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羡春引气入体后,便去了知事堂报道。他入门不过五月有余,便成功引气入体,在整个明华宗都引气了不小的冲动。
作为当事人,卫羡春受到了不小的关注,毕竟别人千难万难都得数年才能筑基,哪怕是服用丹药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促成,在这之前,还得满脸憔悴的挣来灵石去买丹药才行,他倒好,竟然碰上了万年难得一遇的帝流浆。
倒是不知该不该赞叹一声运气上等的了。
知事堂在上报后,上边为卫羡春取的字也到了,名理羡。
羡,取之羡春本字。
新弟子在引气入体后有一次机会入藏书阁和藏宝阁挑选法诀和武器的机会,守门人在知道他是五灵根后,同他说让他去藏书阁一层内室里挑选。
那是一座散发着幽幽光芒的内室,成百上千数不尽的书册在空中漂浮,书页上隐隐有水波荡漾.站在书册下,卫羡春几乎入了迷。
在他所不知的时候,体内五行灵气疯狂涌动,散发出丝丝缕缕的气息与书册勾连,待卫羡春清醒过来时,只见在他面前,一册书静静伫立。
卫羡春站定好一会儿才伸手接了来,入目的是几个烫金的大字:春风拂雨术。
这个名字...
卫羡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面无表情的出了藏书阁,果然在守门人处得到了证实。
守门人:“春风拂雨术,这套术法倒是包含了心法和术法招式,甚至还有独有的法器,是天字决,这百年来无人能得到它,你这小子我也是听说了,气运当真是不错,这挑选法诀法器除了这一回,便只有等你成为真传弟子那日。”
天地玄黄,已天字决为首。守门人句句夸赞,但表情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卫羡春看得分明,只觉得手中薄薄的书册犹如千金重。
实在让他快无力负担了。
得了这一册天字决的书册法诀不说,守门人还拿出了一个匣子打开,指着躺在蓝色绸缎上,浑身透蓝,散发着古朴大气的玉笛。
“这就是春风拂雨术的法器,春风笛了,你拿着吧,也省得你再去藏宝阁一趟了。”
卫羡春想象中,作为修仙人应该都是拿剑的。
就像他当初初入修仙界时,那两道凌厉霸道的剑气一般,只凭一剑便能震慑世人宵小,这才该是每个修仙人应该追求的。
他低头看了看静静躺着的玉笛,心里惆怅至极。
路的尽头,一道略显苍凉的人影驻足,不时抬头看着前方,显得很是焦急的模样。直到见到那少年出现,才莫名松了口气。
卫羡春也见到了人,面上带着两分踌躇。
他上回脱口而出那句着实不该,这两日也有心想找理明师兄道个歉,不过没料理明先开了口。
理明脸上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犹豫和纠结,上前让卫羡春借一步说话,口中又口口声声说:“小师弟,虽说你年纪尚小,但师兄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通透明事的人,我这里有一事困扰,还想请小师弟帮忙拿个主意。”
理明身量高,足足比卫羡春这个半大少年高了一个头不止,这会低着头,弯着腰,脸上还带着点谄媚,怎么看怎么滑稽。
卫羡春随他走至一旁,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客客气气的:“师兄客气了,有甚话你直说便是,不用客气。”
理明点点头,张了张嘴:“是这样,师兄吧,有一个好友...”
卫羡春嘴角一抽,表示了自己的理解:“嗯,师兄的好友。”
我有一个好友,这个潜台词他再熟悉不过。
“对,就是我有个好友吧,他是个很痴情的人,早前曾有一个感情甚笃的女子,”理明说起了个开头,话匣子如同打开了一般倒起了苦水:“可是上月里头,这女子竟然水性杨花的看上了别人,小师弟,你说那别人能比得过我...我这位好友吗?”
理明语气很是激动起来,眼中还带着愤怒。
卫羡春不得不安稳他:“理明师兄你冷静一点,你,不,你这位好友定是一位正人君子,不过吧,这男女之事强求不得,还得请你这位好友想通才是正经。”
一个半大的少年张口提及男女之事,偏生一个面无表情,一个虚心求问,愣是再和谐不过的模样来。
理明恨不得捶胸:“哪里能想通的!”
他的青春年华尽数付在一人身上,如今说断就断,他哪里能受得住的。
理明垂着头,整个人顿时萎靡起来,靠着身侧的柱子,一副落寞:“小师弟啊,师兄也不瞒你了,我这个好友,其实是我。”
理明拉着他在一边坐下,一边回忆起了曾经。
“想来小师弟也看出来了,我这模样在咱们增字间里那也算是容色上佳的了,”说着他瞥了眼卫羡春:“当然,若是小师弟长大,必定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
理明也是杂灵根弟子,靠着这姣好的外貌,他倒并没有如同理非等人一般在山下城中寻摸差事,而是走上另一条路。
靠着这外形成功攀上了大门派的女修。
当日卫羡春曾问过理非理事两位师兄,问理明师兄是做何的,当时两位师兄支支吾吾的,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卫羡春当时心里还暗想莫非是甚见不得人的。
攀龙附凤这种事,自古都是羞于启齿的。
卫羡春向来不提倡这等不良之风,看在同为师门的境地下,他难得的劝人从善起来:“师兄,咱们男子汉大丈夫,按理便是应当自立自强起来,只有咱们自强起来,以后有何等的女修没有的。”
他并不建议在一棵树上吊死。
理明不住点头,一副引以为戒的模样,卫羡春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位师兄倒也并非是那等冥顽不灵的。
有救。
堂堂男子汉,何必去做那等不耻之事呢。
理明甚是赞同:“小师弟一语中的,便如当日那句一般,让师兄茅塞顿开,宛如那醍醐灌顶一般。小师弟,你年纪虽小,但难得是个通透之人呐。”
以色侍人焉可长久,岂不正是他的写照?
理明抬眼看看四周,一副做贼似的模样,低着头小声探听:“不知小师弟这里可有何良策,能让这以色侍人可保永久?”
他这是白说了吗?
卫羡春语重心长:“师兄,以色侍人向来没有永久的,倒不如把心思放在正路上,方可保师兄千百年太平安乐...”
理明没听他说完便起了身:“小师弟,师兄先走一步,我知道了,定然是师兄往日不够心诚,娇娇没有感受到我的情意,我这边去好生同她认个错,让她知晓还是只有我这个陪伴她多年的人才是最好的。”
理明很快消失不见。
卫羡春坐在沿台的阶梯上,仔仔细细的回想他方才说的话可有半分不妥。
他分明是在劝他迷途知返,怎么就打通了他任督二脉了呢?倒是不知这位冯仙子又该是何等风华绝代的人物,竟惹得堂堂一个男修如此放在心上。
卫羡春同理非等人说起时,理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师弟啊,等以后有机会见到你就知道了。”
很快,卫羡春就见到了这位据闻早有声名的冯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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