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谢坤柔三人听到她这话瞬间火气就上来了。

她们要用桌子,好好说一声就是了,大家一同共事,都客客气气的。可于梦这说话的语气和态度,换任何人都不爽。

罗红玉性子有些急,当下就站起来反驳道:“谁说我们用好了,我们茶都还没喝完呢。你们要用桌子,再去找别的地儿呗。”

于梦还没说话,她的一个小跟班叫秋红的就上前来,狐假虎威道:“我们于梦姐姐已经看上这里了,你们立马离开。”

罗红玉瞪着那个秋红硬气地说:“我们要是不离开呢?”

秋红见罗红玉敢如此顶撞,脸色变得难看,言辞也犀利了起来:“罗红玉,于梦姐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于梦姐是八品,你们是九品,宫里尊卑分明,况且有娘娘在,难道你们想以下犯上吗?”

“你…”罗红玉气急,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

这时谢坤柔站了出来,她压着自己的脾气和气地笑着:“我们怎么敢跟于梦姑娘过不去,凡事都有个商量。你们要用桌子,我们自然不敢不让,可这狗仗人势就让人厌烦了。”

“你说谁狗仗人势呢?”秋红顿时火冒三丈,对着谢坤柔骂。

谢坤柔不搭理她,转过身去拿东西,离开前轻飘飘地对她说了句:“谁接我的话谁就是。”

谢坤柔三人离开了院子回屋去了,剩下于梦几人留在原地愤愤不平。

秋红委屈地看向于梦说道:“于梦姐,他们也太嚣张了,这是根本没有把你,也没有把娘娘放在眼里,练尚宫都要给你三分薄面,她们却敢如此对你,这日后还指不定怎么骑到你头上去呢?”

这于梦原本就有些不爽的,现下被秋红这么一说,心里就更气了。

她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有些咬牙切齿:“罗红玉、谢坤柔,看不出来这两个人平时看着挺规矩的,没想到竟如此嚣张跋扈,我记下她们两个了。”

罗红玉回到屋里,见没有其他人就忍不住开口抱怨:“端着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啊。要不是她有个当皇妃的姐姐,她还不一定能通过考核进宫呢!”

见她说得过了,谢坤柔出声提醒她:“好了,说那么大声也不怕被人听见招来麻烦。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她背后有娘娘给她撑腰,咱们势单力薄,忍忍吧。”

罗红玉满脸不高兴地去做别的事情了。

第二天,太后在康宁宫召见各宫嫔妃,恐伺候的人手不够,徐尚宫叫了几个人去伺候,谢坤柔就在其中,还有于梦和昨天吵架的秋红。

她们与其他人一起往康宁宫走去。

去康宁宫要走长街,也算是皇宫一个主干道之一,这条路上有众多宫室,离皇上的御书房也近,所以这条路上来往的太监宫女多,王公大臣,皇室宗亲也时常看到。

谢坤柔走在外围,靠路中间的位置。她一边走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一路走来看到的事务。她看着看着,转过头就看到了旁边和她并排走着的秋红。她暗中翻了个白眼,然后把头转了回去。

秋红怨恨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轻轻拉扯了一下前面于梦的衣裳,于梦向后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看了看前方走来的一行人,眼中闪过狡黠,向后给了秋红一个眼色。

秋红看了看前方,随即明白过来,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谢坤柔也看到了前方走过来的一行人,侍卫抬着轿撵,上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厂街上路过的宫人无不严正以待,路过轿撵时都恭敬行过礼后才走开。

谢坤柔看着那仪仗规格高,像是皇帝才有的规制。但皇上平时都穿黄色和红色一类的衣服,宫中能有这阵势又爱穿这黑漆漆的衣服的好像只有摄政王——卫渊。

听说卫渊残忍嗜血,杀人如麻,一个不高兴就杀身边的下人泄愤,时不时就能有人看到有侍女和小厮的尸体被运出雍王府,他在宫中所居的宸华殿也偶有宫女太监的尸体被秘密送出宫,被丢到了乱葬岗。

还有人说,这雍王不仅喜欢杀人,他还养了一只大灰狼,那狼十分凶残,有人看到那些人的尸体有被撕咬过的痕迹,就说那些人都是被狼活活咬死的,还拿人肉喂狼,狼吃不下了才把人都丢到乱葬岗去...

