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让傅淮去照看了,白珠的心中还是放不下,自己郎君的脾气是知道的,怎么会让外人看见虚弱的模样。
去食堂采样过后,就急匆匆回办公室了,看见和和气气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气氛好像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沈书正端着药,皱着脸喝了下去,苦的舌头都麻木了,连忙用清水漱口。
“感觉怎么样了?”
一路跑回来的,头发像是被火燎过一样炸在额前,白珠没功夫去理会,满门心思的担心沈书的身体情况。
男人手里捧着空空的药碗,眼睛半垂下,过了好一会,做好了心理建设才看向她。
白珠一愣,竟然在沈书的眼中看到了委屈的情绪。
有点不确定,再看看。
沈书轻轻拽住了她的衣袖,晃了晃,“药好难喝。”
没错!沈书在撒娇!
她的第一反应是去看傅淮,到底给沈书灌了什么**汤,才让一向冷淡的人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可惜傅淮在她们聊天的时候,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只是一瞬间的奇怪,白珠的重心就又放回了沈书的身上,“还吐不吐了?”
“没东西吐了。”揉着空荡荡的胃,身子一歪躺在了女人的怀中。
难受到是没有多难受了,还得感谢中午徐远的出现,让沈书没胃口吃饭,不至于中毒太深。
还没多说几句话呢,老远就听见了双瑞的脚步声,人还没到,嗓门就先到了,“主子!你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情。”沈书的脸色还有些惨白,嘴唇没有血色的,靠在白珠的怀中,嘀咕了一句,“不想坐轮椅。”
“那我背您。”说着双瑞蹲了下来,把后背对着沈书,嘴里道,“宅子里头知道主子您中毒了,医师已经候着了。”
什么时候那么没有眼力见了,要不是白珠在这里,沈书怕是脚早就踹上去了。
只好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继续虚弱的倒在女人的怀中,害怕她走似的悄悄拽住了袖子。
抱起沈书是毫不费力起的,白珠瞬间明白了郎君是什么意思,要她抱着送回去,他难得的要求,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学院内的事情再着急,也不是立马能够解决的,需要调查的人太多了,还不如先照顾好受伤的沈书。
“搂好我的脖子,可别掉下去了。”白珠掂量了几下,有些不满意男人的体重。
有点轻,平时也没见沈书少吃,肉都长哪儿去了。
除却成婚那日,这还是婚后第一次被这般抱着,沈书的脑袋埋在她的肩膀处,泛红的耳朵显露出此刻的羞涩。
傅淮的话还在耳边,或许他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夫妻之间过日子,要讲究面子里子的给谁去看,偶尔的示弱才能够激发女人的保护欲。
双瑞在后头跟着,满眼的难以置信,这可不是平日里头的主子。
明明食物中毒是不好的事情,怎么看起来周遭弥漫着甜蜜的味道。
入了马车,沈书得了意思,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尝到甜头一发不可收拾。
就着抱的姿势不愿意松手,洋装虚弱的靠在她的肩头,“本来是想要帮忙的,没想到忙没帮成,倒是先自己倒下了。”
“这和你没关系。”
白珠心疼极了,何时见过这样的沈书,抱着人的手臂不自觉锁紧,“我怀疑有人在食物上动了手脚,不然也不至于全学院吃过食堂的人,都上吐下泻。”
一直躺在办公室的沈书并不清楚外面的状况,听她说起后瞬间炸毛了,“什么!谁那么大胆,敢在陛下试点的学院投毒。”
“快要到年底了,学院之间都在为了绩效努力,当初严文文提醒过我,只不过我没在意。”
白珠的眉头紧锁,就差把不悦写在脸上了,“我只是没有想到,会有如此见不得光的手法。”
谈及到正事,沈书也不在伪装柔弱了,拍了拍女人的手,“你还记得当初校服的事情吗?”
见白珠面露疑惑,沈书从她的怀中爬了出来,讲事情要坐端正一些。
“明明是学院内的人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短短一晚上的时间,事情就传播出去了?
并且我赶过去的时候,群众的反应非常激烈,并不是一个皮疹应该有的。”
这么一联想起来,事情就产生了蹊跷了。
如果不是有一双手在背后推波助澜,消息怎么会传递的那么快,又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便宜的布坊来钓任齐上钩。
事实真是如此,那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巧合,白珠握紧了拳头,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想要搞垮学院冲着我来就好了,只要我垮掉,学院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为什么要对无辜的学生动手。”
白珠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捂住了脸,缓解激动的情绪。
“官场上的人就是这样,你身后有沈宅,有陛下,不好直接动手,只能一点点搞小动作,败坏学院的名声。”
轮到沈书心疼了,保护似的搂住了女人。
明明白珠从未贪过什么东西,也从来没有想过开设学院获得什么好处。
却因为触动了她人的利益,而被一直针对,校服的事情是如此,蹴鞠比赛的时候,每一脚照着她踢的球也是如此。
更不用说如此恶劣的投毒事情了。
就在沈书思考接下来如何安慰时,白珠已经整顿好情绪,刚才的惆怅和迷茫转化为了坚定。
“我要为我的学生讨回一个公道。”
这才是他沈书的妻主该有的模样,亲了亲女人的嘴角,“好,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需要沈家帮忙的,尽管说就好。”
回到沈宅,也是白珠抱着他下去的,轮椅就像是一个摆设一样,让双瑞在后头推着。
沈书一病,全家都过来了,踏入院子就看见了坐在里头的一家三口。
“怎么好端端的吃坏肚子了。”安萧上前,看大儿子那憔悴的模样,心都要碎了,“我好好养着的儿子,谁那么大胆子!”
“学院内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沈穆南领着她们往里头走,把自家堵在门口的郎君往后面拉了拉,“先让书儿上床休息。”
医师诊断的时候气氛安静的可怕,白珠一眼就认出了是说她虚的那位。
要不是在给沈书看诊,多多少少要问候几句那破补药,害的她一直流鼻血。
“沈公子没大碍,喝几幅药就好了,只是怎么好端端的吃了刺激肠胃的东西。”
老郎中看白珠的眼神有点心虚,不动声色的转移了目光。
“没事就好。”提着的一口气总算放下了。
沈书没事,也就证明学院内的学生也不会有太大的事情,只是想用舆论来压制学院的发展。
低级手段,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两个女人相望一眼,明白了对方眼中的意思,默契的出去了。
沈星河趴在床边,手拉着哥哥的手,小脸哭丧着,“哥哥难不难受啊。”
“你出去偷听,她们说了些什么,然后回来告诉我,我就不难受了。”沈书压低声音,哄骗道。
“好嘛。”沈星河不情不愿的蹑手蹑脚凑到了门口,侧着脑袋趴在门后面。
门外,白珠将学院内的事情告诉了沈穆南,连带着上次校服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你有怀疑对象了?”沈穆南看见了门后露出的衣角,选择了视而不见。
“有。”面对有能力的丈母娘,白珠自然是不会隐瞒的,“恐怕整个京城只有国女监不希望男德学院发展起来了。”
她们说了多久,躲在门后的沈星河就听了多久,然后一字不漏的重复给了屋内的两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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