗:“楮知白!你这个疯子!我演得还不够像吗?”

余秽清的手搭在了烛台上,威胁到:“再多说一句,我就把烛台砸你身上。”

说这话的时候,他语气平静,神情也没有变化。

纸人闻言再也不敢开口了,它身上的火也来越猛烈,最后烧成了一堆灰烬,只剩下一张脸皮掉在了地上。

不过,即使主人公退场了,眼前的场景也没有发生变化。

他干脆推门走了出去,屋外是某处宅邸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处水池,在靠近院墙的地方有一棵树。

让他在意的是,树上靠着一个青年。

“我瞅瞅,谁家新郎官被新娘赶出来了?”让他感到熟悉的幸灾乐祸的声音从青年口中传来。

青年说着就从树上跳了下来,他一身黑衣,长发束在脑后,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余秽清看得一阵精神恍惚。与此同时,他感到自己可以调动部分灵力了。

他面不改色地把左手伸到背后,用灵力凝聚出了一把匕首。

他不敢放松警惕。

“仔细一看,真是个美人,就这么放这儿被鬼抓去也太可惜了吧?”

下一刻,南流景以他看不清的速度冲到他面前,把他扛在了自己肩膀上。

啊?余秽清一惊,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差点滑落到地上。

“嘿嘿,不如我把你抓回去当压寨夫人吧。”

什么玩意儿?他成土匪头子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余秽清试着挣扎了一下,但无济于事。

但南流景却不见有要放手的架势。他就这么被拐回了南流景的寨子里。

一番折腾之后,他被南流景丢到了床上,身上被绑了根绳子,半天挣不开。

原本被他藏起来的匕首也在此刻发挥了作用,他立刻用匕首隔断了绳子。

只是他刚准备伸手推门,门就被南流景推开了。

“夫人,我回来了,我们洞房吧。”南流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迫不得已之下,余秽清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惶恐地后退了一步。

“你不要过来!我不喜欢男人!”他心虚地胡乱吼道。

“那你喜欢女人?”南流景难以置信地问道。

余秽清摇了摇头:“也不喜欢!”

南流景露出了鄙夷的神情:“那你喜欢什么?”

这回余秽清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喜欢钱,很多很多的钱!”

南流景沉默了,无奈地打了个响指,下一秒,余秽清的面前出现了一座小金山。

这到底是谁的心魔幻境啊?余秽清有些欲哭无泪。

南流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这些够了吗?”

余秽清收回匕首点了点头。

南流景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变态:“跟我洞房,这些就都归你了。你这把匕首我也拿走了。待会儿我会让手下把热水端过来,乖乖等我过来哦。”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还有,这个南流景也有问题吧?余秽清看着被关上的门,无语地想。

现在,他有两个选择:要么逃出去,躲到第二天,要么在这里等着南流景来,然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最后,他决定还是要豁出去。他虽然调动不了灵力,但身体还是原来的身体。扛起个常人无法扛起的重物没什么大问题。

他在房间里一阵观望,发现门外时刻有四五个腰间别着镰刀的人来回巡逻。

虽然他全部放倒没问题,但是直接闯出去可能和南流景撞个正着。

于是他把目光停在了窗户上,但很不幸,窗户外是万丈悬崖。

于是他决定要赌一把,推开窗户,两眼一闭,直挺挺地跳了下去。身上没有伤口,也一点都不疼。

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他的手脚都被固定在了床上,一旁坐着南流景,显然是那个土匪。

南流景看着他,脸色铁青,脸部却开始鼓动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过了一会,他的脖子伸长数尺,直接探到了楮知白面前,眼睛也一副要突出眼眶的样子,他恶狠狠地说道:“你怎么就是不愿意听我话呢?那我就只能把你吃掉了。”

他果然有问题!余秽清瞪大了眼睛。

眼看着怪物的脸越来越近,他甚至还能闻到怪物嘴里传来的血腥味。

就在余秽清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门突然被人踹开了。

门口传来了叹息声:“该说你什么好呢,我就是一会儿没看着,就被卷到这种地方来了?师兄,你该好好提升下自己的定力了。”

下一刻,余秽清听见了重物倒地的声音,再一睁开眼,他看见了南流景。

南流景动了动指尖,锁住他的镣铐就自动松开了。

他揉着手腕坐起身,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南流景。

“谢谢了。”他说道。

南流景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师兄,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心魔幻境都和我有关吗?”

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余秽清偏过头,想要回避这个问题。但南流景没给他回避的余地。

这和邀请朋友到自己家玩,结果被朋友发现自己家里封存了他各种画像甚至还包括某些……见不得光的画像有什么区别?

他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哈哈……这个啊,我也不知道啊。”

他已经汗流浃背了:这么说谁会相信啊?傻子都不会信。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尴尬,南流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告诉我,三十年前我走火入魔的事情你到底还记得多少?”

他看了看南流景,无奈道:“其实也不记得多少……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可能是我娘他们把我的记忆封去了吧。”

他现在对南流景的想法有些复杂,不过在一切的真像完全揭晓前,他都会尽可能保持一个比较平常的态度。

南流景叹了口气:“她这么做是对的……我也差不多该走了,我会把你带回听雨楼去,剩下的你自己加油吧。”

余秽清瞪大了眼睛,这一切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你没办法带我出去吗?”

南流景皱起了眉头:“这种事情当然还是要靠你自己,我只能干涉。总之,下一次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吧……”

南流景就这么走了。余秽清本想也推开门走出去。

但下一秒,原先被南流景击倒的怪物居然开口说话了:“太好了,他终于走了,接下来,就让我好好地折磨你吧,楮知白。”

完蛋,还是一点灵力都调动不了。

眼看着怪物一步步逼近,余秽清慌忙抄起之前束缚他的镣铐往怪物身上砸去。

他用的力气很大,那怪物立刻被砸得满地找牙。

他不顾一切冲了出去,此时此刻,外界却变得宛如人间炼狱。

火海,一大片火海,火舌肆意舔舐着每一处可以点燃的地方,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几乎没有任何立足之地。

一如三十多年前。

南流景不用想了,就算真发生了这种镣铐play他也是下面那个,反攻不了的。[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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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2【已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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