进宫这半个月,谢坤柔将这些八卦都听了个遍,那些说的人也说得头头是道,形容雍王的词怎么恶毒怎么说。谢坤柔也不知道其中真假,就当听个乐。

很快,雍王的仪仗走到近前,谢坤柔一行人整齐地转过身行礼,谢坤柔也趁机看了一眼坐在轿撵上传说中那位大名鼎鼎的摄政王。

那人一身黑衣,慵懒地靠在轿撵上用手撑着头闭眼假寐,神色淡然,仿佛周遭的一切事物都打扰不到他。

看到他的脸,谢坤柔眼底闪过惊艳之色。那张脸棱角分明,眉目如画,闭着眼都能让人惊艳,不知道睁开眼睛之后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听说雍王卫渊的父亲定北王卫千朔是个容貌俊朗、英姿飒爽的美男子,他的母亲崔漪澜是晏都第一美人,果然他的外貌中既有父亲的硬朗和硬气,也有母亲的秀美和精致。

谢坤柔匆匆看了两眼后就收回了视线,准备跟着队伍往前走,正当卫渊的轿撵走到她的左前方,离她只有一臂多长的距离时,她突然感觉右边传来一阵巨大的推力,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撞到轿撵上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搞得猝不及防、目瞪口呆,心想着这个姑娘也太不小心了,这般的不当心,惊扰了雍王的大驾,怕是要倒大霉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眼看着自己就到要碰到轿撵的木头了,谢坤柔在这一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伸手在一旁抬轿子的人身上借了一下力,强行扭转自己身体的方向,让自己重重地在了地上。与此同时,雍王身边的护卫也同一时间拔出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冲撞王爷,你是何居心?”卫桑瞪着谢坤柔,喝道。

谢坤柔没有说话,因为她太痛了。她的手臂和肩膀、还有胯骨上都传来刺痛,让她一时难以分心。

不过很快她就被拎了起来,紧接着又被按着跪倒在地,后脖颈上放着一把刀,同时周围的人也都乌泱泱跪了一片,大气都不敢喘。

谢坤柔已经缓过劲了,马上磕头认罪解释:“拜见王爷,请王爷恕罪。我刚刚不小心崴了脚才摔倒的,不是有意冲撞王爷,请王爷明察,请王爷恕罪。”

谢坤柔的头一只磕在地上不敢抬起,声音也有些颤抖沙哑。

卫桑看向卫渊,疑惑地叫了一声:“王爷?”

卫渊睁开眼,先是看了旁边跪在地上的女官们一眼,又转过视线看向了地上的谢坤柔,淡淡说了句:“抬起头来。”

谢坤柔咽了咽口水,慢慢起身抬起了头,垂着眼皮看着地上。

卫渊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下,随后收回视线,对卫桑说了一句:“走吧。”

“是。”卫桑收了刀,指挥着队伍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过她的身边,谢坤柔才卸了力,瘫坐在地上大口呼吸,心脏还在蹦蹦蹦快速跳着,仿佛在庆幸自己劫后余生。

其他人也都起身离开了,她的同伴过来扶她起来,安慰她说:“王爷没有追究,应该是没事了,快起来吧。”

谢坤柔借着她的力站起来,向她道了谢,随后愤怒地看向于梦和秋红。她们两个见她看向自己,立马挪开了视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谢坤柔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忍着身上的疼痛跟着众人一同去康宁宫。

等到晚上回到尚宫局,还没等去处理伤口,就被徐尚宫拦住了。

徐尚宫一脸严肃,对她说:“跪下。”

谢坤柔照办,老实跪下。

“你可知错。”

“妾知错。”

徐尚宫又问:“错在何处?”

谢坤柔答道:“错在在宫中粗心大意、行事鲁莽、礼仪不端,以致冲撞贵人,险些连累尚宫和尚宫局的众人。”

徐尚宫点点头,语气也软和了些,说:“知错便好,但是惩罚也少不了。从此以后就要记住这个教训,在宫中要谨慎行事。”

“是,我领罚。”

“好,那便去东厢房的那间小空屋里跪上五日,并抄写宫规二十遍,好好反省。”

“是,多谢尚宫。”

谢坤柔回到屋子里,解开衣裳一看,她的胯骨上和手肘上都擦掉了一块皮,血出得不多,就是衣服布料和皮肉沾在一起,一动,伤口就火辣辣地疼。

她忍着疼将衣服扯开,拿了点自己带进来的药膏涂了,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不一会儿,罗红玉给她拿来了饭菜。

“你今天吓死我了,那雍王脾气不是个好的,你冲撞了他,原本我还以为你要凶多吉少了,没想到他竟然没有追究,但是我听到这件事还是好一阵后怕。你平时也是个很妥帖的人啊,今天怎么突然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啊?”

谢坤柔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要不要把情况告诉她,但是没有证据的事,她这个暴脾气怕是忍不住要去为她打抱不平,到时候可能会吃亏。

她没有说,只说自己是不小心被绊倒的。

罗红玉也没有再问,而是给她把要的东西给她打包好,之后谢坤柔就老老实实去小黑屋罚跪抄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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