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理接过衣服，“辛苦了。”

他把衣服一件摊开，然后问李大妈：“李姨，她平时的衣服搭配都是怎么样的，你帮我搭配好。”

“呵呵，屁事真多。”小凤在旁边插话，但没人鸟他。

李大妈思考着，把几件衣服拿起来，然后把它们放在裤子上面。一件衣服搭配一条裤子。

“漫漫，”失理招呼她过来，“你去厨房把这件穿上。”

漫漫接过衣服。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小凤和李大妈都吃了一惊。只要不看她的脸，真的会以为翠花又回来了。

漫漫扯下衣角，有点不适应，“那个……我穿这个衣服之后呢，还要干嘛？”

失理示意她再回到刚刚的位置，随后进到厨房里。

“大海，过来看看。”他把大海再次领出厨房。

这次漫漫穿上翠花的衣服，效果好像好了很多。大海一看到就激动地冲向她，拉住她的手，低头开始啜泣。

他又开始絮絮叨叨了，“翠花……都怪我……都是我害了你啊……”

小凤的表情不是很好看，她一直皱着眉，似乎并不想让失理把真相推出来。

失理上前，还没有把要说的话说出口，大海却不说话了。

“没有？居然没有……你不是，翠花她，你不是。”

什么？

失理愣住了，明明已经很像翠花了，他为什么还可以认出来？

眼看他又要走，他忙拉住他。

“大海，你说，她哪里不像翠花。”

大海无神地瞟他一眼，又看眼漫漫，嘴巴一张一合。

“什么？”失理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小红花。”他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小红花？”失理重复一遍。

大海指向漫漫的头上，他说：“翠花有朵小红花，一直带着，是王强送给她的。”

失理摸着下巴，没再拦要走的大海。好久，他走向李大妈和小凤她们。

“怎么样，有思路了吗小警官？”李大妈问。

失理冲她们摆摆手，“今天晚上很晚了，就先去睡觉吧，这件事，过不了几天就有结果了。”

说完这话，他就头也不回走了，剩下穿着翠花衣服的漫漫和一脸懵的李大妈，还有面露犹豫的小凤。

第二天一大早，小凤早早起了床，她整理着被褥，开门打算出去。没想到，开门就碰到了一直守候在门口的失理。

小凤被吓一跳，她拍着胸脯顺气，“乖乖，你不睡觉，大早站俺家门口干嘛。”

失理歪着头，开口道：“那凤嫂这么早，又是要去干嘛呢。”

小凤换上鄙视的眼神，撞开失理往外走。

“凤嫂。”失理突然叫她，“通风报信这个作为可不好，他可是杀人犯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儿子呢。”

凤嫂全身一哆嗦，眼前的景物都开始摇晃起来。她转头看着失理，小声地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

失理走去李大妈家。

“翠翠，要吃饱啊，你看我才几天没回家，你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了。”王强坐在李大妈后院的门槛上，怀里抱着稻草人，正在给她喂饭。

他刚进门就看到这制场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来了。”李大妈从厨房走出来，“他从昨天开始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哎。”

失理把目光从王强身上收回。

……

中午过后，三毛坐在门口休息，发财躺在他前面晒太阳。失理走到三毛面前。

“小警官，有结果了吗？”他抽一口烟，眯着眼睛。

“没有，所以现在来问你，你在她死那几天在干什么？”

三毛吐出雾，“我在家闲着啊，要么去田里看看。”他抬抬下巴，示意在他家对面的稻田就是他的。

失理在他旁边坐下，仰头看向天空。

湛蓝的天空仅有几朵天作缀。

“你看这几朵云点缀天空，像不像点缀在她头上的那朵小红花。”

三毛瞳孔微缩，装作自然地发出疑问：“你说什么？”

失理猜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没再说什么。好久，一个人从远处走来，举手投定之间，像极了翠花。

失理这才把仰着的头低下，他看三毛身子在轻轻颤抖。

“弯弯的月儿小小的船，小小的船儿两头尖。我在小小的船里坐，只看见闪闪的星星蓝蓝的天~“她轻哼着，头上的那朵小红花很晃眼。

“咦，老师好。”

三毛大脑一片混沌，他努力想去看清她的脸，却是黑乎乎一片……

“你好，我叫陈翠莲。”我面前的男孩黑黄的脸上出现一点红，他伸出手同我握手。

“好，俺，俺……王——强。”他结结巴巴的。

我没想到，这是我爱情的开场白。

15岁的我，刚小学毕业。家里只有一个瘫痪的爸爸，所以我成了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

那天我在饭店里干活，洗完碗后拿出老板儿子的课本看。

老板人很好，他知道我才刚小学毕业，还想学习，于是就拿出他儿子之前用过的书给我。

我正在读书，一个人突然过来拍拍我。

“那……呃……”他把手上的钱给我，又指指店内。

“你要吃面吗？”他点点头，“面。”

“你要吃什么面？”他又不说话了，我懂他应该是不会说普通话，于是把他领到厨房内。

“这个面，还是这个？”他指其中一个，然后咧嘴冲我一笑。

“你出去坐着，等一会儿就好。”我把他推出去，自己留在厨房内给老板打下手。

一会儿后，我把面捧出来。

他看见后搓着手，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

我估摸他才十二三岁，应该是从挺远的山里头来的。我重新回去看书，他老是会看我一眼，被我发现后又快速收回目光。

是个奇怪的人。

后来他几乎每天都会来，我见他眼熟，便时不时搭上几句话。虽然有点障碍，我大抵还是能懂一些他话中的意思。

他说他叫王强，从离这里十几公里的山里来的。

至于他为什么每天要来这里吃一顿饭，他不肯说。

我老是要笑话他，因为他说话时脸老是会涨地通红，而我一笑他，他的脸还会更红。

我们认识一年多，我教他许多普通话，他虽然笨拙，但总是会很用心去记。