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梦

郁千雁一身百花引蝶薄纱红裙,腰间一条黑色穿玉腰带,脚下蹬着黑色锦绣如意靴,头发不似平常女子打扮,用发冠高高束起,腰间配着长剑,和旁边一身白衣温柔似水的秦音强烈对比。

师姐怎么回来了?还是和秦音一起?

看着师姐带着秦音音走到他们跟前,师父像是忽然找到撑腰的人一般,转头就向郁千雁诉苦。

“还不是你师妹,上次宰了一只鹤,还没算账,现在又杀一只,这个孽徒,今天我非打死她不可!”

姜倡话是这么说,手上却不见动作,只是瞪着应如雪。

【师妹胆子真大】

对上师姐郁千雁惊讶的目光,应如雪自觉憋屈,又重申了一遍,“不是我,是大师兄说千灵鹤对凤游身体好给他补补。”

是也不是,千灵鹤确实对凤游身体有好处,但主要还是上次把月牙鼎给师兄时,他答应了再煲个鹤汤,所以才趁着下山前把千灵鹤给做了。

听她辩解,凤游目光轻移,似有愧色。

【原来是这样,此事都是因我而起,对不起师父】

呃,应如雪惭愧的低下头,凤游也太好骗了,良心稍稍有些不安。

相比之下,师姐郁千雁就没那么好糊弄,感受到来自郁千雁怀疑的目光在自己和凤游之间扫过。

【师妹说话越来越有一套了,凤游怎么不解释?】

【什么时候师妹把凤游都贿赂得给她作谎了?】

嗯?她才没贿赂呢,想反驳,却见郁千雁目光转了转,上前跟脸红脖子粗的师父劝道:“师兄说话向来有他的道理,如果不是真的对小师弟的身体有好处,也不会这么做。”

见二弟子也这般说,姜倡眼中还是怀疑,身体却已然放松了不少,看了看凤游,不知道想起什么,垂了目冷哼一声,在凳子上坐下。

“既然你师姐都这么说了,姑且信你一回。”

应如雪呆了一下,没想到师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当即乐颠颠把凤游扶过去坐着,讨好着捶了捶师父的肩膀。

郁千雁见状这才笑着跟姜倡说道:“师父,这是我朋友,秦音,在这边借住几天。”

姜倡眯着眼,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肩上的力道突然大得像是要把他骨头捏碎,当即怒呵了句,“你个孽徒!”

应如雪赶紧收力,讪笑着继续给师父捏肩,刚刚想秦音的事太入神了,不小心力气大了点。

一边捏一边漫不经心奇怪,秦音身为公孙立人夫人,公孙立人被她伤成那样,玄雾宗没有立刻传她回去吗?

是不知道此事?还是公孙立人的伤并无大碍,所以……

想来想去理不出个头绪,无意间对上秦音带着探究好奇的双目,见她看过来,秦音温柔一笑,她心里忽的一凛,忙低下头去。

不管怎么说,秦音就在青云宗住了下来,和师姐郁千雁住在一处。

或许是捅了公孙立人几剑,见着秦音总有几分不自在,毕竟怎么说他也是秦音的心上人,各种意义上的属于她的男人。

所以这几天打着陪凤游散步的名头避着见郁千雁和师姐,但青云上说大不大,说小是真的小,不撞见是不可能的,就比如现在,不过刚出门就遇上笑意盈盈的秦音。

秦音一身蓝色衣裙,裙摆处绣着几颗兰花,头上挂着紫珠抹额,不知道从哪里采来一束白色小花环在手臂,衣襟沾露,显然刚从山间回来。

尴尬扬着笑打了个招呼,“秦姑娘,早。”

微微颔首转头就想离开去凤游那里,谁知被她叫住。

秦音温柔喊住她,“如雪是去找凤游公子吗?”

应如雪自然点头道是,只期望这个借口能让她离开。

见她点头,秦音反而上前几步走到她身侧,温柔笑道:“正巧,我也是去探望凤游公子,一起吧?”

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来,疑惑道:“如雪是不愿和我一道吗?”

说着秦音微微低头,露出天鹅一般雪白的长颈,神情萧瑟,目光自哀,头上的紫色水晶像是美人泪一般,也跟着怏怏垂落。

如果说之前的秦音像是高岭之花不可亵渎,那此刻更像月季一般娇羞惹人怜爱。

不得不说女主的美貌对她还是有很大杀伤力的,哪里看得下这么个大美人因为自己哀伤,赶紧跟上,连忙解释自己不是不愿意,秦音这才笑了。

秦音破涕为笑,美目流转间似高山之雪缓缓化落,美不自收,看得她又是一阵迷迷糊糊,不知在何处。

到了凤游处却不见人,只见空荡荡的房间,床铺整洁,摸上去也没有余温,应如雪心想估计他自己一个人走路去了。

凤游好强,每次被她扶着虽然没有不开心,但也能感受到一些轻微的不自在。

见人不在,只好抱歉地向秦音说道:“师弟自己一个人出去了,让你白来一趟了。”

“无妨。”

秦音环顾四周,不知道从哪找了个瓶子,将带着晨露的白花装起放在凤游窗前,听她说凤游不在也无失落表情,只淡笑着说,

“想来凤游公子应当也没走多远,不如在此稍坐片刻。”

应如雪点头,反正也没什么事,陪着秦音坐会也不大要紧,坐在凤游床边随意拿了个茶杯在手上揣摩,白色木兰花纹,应该是他刚买的。

正当无所事事之际,忽然听秦音带着笑意对着她讲道。

“其实我并非来找凤游公子,主要是有一事想问应姑娘。”

手中转着杯子的动作一顿,应如雪微微警戒,像是无知般,好奇地看着秦音说,

“秦姑娘有什么事直说就好,便是师弟在也不碍事啊,是在这里住的不舒服吗?”

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希望她能就此打住,不管秦音说什么,想来不是什么好事,还要特地避开凤游。

心里越发警惕,猜测是不是知道了公孙立人被她所伤的事,想趁人不在质问自己?

“自然不是……”

秦音坐在窗边的凳子上,乌黑的秀发如同上好的丝绸散在胸前,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低头轻笑否认。

“此事为我私事,一直有所不解,想来如雪应当是个通透之人,还望能帮我解惑。”

听她这么说像是要谈心的节奏,应如雪越发奇怪警觉,连忙摆手,“秦姑娘说笑了,我能知道什么,就是个废物,修炼练不成,一天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还想说什么事例来佐证自己真的不学无术,期望打消秦音想谈心的念头,谈心这种事还不如找师姐呢,跟她讲有什么用。

秦音却不理会应如雪摆明拒绝不想听的模样,自顾自讲起来,意外的是,秦音讲的既不是情感上的困惑,也不是抱怨所遭受的不公,而是讲起了梦?

梦?

见她不语,秦音淡淡一笑,笑容在阳光下有些恍惚飘散,“嗯,就是一个梦罢了,不过这梦有些稀奇,困扰我许久,难免郁结于心,故以想找个人聊聊。”

秦音神色寂寥,面容在阳光下白的几近消散,秀眉轻蹙,似是被什么难解问题困住。

什么梦?看秦音这样子不像是什么简单的梦,应如雪纳闷,不过,

“为何不向师姐说呢?”

对啊,师姐身为她的好友,至少在百谱楼出事之前,她们二人关系应当不错,至少比自己这个好友的师妹来得要亲近吧?既然困扰,为什么不跟师姐谈心,反而特地找到自己?

还是觉得蹊跷,心里的警惕并未减少,更加一层,想看看秦音要说些什么。

面对她的疑问,秦音只是淡淡摇头,只说,“如雪只管听着,等我说完之后,就知道为何我这梦要跟你说了。”

秦音似有深意。

应如雪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听她的声音娓娓响起,像是夏日里清凉又不失温度的晚风,带着让人舒心的意味。

“我做了一个梦,我也不知是该称做梦好,还是什么其他的,暂且说是梦吧。”秦音目光闪闪,紫色水晶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直逼眼目。

“在那个梦里,我渡过了光怪陆离的一生,说来惊奇,倒是与现在有几分相似。”秦音说完这句,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不对劲一般。

应如雪浑身不自在,心里想着梦和现实相似有什么奇怪的,随意打哈哈道:“梦嘛,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本就是从现实衍生而来,也不算很惊奇吧?”

秦音浑不在意轻笑,“我也是如如雪这般想,可要是那梦里发生的事情如亲身经历般,更甚至一一验证呢?”

什么意思?应如雪疑惑地看向秦音,只听秦音又强调了一遍。

“倘若那梦像是前世发生过,经历过,痛苦过,而那些梦中还未发生之事,又在将来不久处一一验证,皆与梦中情形别一无二。”

“应姑娘,你说,这还是梦吗?”

应如雪惊愕地瞪大了眼,掩饰也忘了,呆愣的看着咄咄逼人的秦音,脑子里只有大写的:老天爷,这不会是女主拿了重生剧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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